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汐妃脸上的伤害,阴墨只是面色平淡的说道:“只是一些教训,无碍的,太后臣妾想知道眉落犯了何罪要如此的对待?”
太后这个时候才看到下面的眉落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皱眉急忙的撇过头去,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被阴茉璃如此语气的质问,自然不能够落了太后的气势。
“哀家做事岂是你能够置喙的?”太后的声音洪亮,压过阴茉璃,两人说话并无意义,阴茉璃没有心情唔太后如此对话,“太后,能否让眉落先行救治?”
阴茉璃此时更加着急的是眉落的伤势,太后想了一下,想要点头,汐妃上前阻拦了起来,“太后,若是如此就救治了,以后谁还会遵循宫中规矩,谁还会和太后说实话?”
汐妃上前阻拦,太后也为难住了,虽然很想要救治眉落,可是这是阴茉璃提出的,这样救治未免对于之前做的事情太过儿戏。
“太后,眉落所犯何事要受到如此酷刑,无论眉落所犯何事,臣妾愿意一律承担,只求太后先救眉落。”
阴茉璃跪下,恭敬的磕头,她已然是无奈了,不然如此低下求人的事情,她怎么能够接受。
太后知道她心急人命,点点头,“传太医,此事容后再议。”阴茉璃稍稍放心一些,没有一会太医进来慈宁宫看到了汐妃,面上都是伤痕,一旁还有一个已经昏倒受过刑罚的宫女,阴茉璃满是着急,太后神情自若。
不明白状况的太医,行礼跪拜,“参见太后,参见璃妃娘娘,汐妃娘娘。”
阴茉璃着急的越矩说道:“不要行礼了,快点去看看眉落。”说着指着地上的宫女,犹豫眉落身上的骨架好似都被打断,阴茉璃并没有敢善意移动。
太后上前看着眉落紧紧的皱眉,伸手在她的鼻翼试了试,在拿出手腕,露出受过酷刑的手指,让太后都吃了一惊,竟然受到了这般的酷刑。
小指几乎是段落,仅是皮连在手上,让人根本不敢细看,这样的刑罚,纵是男人也经受不住吧?
阴茉璃紧紧的咬着牙关,看着夕雾,双眸复杂的看不出内容,愤怒的怒火却因为亲情的关系忍住,憎恨的刀剑,却因为宫廷的关系,不能够使用。
夕雾完全能够感受到阴茉璃的愤怒,哀伤,恨,还是有忍耐,同时还有太后那样的异样的眼神,同时都在自己的身上投射。
不过太医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太医,“璃妃娘娘,节哀,眉落姑姑已经断气了。”
这样的话说的很清楚,却比刚刚太后的那声呵斥都让在殿内的人,表情丰富。
冗长的沉默,在大殿内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阴茉璃用力的闭上眼睛,泪水沁然而下,再次睁开眼睛,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没有了泪水,看着太后不卑不亢的问道:“臣妾请问太后,眉落犯了何事要如此刑打至死。”
说完看着夕雾,声音低哑的说道:“若是太后不能够说出所以然来,是不是将罪魁祸首,交予本妃处置?”
阴茉璃说的罪魁祸首,正是夕雾,太后看着她的气势,知道这次或许有些过分了,不过还不至于被一个妃子将自己问住。
“不若璃妃先解释解释,昨夜璃妃在哪?和何人在一起,所做何事?可有人证明?”
听到了这样的讯问,阴茉璃瞪大了双眸,不顾及身份,不顾及规矩的问道:“就为了臣妾昨夜的去处,将眉落活生生的折磨致死?太后您的仁慈呢?”
阴茉璃已然不去顾及她是太后了,只知道现在在自己面前是帮着夕雾折磨死眉落的帮凶。
太后听着这样的话,训斥的说道:“大胆,哀家岂是你能够质疑的?”
阴茉璃点头,赞成的说道:“是,太后是不是臣妾能够质疑的,可是死者何其无辜?”
夕雾看着阴茉璃的气势,知道自己有了转机,着急的问道:“那请璃妃先解释一下昨夜的去处?”
阴茉璃双眸等着夕雾,那样的哀伤,眼眸在框中打转,就是坚强的不肯落下,看着她,用力的瞪着,“昨夜,臣妾在养心殿,由皇上作证,汐妃可敢让皇上前来证明?”
阴茉璃的话一字一句的,在慈宁宫说一字,让人心跳动一下,谁也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般状况,这时候的慈宁宫竟然此处无声胜有声了。
阴茉璃没有等他们回答自己,对着侍卫命令的说道:“你,你,你还有你,将眉落抬好,跟本宫出去。”说着就率先走出了慈宁宫,没有太后的恩准,但是也没有人去阻拦。
太后甚至没有想过要去拦住他,在慈宁宫殿门口,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蓝晟宇,阴茉璃只是平视滑过他的脸上,没有行礼,带着眉落的尸体。
蓝晟宇想要跟去看着阴茉璃,可是自己的母亲也卷入在此事之中,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慈宁宫,看着一地的血迹,还有夕雾脸上的伤痕,紧紧的皱着剑眉。
“这是怎么回事?”蓝晟宇话音落下,夕雾知道现在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了,赶紧跪下,“皇上,臣妾误听了侍女的话,误会了璃妃姐姐的侍女,任由自己的侍女将姐姐侍女刑罚,不慎打死,臣妾悲痛万分,还望皇上责罚。”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因为表明了她弃车保帅的意思,嫣然急忙的跪下,哆嗦着,却不知道说什么,蓝晟宇看着太后甚是头疼的样子,关心的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
太后摆摆手,“哀家老了,后宫的事,看不清楚了,也累了,不想管了,皇儿要尽快的选个皇后了。”
突然被提起这是,蓝晟宇还有些不满,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儿臣知道,母后累了,就早些歇息。”
太后倒是一句累了就离开了慈宁宫,蓝晟宇看着夕雾带着惊恐的嫣然跪在那里,皱了皱眉头,“先回宫禁足思过,等朕看过璃妃,在定。”
说着急忙的出去找阴茉璃而去,在寻找的途中,蓝晟宇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阴茉璃会掌故夕雾,大大的惊讶,对于眉落的死,更是惋惜,不过他现在着急的是,阴茉璃没有回到栖鸾殿,哪里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蓝晟宇一开始还在寻找,然后是慢慢的等待,到了深夜,已然是要奔溃起来,“给朕一个宫一个宫的搜,还带着尸体,不可能走远,一定要找到璃妃。”
蓝晟宇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和善了,几乎所有的侍卫都派了出去,去寻找阴茉璃,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蓝晟宇害怕了,从来没有这样的害怕过,他害怕阴茉璃会因为伤痛离开,也害怕阴茉璃会做出什么样的傻事。
“皇上,微臣已经搜遍了整个皇宫没有看到璃妃的踪影。”段离跪在一旁,同样是着急的样子,蓝晟宇紧攥着手,满是疑问,“这么大的一个人,还带着尸体,怎么可能找不到呢?只要未出宫就应该能够找到啊。”
段离有些羞愧的低头说道:“微臣亲自带队,将皇宫搜了个遍,就是冷宫都已经找过了,依旧没有看到璃妃娘娘的身影。”
段离的能力蓝晟宇是清楚的,听到他这样的话,蓝晟宇更是心急,想起昨夜她还带着浅笑,在自己怀中入睡,今夜却找寻不到她的身影。
“带队侍卫,跟朕一起去找。”说着蓝晟宇再也坐不住,带着一对侍卫,举着火把,到处找着阴茉璃的身影,可是并没有因为他是皇帝,就找了阴茉璃。
在三更天的时候,蓝晟宇也苦苦的找寻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直到看到了随着阴茉璃搬运是的的侍卫,匆忙的跑了过来,“皇上,皇上,璃妃娘娘在后山。”
蓝晟宇皱眉,看着地上的人问道:“哪里的后山?”侍卫直到蓝晟宇着急,简化的说道:“是在翠华宫的小门过去的后山,小的帮娘娘把眉落姑姑的尸体抬到后山,挖坑,一直到现在才挖好,可是坑挖好了,娘娘却让小的们回去,直到皇上在找璃妃娘娘就前来汇报了。”
蓝晟宇点头,看着段离说道:“带路去后山。”蓝晟宇虽然住在皇宫里,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熟悉,段离带着蓝晟宇来到了翠华宫后面的小门,蓝晟宇推门进去,却将段离留在了门外守候。
蓝晟宇进去走了很远,才看到一个灯笼,十分的昏暗,阴茉璃身上的长裙,已经灰暗不清了,只见她对着一个两米左右的大坑,将一旁的土坡填埋进去。
蓝晟宇知道那里面的人,应该是眉落,知道眉落冤死也是甚是惋惜,虽然知道是夕雾的主意,可是夕雾对于自己和阴茉璃都是至关重要之人,怎么能够定罪。
蓝晟宇两难的叹息一声,慢慢的靠近,也跟着阴茉璃伸手将土推进土坑,这位侍女的尸首,是齐国皇帝和宠妃,亲手掩埋的。
五更天的时候,天微微亮了起来,两人也终于把黄土都填平,阴茉璃看着那一抔土方,拿着侍卫早就准备好的断木,咬破了手指,用着鲜血在断木上写着,“眉落之墓,阴茉璃立。”
蓝晟宇心疼的想要阻止还是晚了一步,看着阴茉璃那样哀伤却是坚定的眼神,他莫名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没有能够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