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吻得呼吸困难，屈辱感顿生，心里想着如果今天真让他得逞了，我也不用再查那些破事了，林十五身边我肯定是没脸在待下去了，要不然豁出去跟他玉石俱焚。
然而事情当然没有到那一步，很快秦栎就被人拉开了，没有了他力量相抵，我很快就跪倒在地上，眼前已经哭模糊了，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把秦栎按在地上揍了一顿，然后过来把我抱起来，我终于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搂着他脖子哭得肝肠寸断。
ALEX在最危难的时候，终于“哥哥”了一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他总算是把我从狼变的秦栎手里救出来了。
林十五接到ALEX电话赶来的时候我已经从嚎啕大哭调整到了默默抽泣的状态，据ALEX观察，我这种哭法其实更让看的人难受。
我不知道林十五看到我的这一刻心里到底有多难受，因为他没有表达出来，可是我被带到别墅之后，就很明显地感受到他隐忍的怒意了。
他把我直接抱到了房间里，我还在抽泣，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不肯让他走，他没办法只好强压住情绪柔声劝我：“我去给你拿衣服，你这个情况得洗个澡。”
我不想洗澡我就想他在我身边，于是我还是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他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把我抱到浴室，他背着我放水的时候我还攥着他衣角，最后他把我放进浴缸，我使劲搓使劲搓，拼命想把秦栎刚才留下的吻痕擦掉，他在一旁看了很久，最终伸手夺走了毛巾。
“阿甄，不能再搓了。”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觉得很委屈。
“我也不能再错了，”他拿来一块干浴巾把我抱出来擦干净，“阿甄，我不跟你说清楚你就永远要用自己的办法去弄明白。”
我疑惑的看着他，还在忍不住抽鼻子。
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秦栎并不像他表面上这么风光，搞艺术的想出头比你想象中要困难许多，你自己也是学画的，你觉得秦栎的天赋如何？”
我不是很想讨论秦栎，但还是回答了他：“他很有天赋。”
“有天赋而没有机会，这才是最可悲的事，”林十五淡淡地说，“所以五年前他答应了当时一个知名画家做他的枪手，那个画家你应该认识，就是正当红的时候遭遇车祸意外离世的MAX。”
原来还有这回事。
林十五接着告诉我，“这件事和秦栎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但当时定案的说法是意外，后来秦栎以他学生的身份迅速在画坛走红，照理来说他现在事业如日中天，本应该留在纽约继续发展才对，可是你回国不久他也跟着回国了，我觉得奇怪就找人查了查，他确实是因为你才回来的，你们五年前在一个舞会上见过。”
“对，”我补充，“我和他在那个舞会上见过一面，还聊了一晚上，但这是ALEX告诉我的，说他找到我的时候我睡着了，我自己对那晚其实是没有印象的。”
“这很正常，”林十五一边帮我擦头发一边告诉我：“你最初遇见的那个海盗船长并不是他，和你聊天的那个也不是他，只有你不小心打破玻璃杯的时候，恰巧从你身边经过，正在和MAX的弟弟打招呼的那个人，才是秦栎。”
我瞬间震惊了，“什么意思？”
“秦栎当时只是恰巧经过，被你误认成了之前一起跳舞的那个人，事情就是这么巧，”他无奈的笑了笑，“他当天的装扮也是海盗船长，所以你认错人了。”
“……”我努力消化了一下他的话，然后提出我最好奇的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放下浴巾蹲下来，和坐在马桶上的我保持同一个高度，他直视我的眼睛，“最初和你跳舞，以及后来捡到喝醉的你，在桌子下陪了你一整晚的那个人，是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
“是我，”他又拿来吹风试图帮我吹头发，被我拒绝了，于是他重新把我抱回床上，掖好被子之后坐在床边对我说，“那幅画，我是说我拍下来送给你的那幅画，是MAX的弟弟画的，前不久我查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提到要捐出来做慈善，秦栎应该也收到了消息，所以才会也出席那个拍卖会。”
“可是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你刚才说秦栎是为我回的国，他为什么要回来找我？而他又和MAX的弟弟一起以我为原型画了同一个场景的画，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他没有什么情绪地答，“秦栎当年恨MAX阻挡他发展，没有在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导致MAX失血过多而死，他心里压力非常大，后来MAX的弟弟找到他他才知道，MAX从来没有用过他的画商用，而是一直在帮他投稿，希望能够帮他。”
“那他不是应该更内疚吗？”
“不，MAX那天是自杀，不管秦栎有没有及时叫救护车都是来不及的，他在那晚得知了所有真相，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而你正好出现在那一晚，他认为你是他的ANGEL。”
……那他对待他的ANGEL还真够残忍的。
“那他今天……”我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林十五很快回答：“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才华横溢，只是MAX出于私心不给他机会，但后来证明事实并非如此，MAX非但给了他机会，还在打磨他，现在他找到了自己和MAX弟弟之间的差距，你知道越是这样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人，越害怕自己掉下去，他觉得恐慌了。”
我点头：“这是不自信的表现。”
“我考虑到你的情绪，有句话一直都没说，”林十五皱眉看着我：“如果今天ALEX没有及时赶到，你想过后果吗？”
我当时哪想的了这么多啊。
但我还是假装从容地说：“想过啊，如果我真被那什么了，你肯定就不要我了嘛，那我到时候就跟他鱼死网破。”
林十五这次让我明确感受到了他在生气。
他站起来，弯着腰抵过来：“你就是这样想我的？阿甄，我让你和秦栎保持距离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自己，要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你都只是你，但你自己能过得了自己那关吗？”
不能。
“好了，”他也上床来躺着，我自发地滚过去抱住他的腰，“睡觉吧，你家里那边ALEX会解释的。”
其实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可是有他躺在身边实在是太安心了，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林十五还躺在我身边，但是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阳光告诉我，其实现在已经不早了，我推推他：“今天不去公司？”
他把我搂得更紧了：“今天陪你。”
我顺从地趴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不去公司我也要回家啊。”
他没有给我回应，久了我也就又困了，这一觉直接睡到黄昏才醒来，我是被饿醒的，林十五连姿势都没变。
这回我努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眼睛都没睁，“饿了？”
“嗯，”我爬起来穿衣服，“你不饿吗？快起来吧，我们下去吃东西。”
林十五顺从地起床，却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小礼服给我：“穿这个。”
我接过来，莫名其妙地问：“下楼吃个饭还需要穿得这么隆重？”
“我们不在家吃，”他也拿了件西装出来，“来帮我挑条领带。”
……
我下车才知道，林十五带我来的是林氏旗下最奢华的一家饭店，一进大门我就发现，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林十五搂着我的腰：“今晚包场，我想你应该不太想见除我之外的人。”
我偷偷笑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ALEX回去怎么解释？他告诉你了吗？”
“那是他的事，”林十五优雅地喝了口红酒，“好好吃饭，吃完饭我有话跟你说。”
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氛围，这样的人面前……我隐隐猜到他想说什么了，心跳快极了，三两下解决了自己那份，然后眼巴巴等着他吃完。
林十五动作很慢，并没有着急的样子。
我等得越来越不耐烦，他终于放下了刀叉，很悠闲的问：“你不是说很饿了，怎么就吃了这么几口。”
“你吃饱了吧？吃饱了就说吧。”
他表现出疑惑的样子。
我着急了：“你不是说吃晚饭你有话跟我说吗？”
他笑起来：“你希望我对你说什么？”
我的脸一下子就发起烫来，故意扭开头：“我希望什么啊，不是你说有话要说。”
话音未落，他就握住了我的手。
我很快把头扭回来看着他，他已经收起了戏谑和玩笑的神色，表情很严肃。
他说：“我们结婚吧。”
整个时空突然静止的感觉，你们不会懂。
我不知道我们对视了有多久，只知道自己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哑了，我问他：“你是因为秦栎对我做了那些事，怕我自惭形秽所以才求婚吗？”
林十五表情有些不屑：“我会因为他影响自己的决定？”
好吧。
“那是什么影响了你的决定？”我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原本你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跟我求婚的不是吗？你说会想办法让爸爸妈妈相信你的诚意，那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要结婚？”
他也一眼不眨地看着我，“之前我想的太过复杂，认为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所以我需要证明自己，也需要得到绝大多数人的理解和赞同，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力了，生怕错过他哪怕一个字。
他继续说：“只要你一天不是林太太，就有太多人以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和目的，想方设法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坦白说这样的感觉并不好，所以……”
我呼吸一顿。
林十五已经双手握住我的手：“所以我们结婚吧。”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他加大了握住我手的力量，说出口的话压根没有跟人求婚的样子，强势得一塌糊涂，男人得令人发指，他说：“说你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