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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杰元的苦涩

杰元注意到心电图已经趋于正常的慕雪儿,心下顿时放心不少,带着几分愁绪慢慢坐在床前,无限苦涩在心底酝酿开来,自己终究还是得不到小宇的爱,虽说早已准备好接受作为好哥们的事实,可当这一天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不真实。初次听到那个故事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就变得极其忐忑,也终于跟着故事的落幕而啪嗒一声,碎的可怜。那种感觉就像被聚光灯照在身上的小丑在荧幕中扮演着自己可怜的角色。结果已经被宣布出来,可是,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自己难道哪里差了吗?杰元心里不无苦涩的想着。也许只是那句欺骗了多少人的:咱们不合适。呵呵,杰元在心底低低的笑着,苦涩的滋味倒是被尝得快要出境界了。这种感觉跟一般的苦还不太一样,里面掺杂着淡淡的酸涩,只要一想到某件特定的事情,胸腔的某一部分就会不自觉的跟着酸涩,也有些添堵。看着窗外飞着的鸟儿,杰元甚至觉得:如果能留在小宇身边,哪怕就是化成一只鸟儿也是值得的,即使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小鸟也是无所谓的!

杰元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尖锐的指甲划过一样的疼痛,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心脏蔓延直下,留下的是风干了的红色印记。心脏中的一扇小窗户从此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那里面住着自己和小宇的曾经,之所以要如此,怕是不想再回想起这段记忆了吧!杰元终于明白:原来哀莫大于心死是完全有可能发生在感情中的,尤其是在爱情的世界里。能够两情相悦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世间更多的是一方的心甘情愿,和另一方的形同陌路。想到这里,杰元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正在被石头碾来碾去,留下一道道难看的疤痕。杰元忽然有些同情自己,也同情和自己处在相同境地的人们,面对自己爱的人,进行全身心的投入之后,换来的仅仅只是一份可怜的友情而已。自己终究还是输了!输在了爱情的世界里,即使自己不想承认与小宇的有缘无分,即使自己有那么多的理由说服自己,比如说,觉得自己依然和小宇是好哥们,即使自己屏蔽了痛得窒息的心理,可是,结局都不曾改变:自己终究不是那个陪她走到最后的那个人,所谓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好愿景也离自己远去,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眼前。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那时候的自己还会那么执着的迷恋上那个小女孩吗?一直想守护的女孩变成别人的新娘,自己又该作何感想?一想到这里,杰元的心脏骤然紧缩。痛苦又一次蔓延在四肢百骸,将自己折磨的快要体无完肤时又会潇洒的离去,离开之前还不忘微笑着嘱咐自己:改天再见!从此以后,除了亲情,自己的爱情就像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着,没有开始,当然也就没有所谓的结束。也许,这样自己会好过一些,麻木总要好过伤害自己。

杰元的手在不知不觉中用力的握着慕雪儿的手,力度大的似乎要将慕雪儿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捏碎一样,而慕雪儿感受到的是杰元表哥对自己的在乎,看来他终于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了,想到这里,慕雪儿的心中幸福的花儿朵朵盛开,远远望去,一片盛世繁华。杰元的脸色上阴云密布,在压抑了好一阵儿以后,杰元氤氲的双眼终于落下点点泪滴,似乎在祭奠这个没有来得及开花的爱情故事,当泪水滴到慕雪儿的手上时,慕雪儿只觉得心中无比激动。从未想过有一天杰元表哥会为自己留下泪水,无论初衷是什么,也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因为那奢侈的爱情,最重要的是为自己而流。那么自己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杰元的心中开始了无言的低泣,心里却相对好受一些,有些时候,一个人是不能太过压抑的,就如同此刻,眼泪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杰元心底的伤痛。

遗憾总是与我们在不知不觉间擦肩而过,然后在你不经意的转眸中深深的凝望着你,在你失神的刹那,你又会错过其他,继而造成其他的遗憾。慕雪儿与这种情况如出一辙,她心中对于杰元的眼泪有着不知情的遗憾,只是单纯的以为杰元的眼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倘若有一天,她知道真相的刹那,便会出现片刻的失神,此时此刻,又会因为注意力放在以前的遗憾中而亲临其他的遗憾,如此周而复始着在生命中穿梭旅行。不过,慕雪儿起码现在是幸福的,这就是值得而又幸运的。也许,对于此时的她来说,错误的认知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这就使得她依旧坚持着自己固有的观点。在慕雪儿的心中,那不成熟的爱情观中有着小孩子的心性,慕雪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迷恋上杰元表哥,而这种奇妙的感觉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建立起来了,杰元表哥那暖暖的笑是自己童年中最温暖的时光,自己时常为之倾倒的也是他的笑容吧!慕雪儿心里甜甜的想着。当然,杰元表哥偶尔表现出的傻傻的可爱以及对自己的呵护,更是让自己幸福的不知如何是好。杰元表哥会在炎热的夏日为自己头顶炎日去采摘荷叶,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喜欢。诸如此类的娇惯自然形成了慕雪儿对杰元最深的依赖。杰元表哥对自己的爱中也盛满了厚重的包容,当自己不小心打碎了他的第一个设计奖的奖杯时,他只是温和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安慰着被吓哭了的自己。暖暖的声音包裹着周身,也许从那刻起,自己就迷恋上杰元表哥的温暖了吧!心也在那刻怦然心动,并且这颗心此生只为杰元表哥而舞动。能够喜欢上你,是我的一生当中最正确的决定,而能够恋上你,才是一件既幸福又奢侈的事情,就连自己的心都被捂的暖哄哄的,希望我能在多年之后依旧将这些当作美好的回忆去慢慢咀嚼消化。上天待我还是不薄的,因为我与杰元表哥的互相拥有,我便觉得自己拥有了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垂涎已久的爱情!而今,我得到了,并且大获全胜。

杰元的眼神飘忽不定,好一会儿之后才将目光聚焦在一个方向,心也跟着飞了起来,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是想单纯的发发呆吧!其实,在人的一生中,能够模糊一阵儿也不错,否则,当你有一天清醒的连自己的心都在痛的时候,你会发觉原来自己生存的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苍白,真相会主动而又殷勤的撕破自己的皮赤裸裸的展现着自己本来该有的面目,在你面前得意而又放肆的大笑着,丝毫不会去顾忌你的任何感受。这时,你会发现,原来,知道真相、活得太清醒也未必是件好事。反而带给自己诸多的压力和无奈,做出的选择也只会染上层层的苍白。

杰元的心思飘忽了一阵儿以后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包裹严实的慕雪儿,杰元的心里说不心痛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自己呵护了这么久的表妹。只是杰元心里有着很深的疑惑与不解,雪儿心中对自己真的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吗?就像自己对小宇的那种心动与情不自禁?还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对她的呵护,以至于她习惯性生出的依赖而已?如果是前者的话,自己也就可以认了,牺牲自己一个人的幸福,成全另一个人的幸福,这倒也是值得的。如果是后者的话,当雪儿认清事实的那天,自己岂不是成了毁了雪儿一辈子的罪人?杰元的眉宇间染上浓浓的愁绪,远远看上去,一张脸似乎苍老了些许,经过小宇的打击以及现在所发生和将要面临的一切,杰元觉得要不是自己的心里足够强悍,恐怕这时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就是自己了吧!自己在回来的路上也曾想过是不是要一死了之,可终究想到在这个世间还有自己留恋的东西,比如亲情,比如友情,其实杰元自己都没有认识到的是:自己之所以没有选择‘一走了之’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舍不得看到小宇伤心,即使自己不是那个和她携手一生的人,但自己也许可以在她落难的时候拉她一把,让她幸福,即使这份幸福不是自己给的,但是,只要看着她幸福,自己也会安好,也会有着同样的幸福感,这就足够了。这倒是印证了那句‘你若幸福,便是晴天’的话。

苦涩依旧在杰元的心中酝酿着,但是眼前已是一片晴天。杰元想等雪儿醒了之后问问雪儿内心里真实的想法,目前最重要的是确定雪儿对自己感情的性质,然后再慎做处理。而眼前就只等着雪儿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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