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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红珠

不过真如红玉所说,祥林嫂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好,便是在现代阅尽无数美食的林一,也对祥林嫂的手艺挑不出一丁点儿的瑕疵来。

还在林一细细品尝美食的时候,祥林嫂已经在东边闲置的库房中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

里面陈设虽然简单,但是床榻,桌倚倒也算齐全,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个大大的木桶。

林一一眼见到,就两眼放光!

自从重生以来,她还没有好好的洗过一个热水澡呢!

而祥林嫂虽然话不多,却不仅帮忙把那木桶给刷干净了,还细心的烧了一大锅的热水!

这让林一对祥林嫂无形中又多了几分好感和好奇!

接下来的两天林一就在这后院里安心的养起了身子。

开始的两天慕容王府因着慕容清荣升回府的关系,王府里天天都是门庭若市,毕竟慕容清不过弱冠之年,就得到了三品的侍郎,想来皇帝重视,将来更是前途无量。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或是巴结,或是诚心恭喜祝福的,络绎不绝。

慕容婉虽说身体不适,但总有一些关系尤为亲厚的贵人内眷,也免不了要应酬一二的,这梅园常常不用准备主子的吃食,倒也闲散了些。

这后院清静倒是清静的很,就是平日里除了祥林嫂和红玉以外,鲜少有人过来。林一虽然不是话痨子,但是好多天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憋闷的慌。而且自从她进了梅园,慕容婉和慕容清似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不仅没有给她安排什么活儿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只是祥林嫂一日三餐从不短缺。本来林一心下愧疚想帮祥林嫂打打下手,但是每一次看到祥林嫂手脚绷着的一张脸冷冷淡淡的拒绝她,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这天她吃过早饭,无聊的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那银杏树端慢慢变黄的树叶发呆。就听见院门口一阵轻而急的脚步声。

这明显不是她所熟悉的祥林嫂和红玉的。急忙循声望去,就看见红玉脸色微红,眉头轻蹙提着裙摆跨门而入。

林一心里那个喜啊,总算能见到一个正常点的人了。

“红玉姐姐,你总算是来了!”

“咦?林一啊,你身子好些了么?”红玉微微有些吃惊,脚下却不停,直接跨上厨房的台阶。

“早就好了,红玉姐姐都把我给忘了!”林一跟了上去,嘴角一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几日府里可忙坏了,天天都有宴席,这不,今儿个帝都来了大贵人,只怕又要折腾了!”红玉脚步稍顿,眉角抽了抽,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二小姐身子不好也要天天作陪么?”林一想起慕容婉那个‘老毛病,经不得累’,忙焦急的问道。

“别人倒也罢了,只是今儿个来的是帝都的贵人,平日里和府里最是交好的,二小姐饶是身子不爽利也不得不相陪啊!”红玉言语中微带唏嘘和担忧。

“那二小姐的身子可怎么吃的消啊?”一想到那天慕容婉发病的情形,林一还是禁不住的后怕。

“哎!”红玉叹了一气,拍了拍林一的肩头,唇角一弯露了一个浅浅的笑:“亏你惦记了。”转而又往厨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得亏小姐有宫里赏的良药,只要我们多预备些,小姐稍有不适便服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林一跟着红玉进了厨房,虽然红玉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语气中林一听闻心下却也有些忐忑不安。

厨房里分了两部分,右边宽敞些,石砌的灶台上放着两口大锅。灶台后面整齐的码放着砍的均匀大小的木柴。灶台的前面是一张很大的案几,上面摆放了一些新鲜的食材,多是蔬菜什么的。上面的东西都归置的整整齐齐的。案几后面有两个红木的橱柜,一个橱柜放的是餐具,有大多是银质和白玉的。另外一个橱柜则是存放的米油什么的。橱柜边上有两个巨大的陶缸装着清水。

中间隔了一张八仙桌和椅凳,右边毗邻库房的地方则小的多,也只有几个小媒炉子,和一个上了锁的木柜,一张小的案几和两张圆木凳。

红玉此时正在火炉边上忙碌着,见红玉进来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算是打了招呼。转眼看见跟在红玉身后的林一,眉头一拧,嘴角抽了抽,脸上掠过一丝不悦瞪着林一。那眼神就像林一是一个闯入她领地的掠夺者。林一不禁缩了缩肩,暗暗思虑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小丫头,第一天见到就对自己一腔的敌意。

“红珠,今儿个帝都的陈家过来,小姐今儿是闲不得了,你多炖几副汤药预备着。”红玉走到红珠的身边看了看火炉上冒着烟的药罐子。

红珠收回瞪着林一的眼神,颔首点头。正欲转身开锁取药,却见到林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遂扭头抬起下巴盯着林一看。

林一醒神:“红玉姐姐,我看红珠姐姐一个人看顾这么多个炉子,要不我也帮帮忙吧?”

林一思前想后也想不出红珠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有敌意,但是以后好歹是在一个院子里住的,而且她在这后院见的最多的变是红珠和祥林嫂,她可不愿意以后每天看见的都是这么一张臭脸,那会影响她的食欲的!而且她确实是有心帮忙啊,不仅仅是她对那个‘灵药’的神效超级好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再不劳动她绝对会发霉了!

没想到红玉还没说话,红珠握着钥匙的手颤了颤,向她投来一束阴冷的目光,然后转而看向红玉。

红玉讪讪的咳了咳:“林一,小姐的汤药一向都只是红珠伺候的,她不喜欢假手他人,我看再等几****身子恢复的好些了,这府里也闲下来了,再让小姐给你派活儿吧!”说完就拉着林一出了厨房。

跨门的瞬间林一回眸瞥见红珠伸长脖子朝他们这边看来,直等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还是不放心的在窗口睃了两眼,侧耳听两个人的脚步都走远了,才神秘兮兮的打开橱柜。

因为有门板和院子里的银杏树掩映,林一才能清楚的瞟见红珠的一系列的动作,这不免让林一对红珠和红珠身后那个大木柜愈加的好奇。

慕容婉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用药要如此神秘呢?

红玉一直拉着林一走到了二门才出言说道:“不要和红珠计较,她自小不会说话,便是比常人多了几分自卑和防备,你方才虽说是好心,但是估计红珠却以为你要与抢那活儿,所以才……”

“红玉姐姐,你说红珠姐姐自小就不会说话,那她是自小就在这院子里服侍小姐的么?”林一的好奇心一旦打开,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便断断不会轻易罢手的。

“是啊!她也是个可怜的,我还记得那年冬天禾邑城百年一见的大雪,天气冷的渗人,城里好多百姓都熬不过,卖儿卖女求活路,有些不忍贱卖儿女的,一家人抱在一起活活给冻死了。”红玉眼睛望向天边,脸上一抹哀恸之色,仿佛又回到了那悲惨的一年。

“难道政府都不管的吗?”林一听了也忍不住想起现代的时候,也有不少地方受雪灾的,但是国家总会派粮食送物资,帮助广大人民安然度过灾难,虽说也有不幸的人,但那是极少数。

“政府?你是说官府朝廷吧?”

林一不经意间却说出了现代对于官府的称谓,好在红玉兀自沉浸在哀伤里并没有过多的注意林一的失言。

“哼!朝廷自是先顾忌那些世家贵族,普通的百姓们,不过是走走过场,即便是这样,一层层的官员分摊下来,真正能下放到百姓手里的能有多少,能做何用?”红玉望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红珠姐姐是那一年进的府?”看那样子红玉在那一年许是也发生过不愉快的往事,林一不忍心在她伤口上撒盐,忙转了话题。

“是啊!还记得那天下了一整夜的大雪,一早,府门刚开,守门的小厮就看见门口几乎冻成冰凌的红珠,禀了王妃,王妃见着可怜,又说既然是倒在了自家的门口,许是上天怜见的缘分,便留在了府里。后来养好了伤见是个不能说话的,想着小姐身子羸弱,需要静养,便派在梅园专门伺候小姐的汤药了。”红玉说着红珠的身世,不由自主的往内院里看了看,无声的叹了叹气。

“是王妃收留的?”想起慕容王妃气势高贵嚣张跋扈的样子,林一怎么也不能把她和可怜一个百姓贱民的样子联系起来,无形中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只是一时间她也想不明白。而且王妃若说是处处为慕容婉考虑的,为什么她对慕容婉这个亲生女儿的态度是那样的冷漠呢?

“哎!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去伺候小姐梳洗呢!”红玉显然不愿意过多的讨论这个问题,假意看了看天色就急急忙忙的告别。

“恩!还请红玉姐姐代我向小姐问安,请小姐多多保重身体才是!”林一也不扭着,规规矩矩的和红玉行了一个福礼,浅笑间也让红玉不要忘了提醒慕容婉,在这梅园里还有她这样一号人物存在。

“对了,红珠那边你小心相处吧!毕竟她和我们不一样,心智自然也要敏感些!”红玉临行又交代了一句。

“谢谢姐姐提点,林一省的!”望着红玉的背影,林一总感觉红玉最后捏自己的那一把,似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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