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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站住脚跟坚持阵地(6)

李顺之前脚走出缪家后门,隔壁大嫂赶快过来帮助锡坤的嫂嫂把地上的香烟头、纸屑等杂物扫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黄鸣岐在前,锡坤在后跟着,跑到锡坤家门前场上。锡坤的父亲不知就里,看到黄鸣岐和锡坤就说:“啊呀!,你们怎么到这时才来,他们在等你的,刚走!”锡坤和鸣岐吓了一跳,所幸后面的人还未跟上。黄鸣岐挥起拳头,气势汹汹地喝道:“他妈的,打死你!”锡坤的父亲吓得逃了回家,不敢多话。黄鸣岐和要塞部队的王参谋,把石塘湾村包围搜索一阵,没有发现什么疑迹,骚扰一阵就回江阴去了。

黄鸣岐在公开投敌之前,为了掩饰自己的叛变行为,住在缪锡麟家时,曾讲过这样的话:“他是张专员(张志强)要他以公开身份同国民党反动派展开斗争。”这次成立宣抚队时,对锡麟、锡坤也说是“组织上同意的”。锡坤、锡麟信以为真,认为黄鸣岐内通新四军。黄鸣岐带队回江阴,锡麟没去,锡坤去了三天借买菜的机会逃回家。姜洪因此把两人抓到月城桥关上7天,两人绝食两天,姜洪一无所获,只好放了回去。从此锡坤、锡麟家又继续成为武工队经常住宿的可靠支点,直到1949年4月解放为止。

国民党江阴县政府的反动分子对黄鸣岐的公开投敌,充当宣抚队队长竭力吹捧利用。1946年10月15日《江声报》曾刊载“黄鸣岐携械投降戴罪立功”的报道。报道中吹捧黄鸣岐投降任联防队长后,“澄邑西乡、武进五区一带人心赖以安全,秩序亦称良好。”但实际上,在农历十月初三日黄鸣岐经石塘湾一事后,继续与李顺之、陈元度秘密联系,提供情报,对熟悉的关系继续进行掩护。1947年春,中共澄武锡工委进入澄西之后,张志强、王鹏都与黄鸣岐直接会面进行正面教育,黄也尽力利用宣抚队长的身份掩护坚持人员的活动,使反共反人民的“宣抚队”失去作用,国民党党棍姜洪和要塞司令部也逐渐冷淡黄鸣岐。1948年冬,为保证黄鸣岐的安全,决定派黄鸣岐去江北“江南办事处”学习,直到1949年4月21日大军渡江后随军南下,由江阴县人民政府安排黄鸣岐的工作。

跟随黄鸣岐公开投敌的韩福大表现较好,留在澄西坚持,于1949年被敌人抓去杀害。

八、坚持阵地

在1946年一年中,留守坚持的武工队(组)尽管历程艰难,曲折多磨,忍受了重大损失,但绝大多数同志,肩负党所赋予的历史重任,重视现实环境,遵循隐蔽发展的原则,紧密依靠革命群众,从无到有,自少而多,建立了一批“支点户”,不同程度地控制了部分乡保基层政权,坚定沉着地站住了脚跟,坚持了阵地。革命力量不仅没有削弱、缩小,而且有所巩固,有所发展。

1.李顺之渡江镇压高贵兴

1946年1月23日夜,李顺之遵照王文生的安排,率陈金生、张仁坤与郦琴、李汉平、陈元度、陈展技于靖西四圩港乘船南渡到芦埠港仁和墩登陆,一行数人乘明朗月色,急速南行。当走到北郭庄村东的大道时,见二、三个人迎面而来,边走边谈。为避免暴露,便分散缓行,到碰面时,来人却认识陈金生,低声说:“你们过来啦!”表示意外的喜悦。并随即告诉陈金生:“高贵兴正在杨家祠堂赌钱。”这个人名叫顾连喜,做裁缝的,凌沟头村人,他们在北郭庄友人家吃筵酒后回家正好碰上。高贵兴在抗战时期就与新四军作对,敲诈欺压平民,做尽坏事。陈元度对高贵兴也很了解,插话说:“杀了这个家伙!”顾连喜的姐姐嫁在李家湾村,与李顺之同村,所以也相识。李顺之听了3个人的交谈,觉得出其不意铲除这个坏蛋,既可鼓舞群众,也可警告恶人。顾连喜自告奋勇带领陈金生、陈元度潜入杨家祠堂,从赌场上将高贵兴当场击毙。

执行任务后,一行7人便跨过镇澄路,分别返回各自的坚持阵地。李顺之与陈金生、张仁坤往三河口、郑陆桥地区与刘伯铨联系,李汉平、陈元度等继续向南,跨过北塘河去武进五区。

2.陆行只身回澄西

1946年5、6月间,高邮中共二地委秘书长施光前找澄西北撤干部陆行谈话,调陆行回澄西坚持斗争。陆行表示服从需要,施光前设酌送行。

陆行从高邮乘船,经一日航程至海安登岸,天色已晚,在路旁村边得一老农热情招留,住宿一宵,次日早晨,沐着旭日光辉,背起背包辞别老人,快步上道。走了一天满身汗湿,想找人家住宿。见前面村头树荫下坐着一位妇女在扎鞋底,见到陆行走近,站起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陆行熟悉解放区的情况,立即掏出地委通行证,提出要住宿一夜,农妇让他就地等一下。等会来了两个年青人,对陆行提了几个问题,问清原委后,安排陆行住宿,告诉他说,前天泰兴发生战斗,你去的地方军队已经转移,不能去了,可到靖西四墩子找江南办事处。第二天,两位青年带路把陆行领到黄桥市政府见到市长。市长说,泰兴战斗后,原来的交通线正在改组整理,要等几天。陆行随服务团活动了一个星期,黄桥市长派交通员护送陆行到江南办事处,见到康迪,办了报到手续。

陆行在江南办事处一面学习,一面随着做些群众工作。几天后,康迪对陆行说,你的组织关系已介绍到江南去了,今天交通员蒋宝银回江南去,由他领你渡江。当天黄昏,蒋宝银领陆行登上一条轻快的小船,在茫茫夜色中扬帆过江。蒋宝银与陆行约定,江南上岸后,他走前,陆行跟后,距离不要太远,若有情况,蒋宝银把白布衫从肩上扯下来就不可跟上来,陆行应诺。不久船临南岸,两人登陆,小船立刻返棹如箭离弦,向北驶去。

这一夜,明月高挂,蒋宝银和陆行一前一后,在月光下沿港堤前进。行有一里多路,蒋宝银在一村庄东南角一竹林下沿小路前行,转了一个弯,蒋宝银身形隐没在竹林里,陆行继续跟进,待到转弯角时,月光下见对面竹影里走出来10多个反动军士。猝然相遇,已不及躲蓙,陆行站在路边让道,但这一队士兵也停下来,队前一个拿短枪的喝问:“从哪里来?到哪去?”陆行镇静地回答:“卖布的,到利港去。”拿短枪的家伙绕到陆行身后,把陆行夹在当中,要检查陆行的背包。陆行想,里面有整顿三风的书,还有图章、换洗衣物,怎能让他搜呢?于是假装打开背包,突然一跃而出,像脱钩的鱼,急急向南跑。心想,就是被枪打中,打死比活捉的好。反动军队后面打枪,一缕缕红色火线在夜空中射来。陆行不顾一切在田里飞快奔跑,遇到小河阻路,就跳水泅渡,连过几条河,背后没了枪声,觉得离出事地点远了,在一丛桑树旁坐下定一定杀,心中想着下一步怎么办?抬头看,四周无人,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正在这时,西面似有一对夫妻边走边谈话向身前走来。陆行也绕过去与他们对面相遇,问讯道:“我迷了路,向西石荅怎么走?”两人回答了问话。陆行又问:“在哪个方向?”两人用手向西南方向一指,就自管自走了。陆行依着方向,看准天上的一颗星,对着星的方位逢田穿田,逢河过河,连过七条河,见对面河降上有一草棚,泥土墙上嵌着尺把见方的玻璃,微弱的灯光从玻璃中透射出一线光芒。陆行涉河过去,用手指在玻璃上笃笃敲了几下,开口问讯:“我迷了路,请问到西石桥怎么走?”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屋内回答,是个老年妇女的声音:“向南走三里路,后柏木桥。”陆行接着问:“有个柏木荅,还有梅家村在哪里?”屋里回答说:“前村就是,梅家村就在西面。”陆行大喜,找到了熟悉的地方。于是到柏木桥村前面的河降上莶萪丛中的独家村马焕坤家住宿下来。次日,请马焕坤去联系蒋宝银,蒋宝银已安全到家。那天没有被反动派盘问,肩膀上的白布衫是扯下的,但转弯角竹荫深处陆行无法看到,随后听到枪声,估计陆行出问题,就迅速回了家,天亮后见到马焕坤,知道陆行已脱险了。

经过蒋宝银的联系,不几天,领陆行与吴翼见面,寒喧一番,交谈了工作,吴翼另备几个菜,既是会面接风,也是为脱险庆贺。两人饮后,陆行即和汪明一起活动。

3.妥善处理离队回乡人员

苏中“七战七捷”后,新四军主力向苏北、山东转移,蒋军主力占领城镇主要交通线,苏中沦为蒋管区。澄西北撤的人有少数自动脱离原单位回到江南老家,有贾和尚、黄兴大、邹产海、蔡福大等10多人,有些人是俞迺章给了路费回乡的。他们原来面孔就红,回乡后当地人都知道他们当过新四军,极易为敌人注意,遭到敌人残害,对武工队的留守坚持也构成威胁,必须及时处理。邹产海回家后,武工队陈金生及时与他联系,安定他的情绪,以后根据他的条件和形势需要,吸收他为武工队员。徐达回家后,隐蔽立脚在上海何荣炳处,李顺之根据徐达、何荣炳的条件,为打开石庄地区的局面需要,吸收为武工队员。蔡福大则由郦琴与之联系后,设法转移到上海谋生。徐世英与郦琴建立过联系,被武进县保安队抓去杀害了。贾和尚、黄兴大两人在武进潞城附近做短工,被人杀害,尸骨未收。

由于分别作了及时的、妥善的处理,使多数离队回乡的人员,免遭敌人残害,消除对武工队留守坚持的威胁,多数人成为留守坚持的助力,为留守坚持创造有利条件。

比较棘手的是季世保动摇离队,变节投敌的事。季世保是1939年5月第一批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党员,并任党支部组织委员、澄西县七区农抗会主任,他的养子季金初1945年在扬中黑木桥战斗中牺牲。

1945年11月季世保随军北撤至靖西四圩港,因其年龄比较大,目力又不济等具体情况,暂留江边,待妥善安置。

1946年春,季世保的至亲申港符家垫村的符祥生,当了国民党的保长,与中统特务区公所助理王植槐关系密切。由符祥生牵线,让季世保的妻子到靖西四圩港,说动季世保离开组织,偷渡回江南。次日季世保就到外甥张来大家,对外甥说:“我过来了,共产党不会天亮了!过去你跟我跑的,明天王植槐来,我可以两面穿挑,见见面。”张来大妻子反对说:“过去跟新四军是你,现在穿挑也是你!”季世保又对积极分子鞠富根说:“共产党的天不亮了,国民党要捉你,打一顿不算,还要用去几十担小麦。”动员鞠富根去自首,鞠不肯,说:“好汉不吃面塌土。”(吃别人丢掉的食物)从此季世保与国民党的区、乡人员来往不绝,与王植槐同坐一辆独轮车来往申港,与后梅乡乡长陈玉中、周维英来来往往,向王植槐交出两支短枪。对本村的积极分子威吓,要抓人,鞠富根、鞠明大、鞠八郎、单顺大被敲去大米,少的一石,多的3石,不得不去无锡、上海做工,躲开季世保。

季世保又将老交通员地下党员范产大抓到申港区公所,硬逼范产大同意,将守寡的弟媳妇,嫁给自己姘妇的儿子王炳兆。

农忙到来,外逃的人回来栽秧耥稻,区乡自卫队来抓人,再也不敢回家,几个人讨论觉得季世保不除,大家不得安宁,他们报告了郦琴。郦琴作过多次调查,证明季世保投敌是真,遵批准处决季世保。谁知范产大等在执行时,耽心季家报复,又把季世保的老婆和弟弟季来宝一起处决了。他的侄儿季来宝的儿子季荣生心存报复,又顾虑自己的安全,犹豫不决,求助于单顺大。单顺大遵照领导指示对双方进行调解,保证季荣生的生命安全,基本释却了仇嫌。季荣生在单顺大、邢阿初的教育下,挖地窑作为武工队员的隐蔽点。

到12月的一天,范产大去西石桥,被反动镇长陈玉中抓去枪杀在朱家桥。

4.1946年冬的坚持阵地

郦琴、许云龙、黄盘林等坚持在武北地区;李汉平、韩绍根坚持在戚北地区;汪明、陈元度、陆行、邓锡坤、刘伯铨、潘宝生等坚持五区;曹荣金在南闸地区立住了脚;邢阿初、江顺大坚持在六区的苍山、崇文等乡和西石桥、申港的一部分地区;李顺之、张兆生、陈金生、周金大抓住“一点二面”开辟澄武交界区的工作。政治交通员蒋宝银与丹北中心县委的联络没有中断。李顺之还与特别党员潘石江、江阴城区的地下党薛逸取得了联系。又根据需要,把武工队员有时集中至10人左右,穿插于北塘河南北、武澄公路两侧进行活动。所有分散坚持各地的武工队员,均成为群众心目中公认的共产党、新四军的一面旗帜。

1946年一年的艰苦工作,为1947年元旦华中十地委武装渡江南下,中共澄武锡工委进入澄西创造了有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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