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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南海泡沫:牛顿也被套了(2)

有趣的是,这股狂潮甚至使大名鼎鼎的科学家牛顿也成为了股民。1720年1月,当南海公司的股票涨到每股128英镑左右时。牛顿恰巧获得了一笔款子,加上他个人的一些积蓄。看到如此利好消息,他就在当年4月份投入约7000英镑购买了南海公司股票。很快,他的股票就涨起来了,仅仅两个月左右,比较谨慎的牛顿把这些股票卖掉后,竟然赚了7000英镑!但是刚刚卖掉股票,牛顿就后悔了,因为到了7月,股票价格达到了1000英镑,几乎增值了8倍。经过“认真”的考虑,牛顿决定加大投入,又购买了好几万英镑的南海股票。

南海公司的巨大成功鼓舞了无数投机者。为了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英国各地突然冒出数不清的股份公司。很快,这些公司就为自己赢得了“泡沫”的“美誉”。老百姓们的这一想象力可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大街小巷里充满了对“泡沫公司”评头论足的声音。在南海公司股票价格扶摇直上的示范效应下,英国所有股份公司的股票都成了投机对象。由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人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公司的经营范围、经营状况和发展前景,只相信发起人说他们的公司如何能获取巨大利润,而唯恐错过大捞一把的机会。

一时之间,许多真真假假的股票蜂拥而生,大搞投机炒卖,或者以招摇撞骗的手法招徕投资。如果放在平常,任何智力健全的人都能看出这些玩意儿纯属骗人,但在当时,在蹩脚的谎言也有人相信。这些方案,如果是放在平常,而且是公众还能有清醒判断的时候实施,可能还不至于那么差劲儿。比如有一家公司宣称,他们将制造一种新式的“帕克尔机关枪”,这种枪能发射圆形和方形的子弹,圆形子弹专打基督徒,方形子弹专打土耳其人。另一家公司则鼓吹,他们将生产一种能永远旋转的车轮。有一个狡猾的骗子,以轻松的口气发布了一份募股说明书,上面声称:自己设计的一个项目急需50万镑的资本金,每股面值100英镑,共5000股。认购者只要支付2英镑定金,每年就能得到每股100英镑的红利,但他要等到一个月后才会告诉投资者这是什么项目。第二天上午9点钟,此人设在康恩希尔大街办公室刚一开门营业,就被蜂拥而至的民众们团团包围。到下午3点钟交易所闭市时,他已成功卖出了至少1000股,净赚了2000英镑。当天晚上,这名骗子就逃之夭夭了。虽然类似的故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但失去理智的人们依然对这类公司追逐不休。

3.如梦方醒

但是在南海奇迹的掩盖下,局势仍在向前发展,而交易所里人们的投机热情已经高涨到了极点。当时伦敦的杂志上写道:“这个星期里交易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人们争分夺秒地从一个咖啡馆来到另一个咖啡馆,从一个小酒馆来到另一个小酒馆,他们根本就不审查一下股票证券说明书就认购股票和在股票上签字。人们高呼着:天呀!让我们认购和签字吧,到底是什么已是无所谓的事了!这些泡沫公司的幕后操纵者也是这样就搜刮了大量钱财的。”总之,人们不分高低贵贱、男女老幼,都被这样的泡沫深深裹卷其中无力自拔。男人们在酒馆和咖啡馆里穿梭往来会见经纪人,女士们也聚在衣帽店和杂货铺里对股票走势发表高论。虽然大家并不见得是真心认同那些五花八门花里胡哨的项目计划,却都抱有相同的目的,那就是通过股票经纪人的投机炒作促使股价上涨,然后从中赚得丰厚的差价。令人深思的是,当时英国政府内许多居于领导地位的官员也深陷在投机交易的泥泞中,据说就连王储威尔士王子也因一家不合法公司的老板而赚取4万至6万英镑。

《鲁宾逊漂流记》的作者、著名英国作家丹尼尔·笛福讽刺当时的英国人:“满脑子投机钻营赚大钱,一些人私下里自组公司,不惜发行新股吹大牛,好用虚名引诱世人,先建立新的信用,再让股票贬值,让无中生有的股份变成了资本,为了金钱啊,人们聚在一起争吵无休。”同一时代的另一位英国作家斯威夫特则干脆把交易所集中的厄雷街比喻成南海的海湾,他精彩地写道:“这里的认购单数以千计,像无数舢板在海面上你推我挤,每个人都摇着他漏水的小船,为了钓到金子也不怕淹死。一会儿被深深地埋进死亡,一会儿又飘飘然升到天堂,他们摇摇摆摆踉踉跄跄,浑浑噩噩就像醉鬼一样。这时在格拉维悬崖上倒是安全,一场野蛮的竞赛就要吞噬沉船,他们躺在那里静候轮船沉没,要把死尸的衣物全部剥完。”据估算,在这场全民动员的荒唐游戏中,共有150万英镑被人骗走,许多人因此变得一贫如洗,而一些人则摇身一变成了暴发户。另据估计,在创建公司热的高潮时期,所有英国泡沫公司的总市值高达5亿英镑,而这个数字竟是当时整个欧洲货币流通量的约5倍!

知识链接:英国著名作家笛福

丹尼尔·笛福(1660~1731),英国作家。早年曾经商,办工厂,后办报刊出版政治读物并参与党派政治斗争,长年奔走于英格兰和苏格兰各地了解舆论情况,因文字两次获罪,年近花甲其小说创作才进入盛期,第一部小说《鲁宾逊飘流记》是代表作,也是英国近代小说的开山之作。除小说外,他还写有国内外旅行游记、人物传记及其他纪实性作品《聋哑仆人坎贝尔传》、《彼得大帝纪》、《新环球游记》、《不列颠全岛纪游》、《瘟疫年纪事》等,以及有关经商贸易的著作。

尽管到此时为止,伦敦的各大交易所里满是拥挤的人潮,以至于同时同地同一种股票的成交价在交易所的两端竟会相差10%左右。不过,一些保持了理智的人士却更加冷静了。尤其是从一开始就反对南海计划的沃波尔议员,继续向人们发出警告,指出一场冒风雨即将来临。随着越来越多的高层人士转变立场,6月11日,政府宣布将严查所有的非法交易。一个月后,鉴于违法交易仍在继续,高等法院又于7月12日发布命令,宣布取消所有的专利权和特许状的申请请求,并解散所有的泡沫公司。不过虽然政府以严厉的措施取缔了这些泡沫公司,但英国各地的泡沫公司仍层出不穷。令大多数投资者欣慰的是,到8月份时,南海公司的股价最终飙升到l000英镑以上。但这也是它最后的辉煌了,因为股价随即便开始大幅回落了。

那些掌握内幕的南海公司董事们,自然提前一步预料到了泡沫的破灭,此时已着手悄悄转手股票。到9月份时,南海公司的股票已跌至700英镑了。当听闻大股东们的丑行后,公众顿时愤怒了,事态也变得异常严峻。9月8日,为了尽可能地挽回公众的信心,南海公司董事会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会议虽然通过了几项提案,公众却反响平平。当晚股价就跌到了640英镑,次日又跌到540英镑,此后的几天时间里一路跌个不停,最后下滑到400英镑的水平上。此时,为了避免受到股民的攻击,南海公司的董事们连街也不敢上了。

回头我们再关心一下牛顿爵士。随着南海股票一落千丈,到12月份最终跌为约124英镑,南海公司总资产严重缩水。既然许多投资人都血本无归,智慧超人的牛顿也未及脱身,亏了2万英镑!这笔钱对于牛顿无疑是一笔巨款,要知道,牛顿曾做过英格兰皇家造币厂的厂长,这个以高薪铸成的职位年薪也不过2000英镑。事后,牛顿感到自己枉为科学界名流,竟然测不准股市的走向,因而感慨地说:“我能计算出天体运行的轨迹,却难以预料到人们的疯狂。”

为了重建公共信用,英格兰银行专门以15%的定金、3%的保险费和5%的利息,认购了300万英镑南海公司的债券。尽管当局采取了一切手段尽可能地要维护股市平稳,可南海公可的股票还是急速地往下跌,甚至跌到了135英镑。虽然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南海公司又继续存在了大约100年的时间。虽然由于处理及时果断,风波很快得以平息,但南海泡沫事件对英国经济的伤害却是长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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