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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时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当时明月,夕夕成玦。

月玦楼依然是歌舞升平,春色无限。这种地方一向都是男人们花天酒地的地方,不同的是,今天月玦楼却迎来了一位大姑娘。

大姑娘直咧咧的走进了最西边的一个厢房里,房里的姑娘们乱成了一团,尖叫着跑出了厢房。满桌的山珍海味就剩一个人在品尝,一个发鬓微白,身着白布袍子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对着大姑娘嘻嘻一笑,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咧着嘴道:“姬大小姐亲自驾临,在下有失远迎了。”

姬冰如不慌不慢的坐在中年男子的对面,轻笑道:“多年不见,‘算通天地’的何满子依然是死性不改,夜夜风流。”

何满子用衣袖擦了一把油腻的嘴脸,嬉笑道:“江湖上都说‘玉手’姬冰如的手刹那惊魂,不知隐世了那么久,是否依旧犀利无比?”

姬冰如呵呵一笑,道:“姬冰如的手已经杀不得人了,只是一双普通的手而已了。”

何满子“哦”了一声:“看来江湖传言姬冰如的手越来越慢了,倒是真的,本是女子之手,不沾血腥却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姬冰如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冷面阎王’跟我说了三个字。”

何满子急道:“哪三个字?”

姬冰如道:“竹子箫!”

何满子点了点头颅,沉思了半天,语重心长的道:“该发生的事,始终是避不过的,只是夜无崖没有杀你,倒是一件令人很意外的事情。”

姬冰如自怀里取出一件碧玉簪子,在何满子目光前晃着说:“这是‘巧玉大师’三年前所铸,材质取自极北寒冰玉,想必何先生不会陌生吧?”

何满子笑眯眯的接过簪子,嘿嘿笑道:“天下无双寒玉簪,正如姬姑娘的这双举世无双的玉手一样珍贵,何某又怎会不知呢!”

是的,任何装饰品带上“巧玉大师”四个字,都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巧玉大师”易水亭的一双手,如姬冰如的“玉手”一样天下无双,只不过姬冰如的手是杀人的,而易水亭的手是让人更美的。巧玉大师十岁那年参加京城的“万宝大会”,以一件小巧玲珑的蝴蝶发卡摘魁。这间小小的东西看似简单,却是用千年琥珀精雕而成,蝴蝶的眼珠欠着珍珠露,可谓惊艳四方。

自此,巧玉大师一举成名,治工精细巧妙,无人能及。三年前,一位友人赠送了巧玉大师半块极北寒冰玉,之所以是半块,因为剩下的半块,那位友人自己珍藏了。饶是如此,这半块玉依然价值连城。巧玉大师花费半年时间用这半块寒玉雕成了一只簪子,不曾想,如今却在姬冰如的手上。

姬冰如欣然点了点头,道:“‘算通天地’果然是知晓此事了。”

何满子收起簪子,正襟道:“姬姑娘可知这两年江湖中出了个很诡异的门派,叫‘玄空门’?”

姬冰如一怔,道:“‘玄空门’是什么名头?”

何满子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也是略知一二,据说‘玄空门’的势力遍及黑白两道,这些年更是制服了不少名人帮派,大有一统黑白两道的野心。”

姬冰如疑道:“就算他们要一统武林,我与竹子箫都已隐世多年,早已不干涉江湖之事,他们找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何满子目光呆滞,叹声道:“也许他们还有更大的野心!”

姬冰如忙道:“什么野心?”

何满子刚要开口,一根细丝如闪电般,穿透窗纸,也穿透了何满子的咽喉,何满子登时毙命。

姬冰如身影一闪,如一条灵蛇般滑出窗外,循着细丝发出的方向而去。只是,姬冰如寻遍了月玦楼,也未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姬冰如心底一沉,正要离去,忽而一阵琴声自西北方传来,幽怨动人。姬冰如的心神立马被牵制而去,寻着琴声而去。

出了西城门,是一个阴森森的林子,姬冰如一路寻来,只觉得琴声就在前方,却永远走不到尽头。姬冰如越想越觉得混乱,竟依着琴声的旋律挑起舞来。

琴声哀怨,舞步迷离,琴声的旋律越来越快,姬冰如的舞步也越来越快。姬冰如跳的如痴如醉,心神早已醉入其中。

姬冰如隐约中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在优雅的弹着一方古琴,男子的前方有一个绿衣女子。绿衣女子长袖飘飘,舞步飘逸,忽快忽慢。奇怪的是,姬冰如像是那绿衣女子的影子般,绿衣女子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姬冰如也做出什么样的动作。

绿衣女子脚步变快,姬冰如的脚步也变快,绿衣女子的脚步放缓,姬冰如的脚步也放缓。这般诡异的现象,当真是闻所未闻。如此过了半个时辰,绿衣女子脚步不慢反快,姬冰如的脚步也愈来愈快。

忽而,一个身影破空而来,如一道闪电般扑向那绿衣女子。那弹琴男子蓦然一惊,左手一挥,一根琴弦倏然射向那身影。那身影忽而一偏,避过一击。只是如此一来,琴声音乱,那绿衣女子舞步也乱,姬冰如的舞步也乱。

琴声失去控制,姬冰如灵台一闪,神志乍清,一口鲜血喷出,真气兀自乱窜不止。脚下一软,仰头便倒,幸好被那突来的身影伸手抱住。姬冰如模糊中看到一个俊朗的少年面孔,只是全身酸软,头脑晕沉,使不出任何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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