倩倩看着柔柔那种委屈的样子和司机手足无措的窘态,先是疑惑,后是惊讶,然而她从这位司机的脸上看不出恶意。据她推测,很可能和黄老板是一伙的。而柔柔虽然在哭,却是撒娇,并不是真哭,目的是想套出个实情。
司机凝思片刻,说道:“没什么意思!看你可爱呗!怕你被欺负啊!”
“呜!呜!”柔柔听到欺负两个字,又哭了!这下哭腔调变了,哭的字音变了,哭的姿势也变了,伤心的眼泪扑落扑落直往下掉。
倩倩心想,柔柔这次真哭了!她的鼻子一酸也掉下了眼泪。
“别哭啦!等会警察叔叔又要来了!”司机见她们没下车,又轻轻踩了一下油门,车缓慢地朝前开去!
柔柔用手一抹眼泪,气呼呼地说道:“我才不哭呢!我告诉二哥,你欺负我!”
“二哥?”司机听了一愣,然后,问道:“二哥对你说啥了?”
“哈哈啊!”柔柔突然笑道:“我知道你和二哥是一伙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是谁在暗中帮我?还有一件事你也要坦白,特区那么大,你怎么像我的影子,老是形影不离?”
“据我所知,在暗中保护你的有许多人,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做啥!其中有一帮人是一家公司的,那些人身强力壮,身手不凡,好像都是保镖!刚开始的时候,对我有敌意,现在老是问我泡到你没有!”司机说道:“既然你叫二哥了,我不妨告诉你,我姓江,名勇,以后你叫我六哥,我和二哥一样是山里人,计委老头是我们的朋友!”
“六哥,你弄错了吧?是他的朋友应该帮他儿子女婿才对啊!”柔柔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说道:“你们让我转移财产,他儿子女婿就没了!”
“计委老头说,你比他儿子女儿重要!他一生只爱你一个!他让二哥帮你!”江勇说到这里,踩油门,挂档位,车子嗖地往前冲去!然后,说道:“大家当心!我要急转弯了!”只见前面一条十字路口正停着五六辆车,等待绿灯通行,江勇连忙打出右转弯信号,但车辆却依旧直行,当车子行驶到十字路口中央的时候,突然他来了个左转弯。此时,十字路口同时响起“嘎吱吱”的刹车声。
“险!好险!你怎么横冲直撞?要罚款的!”柔柔埋怨道。
“后边有人盯梢!我甩掉他们了!”江勇松了口气,说道:“这帮人是敌是友,一时难以分清,躲一躲总是不错的!”
“管它了!我才不怕呢!”柔柔这时候才发现方向不对了!她连忙提醒说:“我们要回家里去!你开错方向了!”
“路我熟悉,绕一下道。我先送你们到酒巴!马大帮要找你谈,你别怕,有我在!”
柔柔此刻才想起马大帮的事,她嘻嘻一笑,说道:“谢谢六哥!”
出租车穿小街,走小巷,不一会儿又上了刚才的大道。然而,就在出租车穿梭不停地在特区绕行的时候,柔柔的哭触动了倩倩的伤心处。她一个人低着头,偷偷地流泪。她绝对没有柔柔的天真,柔柔的洒脱,也没有柔柔那般开明,她也不会假哭,也不会任性。黄大叔说魏森置有新欢,她信!黄大叔说她要下岗,她信!因为她已经有这种预感,只不过她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可以挽回他的心,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但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信心!除了不甘心,除了哭,她还有啥办法?
“倩倩姐,怎么啦?”柔柔发现倩倩沉默不语,她推了推她。
倩倩抬起头说道:“没事!”
“你真哭了?”柔柔说道:“魏森置有啥了不起?他把你当衣服换,你就把他当内裤穿!他想让你下岗,你给他戴绿帽子!”
“我又不是他老婆,带什么绿帽子?”倩倩瞪了柔柔一眼,嗔怪道:“尽胡说!不理你了!”
“好!倩倩姐,对不起啦!”柔柔扮了个鬼脸,突然,她对着江勇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道:“竖起个耳朵,有啥好听的?人家女孩子讲话,碍你事啦!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倩倩姐伤心了!”
江勇哭丧着脸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能把耳朵塞住?”柔柔嘴巴一撇,蛮横地说道。
“我塞了耳朵怎么开车啊!”江勇有点哭笑不得。
“六哥!你停车!你走开!我要陪倩倩姐一起哭!”柔柔冷冰冰地说道。
此时,江勇知趣地停下车来。
柔柔拍到倩倩身上,鼻子一酸,哭着说道:“我又不是黑社会,我也不是狗特务,我也不是污点证人,也不是拍电影,他们为啥像苍蝇一样盯着我不放?为啥有那么多人和我过不去?为啥有那么多人盯着我的钱?我的钱挣的也不容易啊!”
此时,倩倩无论如何也哭不下去,因为比起柔柔,她不知要好多少倍,何况她还是姐姐呢!然而,她虽然不哭了,却也找不出安慰她的话。
大约过了五分钟,江勇急冲冲地跑进车内,说:“大家别哭了!那伙人又赶来了!”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柔柔!你打开包仔细找一找,有没有像钮扣大小的东西?快!”
“哦!”柔柔打开了自己的小皮包,一件件拿了出来。她疑惑地问:“做啥?”
“我怀疑你身上有信号源,他们或许通过跟踪器来找到了我们。否则,他们早被我甩脱了!”江勇说道。
“是这个吗?”柔柔从皮包里找到了一个黑色的钮扣大小的东西,好奇地看着它!问:“这是他们用来跟踪我的发射信号的装置?”
“可能就是这个吧?”江勇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窃听器还是跟踪器?”此时,柔柔已经走出了伤感的阴影,她清楚地记得,这个钱包只有和江勇一起吃饭的时候打开过,当时,两人还为谁付钱争执过,除了他有机会,谁也不可能。她想:如果说是为了跟踪保护我放进去,可以谅解,但如果这个东西是窃听器,那么,他比跟踪在后边的人更可怕。
“我看!”江勇拿上那枚东西,迟疑了一下,说:“不是窃听器!”
“真的不是窃听器?”柔柔追问道。
“真的不是!”江勇肯定地说道。
“怪不得你像鬼一样老是跟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柔柔指着江勇的鼻子问道。
“我告诉过你,我们受计委老头之托照顾你啊!”江勇说道。
“不可能,计委老头是猝死的!他根本不可能预见自己会死,也没时间没机会交代后事!”后边有追兵,车上的人又可疑。倩倩也顾不得伤心事,也盘问道:“请你实话告诉我们,否则,请你停车!”
“这个肯定不是窃听器,因为柔柔的钱包里我也放了一个,一模一样。否则,特区那么大,在茫茫人海之中,让我怎么找?”江勇又解释道:“你再找一找,如果依然没找到,我就换车!可能他们趁我不注意,放在我车上!至于倩倩的疑问,从理论上讲是对的,但放在计委老头身上却是错的!他说过,有一天会猝死,还说过有可能死在……!至于其他事情,我不知道,即使知道,我怕车上真的有窃听器,也不会说!”
柔柔听江勇说到到这里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又打开皮包。女人的包很精美,但包里的东西几乎一样,化妆品、餐巾纸和钱包。柔柔很快查看完毕。“啥也没有!”
“现在晚上9点,时间还早!”江勇打开车载对讲机,说:“换班!我在康宁大街老地方!”然后关了对讲机,用两根手竖在嘴巴上,转过头,看着后排的柔柔和倩倩,示意她们别说话,他则说道:“等会你们坐他的车回宾馆吧!你看,我车上的显示屏发来短信,说马大帮已经回去了!听见吗?”
倩倩朝车上的显示屏看了看,明白了江勇的意思。此时,只见江勇一个转弯,进入了一幢公寓楼。
“快!下车!”江勇把车一停,然后从车里钻了出来,催促道:“快下车!到了!”
柔柔和倩倩反应也很快,连忙下车,跟着江勇朝后门跑去。此时,一辆宝马车“嗖”地一声停了下来。
“你们先上车!去该去的地方!”说完江勇转身跑了回去!
柔柔坐进宝马车,抬头一看,司机竟然是1号服务员。她笑了笑,说:“谢谢你!女1号!”
“不用谢!应该的!你们是老板的朋友啊!”
“你们老板为啥叫你1号服务员?”柔柔好奇地问道。
“我们老板挑服务员很怪,就像挑老婆一样。服务员要求生在江南长在水乡;年龄在23岁到25岁,身高1米70到1米72;长相要瓜子脸长头发,端庄秀气,落落大方;文化程度要大专以上学历等等,结果,招进来的服务员,竟然老是对不上号,最后只好编数字了!”
“哈!哈!”柔柔笑道:“我以为他在编相好呢!”
一号服务员认真地说道:“我们黄老板可好了!他妻子死了十多年,他从来没有续弦的想法,甚至连女朋友也没谈过!”
“噢!我知道了!”柔柔想了想说道:“二哥的妻子一定是个江南水乡的女人,和你们长得差不多!他一直想在你们中间找一个,却一直没有他中意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