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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姚佳与艾萌萌活泼外向的性格相反,天生比较沉稳,做事有板有眼,一丝不苟。但是外表看起来比较刚强的她,实际上内心里相当柔弱,甚至有些自卑。

姚佳出身于农村,学习基础不怎么好,通过自己的刻苦努力,终于考上了省城并不出名的服装设计学院。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姚佳总是暗自哀叹自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心里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这辈子找不到一个好的归宿,终生劳碌奔波,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前一段时间,姚佳刚刚与高她两届,已经参加工作的男朋友分了手,心里十分凄苦,十分渴望得到关爱和呵护。眼看毕业分配的时间就要到了,工作去向还没有着落,姚佳的心里急得不行,常常一个人偷着掉眼泪。

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姚佳没想到自己被苗知春选中,在学生风采大赛上获得了亚军,并成了令人景仰的苗行长的干女儿。突然间接踵而至的事情使姚佳有些懵懵懂懂的,她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者将来将要发生什么。

其实苗知春请三个女孩子吃饭的那天晚上,姚佳已经觉察到了艾萌萌和苗行长的秘密行动,等再见到艾萌萌的时候,姚佳就逼艾萌萌讲出实情。

艾萌萌倒是大方,原原本本地把全部过程偷偷地讲给姚佳听,把自己和苗知春在床上的情节讲得尤为细腻,只听得姚佳脸红心跳。她和男朋友热恋的时候,仅限于亲吻和抚摸。有时她也和艾萌萌一起去她家的歌厅陪陪客人,但仅限于唱歌和跳舞,绝不越雷池一步,所以对于男女之事既陌生又害怕。艾萌萌就开导她,说女孩子早早晚晚都会有那么一天,不如早些趁自己年轻貌美的时候找一个可以信赖的靠山。

艾萌萌知道,姚佳最大的愿望就是毕业分配找到一个体面的工作,可是她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这方面根本无法给予她任何帮助。苗知春得到这个信息后,当场拍板,说如果姚佳愿意主动顺从自己,毕业后就可以到省商贸银行工作,而且不用到基层的储蓄所学习和锻炼,直接进入省行机关最好的处室。

市服装设计学院的学生毕业后能到银行工作,无异于一步登天,姚佳知道自己再也不会遇到比这更好的选择了。但是对苗行长提出的要求,她有些害怕。

艾萌萌很了解姚佳的性格,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就差关键时刻那么一咬牙了。艾萌萌索性生拉硬拽地把姚佳弄到了诚信大酒店苗知春的专用套房里。

脱衣服的时候,姚佳被吓得想哭,拉着艾萌萌的手不肯松开。艾萌萌干脆率先垂范,自己先脱了起来。

苗知春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搂着两个赤身裸体,美貌娇嫩的妙龄少女来了个“双飞燕”,一场肉搏战下来,几乎掏空了他的身体。

可以说,美国司法部和联邦检察官对于晓东的案件给予了高度关注,也显示出了极高的办事效率。在他们的敦促和协调下,于晓东被押解到内华达州后,州检察官以最快的速度对他进行了起诉,随后,州法院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欺诈及非法获得入境签证等罪名,判处于晓东144个月监禁。

但是,在说服于晓东接受引渡条件,回国受审的过程中,内华达州检察官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于晓东十分害怕自己被美方遣送回中国接受审判,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认为自己回国就是死路一条,即使中国的法官不判处自己死刑,自己也会在中国的监狱里被折磨致死,所以坚决不同意美方将自己遣送回中国,执意要在美国监狱里完成12年的刑罚。

杜念基等人听了州检察官的情况通报后,因为对美国的有关法律也不甚了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符特气得骂道:“这个混蛋,连蹲监狱也要在美国蹲,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崇洋媚外的走狗!”

公安部的谭处长说:“早年间我在监狱管理局工作过,也因公参观过美国监狱,对他们的监狱管理系统比较了解。说句实在话,美国监狱确实比我们中国监狱要好,无论是在硬件设施建设上,还是在人权维护方面,都给予犯人以有限条件下的充分自由。于晓东就是从这一点考虑,决定坚决留在美国服刑的。”

杜念基问:“难道他不同意被遣送回国,美国司法部就不能强行执行吗?”

司法部的孟处长说:“按照国际公约,同时美国也有他们的人权法案,这样做是不可以的。”

“什么他妈的国际公约、人权法案!”几个人骂了起来。

孟处长笑了:“你们心里有气冲美国人发去,可别冲我来啊。”

“那不是,那不是。”几个人赶紧说。

杜念基问:“我们能不能在说服于晓东回国受审的事情上,做一点儿工作呢?”

孟处长说:“美国法律规定,犯罪嫌疑人在受审前,严禁同相关人员会面。不过,现在州法院已经对他做出了判决,我们是可以同他见面的。”

“我们同他见一面,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样?”杜念基问。

“见一面是有必要的。”孟处长说,“这件事我负责同州检察官协调吧。”

廖广怀完成接洽工作后已经返回中国驻洛杉矶总领事馆,孟处长拿起宾馆客房电话,拨通内华达州检察官办公室的电话,用流利的英语同对方交流着,他使用很多法律术语,听得杜念基也懵懵懂懂,半知半解,过了一会儿,孟处长放下电话说:“对方同意我们同于晓东见面,但是必须有他们为于晓东委托的律师陪伴。”

“真麻烦!”几个人说。

于是仍然请来威利斯警长,立即驱车赶往数百公里外位于卡森城的州立监狱。

汽车驶出拉斯维加斯的时候,符特有些恋恋不舍地说:“没想到拉斯维加斯竟然是我的福地,真有点儿舍不得离开。”

威利斯也知道符特在拉斯维加斯赌场赢了很多钱的事了,就笑着说:“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不能当真的。我们拉斯维加斯当地人都说:拉斯维加斯是全世界的拉斯维加斯,而不是当地人的拉斯维加斯。那意思就是说,我们当地人很少来这里的赌场赌博,因为我们已经意识到,通过赌博赢来的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的钱。”

听了这话,符特说:“老威你很善于做思想政治工作啊,你这一番话说得我心里敞亮多了。”

威利斯笑了,其他几个人也都笑着说:“你心里当然敞亮了,因为你赢了钱。真正郁闷的应该是我们几个,我们都是血本无归啊。”

说笑间汽车驶入市郊外的沙漠,这时谭处长说:“威利斯,听说你们的51区就在这附近吧?”

“是的。”威利斯点了点头,用手指着右前方的方向,“就在那边,大约还有一百多公里吧。”

“51区真有传说中说的那么神秘吗?”因为厮混得很熟了,谭处长好奇地俯身问威利斯。

“相当神秘。”威利斯说,“就是对我们这些当地人来说,51区也是相当神秘的。你们外来人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我们当地人同样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51区属于美国的最高军事机密,平常老百姓是无法接触到的。”

车上的几个人都曾经听说过美国的51区。五十年代美国政府在内华达州建立核武器试验基地时,各个试验基地被分区编号,“51区”因此而得名。多年来,它一直是美国政府的最高机密,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秘密空军基地。好莱坞的一些惊悚大片多次描写过51区,更给它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人们传说中的“绿屋”就位于这个军事基地,据说那里冷冻着美国人捕获的外星人的尸体,每一位新当选的美国总统都会前去参观。一直以来,美国军方对外极力否认51区的存在,但是在这个地区的上空,连美军的军事飞机都严禁飞入。

几个人没想到自己距离美国的最高军事机密竟然这么近,心里充满好奇,符特跃跃欲试地对威利斯说:“老威,咱们把车开过去看看,怎么样?”

威利斯笑着耸了耸肩说:“我经常开车经过那里,告诉你们吧,除了沙漠和荒原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哦?那为什么呢?”

威利斯说:“前几年,美国政府把51区周边的一大片荒原也划为禁区,禁止外来人员进入,所以,你根本无法接近51区的边儿。”

“真的这么神秘啊。”几个人说。

“51区一直是一个谜。”威利斯接着说,“早些年,有些好奇的孩子曾经接近过那里,他们看到了一些超大型的飞机仓库、超长的飞机跑道,还有高达几十米的天线,这些天线在20公里外都能看得到。这些设施的存在,证明51区肯定不同于平常的美军军事基地。”

“你说那里面到底有没有外星人?”符特好奇地问。

“谁能说得准呢?”威利斯耸了耸肩说,“不过附近的一些居民十分肯定地说过,他们经常能听到某种奇怪的轰鸣声,看到闪烁的光,有的人甚至还看见了不明飞行物。”

“看来这件事只有美国总统布什能说得清楚了。”杜念基笑着说,“要不,我们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我看行。”几个人笑了起来。

威利斯说:“美国只有这么个51区在全世界人的眼里算得上是神秘的东西,可是我们美国人对整个中国都充满了好奇。中国是一个神秘的国度,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有许许多多说不清楚的东西,使每个美国人都十分迷恋,十分神往。”

听了这话,几个人立即热情地邀请威利斯在适当的时候到中国去旅游、参观。大家知道,威利斯对中国十分迷恋,甚至还娶了个所谓的中国女人作妻子,就感到彼此之间很投合。

符特说:“老威,经过美国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是哥们儿了。你一定要找机会去我们中国玩一玩儿,到时候我全程奉陪!”

“是的是的,我们都可以全程奉陪。”几个人都说。

“谢谢,非常感谢。”威利斯不住地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几个人模仿着威利斯的口气,笑着用中国话说。

“这句话我听得懂,这句话我听得懂。”威利斯笑了起来。

说笑间旅途并不显得漫长,下午几个人赶到了卡森城。

匆匆吃过午饭,威利斯带领众人赶到州立监狱,办理完会面手续后,与州检察官为于晓东找的委托律师克劳斯纳碰了头。克劳斯纳是个面相和蔼的矮个子小老头儿,看起来像个农夫,他迈着有些蹒跚的步子走到几个人面前,看了看他们笑着说:“又不是去抓于,为什么来这么多人?”

几个人除了杜念基曾经在香港国际机场遭遇过于晓东外,别人都还没有见过他的尊容,所以对这位惊天大盗都想先睹为快,于是一起走进了询问室,在一排桌子后坐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于晓东身穿囚服,被狱警带了进来。

杜念基看过去,来人正是自己在香港国际机场见过的于晓东,中等身材,体型偏瘦,皮肤白净,留着平头。于晓东的精神倒还好,狱警并没有给他带手铐。他长着比较大的眼睛,双眼皮,双唇抿着,似笑非笑。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是一个很不显眼的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很不显眼的人,却制造了震惊全球金融界的惊天大案。

于晓东环视了一圈坐在桌子后面的人,又看了一眼杜念基,似乎认出了他。

孟处长首先问话,按照程序询问了他的姓名、性别、年龄和身份,随后说:“于晓东,我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司法部,现在正式跟你谈话。按照《中美关于刑事司法协助的协定》以及中美之间关于引渡罪犯的条约,你符合引渡回国的条件……”

“不不不,我不想引渡,我只想在美国待着!”还没等孟处长把话说完,于晓东立即反驳道,“我就在美国蹲监狱,我哪儿也不去!”

“我要告诉你的是,引渡回国对你有诸多好处。”孟处长说。

“我不想听你的那些好处。只要在美国待着,就是我最大的好处!”于晓东再次打断了孟处长的话,说罢竟然站了起来。狱警赶紧走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这时克劳斯纳对狱警说:“不要碰他,让他回牢房吧。”

于晓东退了出去。符特气得骂道:“他妈的,这个混蛋!”

克劳斯纳说:“你们这么多人坐在这里,使他很紧张,不能够冷静地思考你们提出的要求。其实关于是否接受引渡的问题,主动权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也就是说,如果于本人不同意引渡,我们美国司法部就同样不会同意引渡他。”

听了这话,几个人有点儿着急了,但是于晓东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有恃无恐了,大家拿他也没有办法。

杜念基想了想对几个人说:“大家看这样行不行,你们跟于晓东不熟,其实我跟他也不熟,但是我们毕竟曾经是商贸银行系统的同事,多多少少有一些关系,说起话来就能知近一些。我想先在克劳斯纳先生的陪同下跟他单独聊一聊,看看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然后我们再作打算,怎么样?”

孟处长略微考虑了一下,说:“现在看,也只能这么办了。也许真的是因为我们这方面的人太多,吓到了他,人少一些会有好处的。杜行长,你可以先跟他拉拉关系,套套话儿,缓和一下紧张气氛,使他松弛下来。当然,如果能搞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那就更好了。”

“实际上,于的心理,我们是能够部分地猜测到的。”克劳斯纳说,“他知道自己在中国犯下了很严重的罪行,所以他最怕的就是被引渡回中国后,被你们的法院判处死刑。”

谭处长接着说道:“另外,我看于晓东对自己的前途还抱有这样的幻想:他毕竟只被美国法院判处了12年徒刑,如果考虑到减刑因素,他也许只在美国监狱里蹲上10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出狱了。而他从大陆盗窃来的巨额赃款还在美国,他出狱后一样可以过上花天酒地的幸福生活。而如果他被引渡回国,就算不被判处死刑,这些钱也不会再归他所有了,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打击。”

“他这样的想法是不现实的。”克劳斯纳说,“根据《联合国反腐败公约》和《联合国打击有组织跨国犯罪公约》的有关条款,美国有义务协助中国部分或者全部地冻结于在美国境内的赃款,甚至可以考虑归还给中国司法部门。所以说,他的幻想是无法实现的。”

孟处长听了,有些担心地说:“这些条款我也很了解,但是我同时也知道,按照美国的有关法律规定,冻结于晓东来历不明的资金,中国方面必须提供两到三倍的资金作担保,就算是于晓东在美国的赃款在一个亿美元以内,我们也要提供两到三个亿美元的担保资金。这一大笔钱,我们到哪里去搞呢?所以说,我们想冻结于晓东赃款的想法也是无法实现的。”

杜念基听了灵机一动,问:“由银行来提供担保资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孟处长说,“不过你能找美国的银行给你提供担保吗?”

杜念基一拍大腿:“我们可以请求商贸银行洛杉矶分行给我们提供担保啊——反正都是处理商贸银行自家的事情,他们一定能够帮忙的!”

“那可太好了!”众人豁然开朗。

“不过这件事必须请示我们总行的领导,由他们给洛杉矶分行出具批准文件,因为担保就像贷款一样,审批起来相当麻烦,也相当严格。”

孟处长一挥手:“那我就不管了,这件事就请杜行长你全权办理了!”

杜念基赶紧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现在中国正是下半夜时间,根本找不到人的,说:“等那边天亮了我立即找人办这件事。”

“嗐,还等什么天亮啊,这么紧要的事情,赶紧趁早儿吧!”几个人不耐烦地说。

“不行不行。”杜念基拒绝道,“这件事,必须找我们商贸银行总行的一把手,这样操作起来才有力度。现在他老人家正在睡觉觉儿,我怎么敢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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