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就是胡扯!”云川老实,云老二臭流氓似的在那里瞎咧咧,他脸色涨红,开口了半天却也回不了嘴。
“胡扯?”翠花一看云川又说不出话来了,把手里的花盆给丢到一边,“老三啊,我们家老二可待你不薄啊!你小时候发烧差点烧坏了脑子,还不是你二哥扛着你去县城看的病?要是没你二哥,现在还能有你好好的站在这里?”
云川一听心里火气更大,当时要不是云老二把他给推下河,他哪里会伤风发烧!怕爹发现了骂他,这才扛着自己到县城去,可是却不是去找大夫,而是把他给丢在县城里!
要不是他命大,当时被一个赤脚医生给救了,说不准还没长大就死了!
“就是就是!没我,能有你?”云老二看着啐了口唾沫,“你不报恩就算了,没想到你还给我装什么不懂事儿的,现在也不孝敬孝敬我们!”
“孝敬你?”锦娘听到动静,抱着云哥儿从后院出来,“二哥二嫂,我倒是想问问,为啥我们家还得孝敬你?你是爹啊还是娘啊?”
“老二家的,我说话你还别不爱听!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俩还就是不走了!爹娘不在,我们俩就是你们俩的长辈!”翠花一屁股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墨上,“你们家现在有钱了,就这么干巴巴的看着你哥哥嫂子过穷日子不成?就算我们不说啥,邻里街坊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们给淹死!”
锦娘和云川互相看了一眼,总算明白这俩人是要干啥来的了。
“淹死?就因为我家有了点钱却没给二哥?”锦娘上前,把云哥儿放在地上,“二哥,嫂子,古往今来,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道理?”
“嘿,锦娘,你也不必跟我们说什么大道理。你二哥跟你嫂子我是粗人,不明白你们那些个花花肠子。你说说你们家,啊?一家子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突然有了这么多银子,一个个的买好衣裳吃好东西,这钱是哪里来的?分家还没几年呢,我可不信你家这个二愣子能赚到什么大钱回来!”
翠花这话说的十分的明白,这钱要不就不是从正路来的,要不就是老头子给的。
云川一听这话,脸登时就气红了!
什么叫老头子给的?他家锦绣每天晚上揉面揉的手都肿了,赚了几个辛苦钱还要被自家二哥惦记?他老实本分被哥哥欺负,他忍了,可是闺女不行!
儿子女儿都是他的心头肉,怎么能容得了他人这样侮辱!
云川撩开袖子就要上去大人,锦娘一看赶紧拉住他,“三哥,住手!”
“爹,住手!”
锦娘和锦绣同时开口,云川愣了一下,这才停下手来。
“绣儿,你回来了?”锦娘招了招手,“到娘这里来,可别吓着。”
翠花和云老二一听,脸上都是一红。
“弟妹啊,这话可说的不对。锦绣是你们的女儿,那也是我们的侄女。我们是来说理的,又不是来吓唬孩子的!”
锦绣刚才早就在门口听见了里面的大吵大闹,推开门就看见云川抡起拳头就要打人!
虽然看起来是云家在受欺负,但是云川绝对不能动手!
一旦动手,他们就一点理都不占了,而且说不定还会被这两口子直接给赖上!
“二伯,二伯娘,你们这是来做啥的?”
“小孩子家家的,管大人的事儿干啥!”翠花一看锦绣盯着她问,脸上也忍不住的热了一下,“赶紧跟哥儿到屋里去,别在这里瞎捣乱!”
“我哪里是捣乱了?爹娘最听我的,要是你们有啥事儿哄得我开心了,我向着你们!”锦绣见翠花在那里被自己都臊得慌,忍不住也想逗逗她,“二伯娘,你们到底要干啥的?万一借个果子那点麦子的,我帮你们。”
云老二和翠花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火苗儿。
有门儿!
“锦绣啊,你爹最近干了啥啊,赚了那么多钱?你看看你们家又是换衣裳又是买肉养鸡的,你爹赚了不少钱吧?”翠花眯着眼扭了扭屁股,又坐在了石磨上。
锦绣哼了一声,脸上却是不显,“没干啥啊,我爹种地,我娘绣花!”
锦娘和云川不怕锦绣说错话,这孩子比他俩加起来都精明,他们哪里可能会担心?
“种地绣花哪能赚那么多钱啊,你看你们院子里这芦花鸡,这得多少钱一只呢!”翠花看着院子里在跑来跑去的三只鸡,嘴里满是口水,“这要是红烧咯……”
“二伯娘,这鸡是我爹从山上抓回来的,就后山,一窝一窝的!”
翠花“啧”了一声,“我可不信,这鸡要是从上山捉来的,那你家的衣裳呢?”
“娘织的呀!你看,那不是机杼呢嘛!”锦绣瞪着一双大眼睛,指着棚子下的一架机杼。
“呸!锦绣啊锦绣,小小年纪你不学好,竟说瞎话!”云老二看锦绣在那里傻乎乎的答着,知道她肯定不是说的实话!操起旁边的木棍就走了过来,抡起来就要打上去!
云哥儿一看云老二要对锦绣动手,一下甩开锦娘的手,上去抱住云老二的腿,一下把人给绊倒在地!
云川看见云老二抡棍子的时候也是等不了了,上前一下握住他手上的木棍,照着脚腕狠狠一捏,在云老二松手了以后接过手来,接着就要抬手朝云老二的身上推去!
云老二胳膊疼,腿也动弹不得,被云川和云哥儿一用力,脑袋上挨了一巴掌身子也向后倒过去!
“哎哟……”全身如同一阵刺骨的酸麻穿过,接着就是如同全身粉碎一般的痛楚。云老二在地上动弹了两下,愣是没起来!
云川可顾不上他,把儿子抱起来,闷闷的说了声“好儿子”!
锦娘看着这两个惹祸精,又是无奈又是欣慰。看着倒在地上的云老二,再看看在石磨旁吓得不敢动弹的翠花,叹了口气。
“我说二哥二嫂,前些日子家里是赚了些钱,可是也没几个大子儿。这都是我们当家的天天往县城去做长工赚回来的,能有多少?我也知道你们家日子苦,要是好话好说的来借钱,我们也不能不给不是?但是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儿?你们来了,不分青红皂白砸了一院子的东西,还对孩子动手,你们说这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