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宸怵地一惊,燕皇慕容绝,他怎么过来了。
“燕……燕皇,”兰宸有点语无伦次,不知如何收场。
“还知道朕是燕皇?”慕容绝眉目一挑,反问,继而又道,“还好宇文太子即使赶到,要不然朕后宫的女人岂不是要被你染指了?秽乱后宫无论是在东越还是大燕,好像都是死罪吧?“慕容绝说话依旧不紧不慢,语气平缓至极,眼神中却透露着肃杀之气。看的兰宸不觉心里一抖。
而另一边宇文野已经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灵汐的身上,然后缓缓放下灵汐,左右检查了一番,“有没有伤到?”他问,眼神中透露着焦虑,心疼,怜惜……
灵汐面无表情,只是摇了摇头,“多谢宇文太子搭救,奴婢感激不尽“,灵汐道,一边向宇文野拂身道谢。忽然间有些晃神,这眼神似曾相识,可自己与宇文太子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不知为何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宇文野忙扶住灵汐,不要她屈膝行礼,犀利的双目望着灵汐,道,“为何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像是在责问,埋怨,又透露着满满的心疼,可这语气好像是相识许多年一般。而他根本没理由这样责问她啊,灵汐有点不解,清澈如水的双眸呆呆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容绝看着宇文野二人,男人的敏锐让他察觉到宇文野对灵汐不只是这么简单,只见他走向灵汐,俊颜上带着些许愠怒,道,“还不快滚回去换衣服,这样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不知他这是在气什么。
“是,奴婢遵旨。”灵汐回过神来,淡淡的道,一手轻轻捋了捋耳侧凌乱的发丝,看起来纤瘦的身影,却一直挺的笔直,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桃花林……
慕容绝就这样目视着灵汐走出桃林,而后缓缓转身,幽深的目光又落回兰宸身上。
兰宸见慕容绝满眼肃杀的望着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忙道,“宸弟知错了,望燕皇恕罪。“兰宸开始下跪求饶。
“来人,拿剑。”慕容绝低沉着脸喝道。
“是,皇上”,慕容绝的贴身护卫凌云道。
少顷,两柄寒光闪闪的利剑便呈到慕容绝的眼前。
慕容绝随手取了一把剑,将另一把剑挥手扔给兰宸。
“久闻兰公子剑法高超,今日朕就用剑一较高下,若比剑之中有了什么闪失,无论是伤到朕还是兰公子,都不得追究。“慕容绝沉声低喝。
“啊?兰宸自知不是燕皇的对手,甘拜下风,希望燕皇宽恕宸弟这一次,宸弟再也不敢了。“兰宸心中不由一惊,如遭雷击一般。
“少说废话,出招吧。“慕容绝的双眸此时闪烁着妖冶的光芒,眼神嗜血。
说话间,手中的剑已出窍,如青龙幻影般幻出无数个青色剑影,向对面的兰宸袭去。
兰宸大骇,身子本能的往后退去,无奈之下去接慕容绝的剑招,无奈他剑法太快,功力太深,兰宸接了几招已经开始手软,以兰宸的功力根本无法闪躲。
兰宸眼看情势不对,心中直喊着要命丧于此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另一道白色身影如风晃过。
“手下留情。“
一声大喝,兰澈飞身而来,半空中携兰宸迅速向一旁闪去。
就在他们刚刚闪开,一道剑芒如闪电一般劈开了一颗桃树,咔嚓一声,桃树被齐齐切断,树上的桃花散落了一地。
此时的兰宸早已吓的面色惨白,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出,若不是皇兄及时出现,那么此刻被斩断的不就是他了吗?
兰澈看到兰宸没事,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目光向慕容绝看了过去。
兰澈拱手,满怀歉意的道,“方才在路上已经听到宫人讲述发生在这里的是非经过,还望燕皇念在两国同宗共祖,目前又是姻亲之国,希望燕皇从轻处罚“。
此时的慕容绝恢复了往常的冷峻,目露寒光,道,“那兰皇认为该如何处理。“
兰澈稍微想了想,向慕容绝道,“让皇弟即刻返回东越去思过崖思过一年,永生不得再踏入大燕半步,燕皇以为如何?“
慕容绝的目光收紧,沉声道,那就按兰皇的意思办吧,再出现这种事朕绝不姑息。“
只听咣啷一声,慕容绝将剑扔到了地上,一甩龙袍,转身而走。
望着慕容绝冷的不能再冷的背影,兰澈还是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转向兰宸,低声喝道,“堂堂皇家子弟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下流之事,我东越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皇兄,我……“
“你什么,现在还不快给朕滚回东越,滚。“兰澈直接打断了兰宸的话,怒气中带着对兰宸恨铁不成钢的叹息,更带着对灵汐深深的愧疚与自责,心疼与怜惜……
“是。”兰宸郁郁的退了下去。
兰澈轻叹了一口气,无奈了摇了摇头,紧锁的眉宇间透露着些许愁绪。灵汐姑娘,对不起,兰澈在心里默念着,他相信,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他也肯定会把他碎尸万段,可是他的亲弟弟,他还是没办法下的了手,好在她没出什么事,希望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他真的好心疼。
而且通过这件事,让他了解到,慕容绝是非常在乎灵汐的,即便是兰宸无礼,可一个宫女而已,用得着这么做吗?看刚才慕容绝双目嗜血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有多动怒,有多在乎她了,可是如果这么在乎,又为何不娶了她,而只是让她做一名宫女呢,兰澈真是有点想不通。
此时已近傍晚,灵汐走回了自己的小茅屋,褪了身上残破不堪的衣衫,还是看到了刚才挣扎的时候被兰宸弄的淤青淤紫的痕迹,手腕被兰宸捏的生疼,两个环形的淤青就这样印在了手腕上…
灵汐用清水轻轻擦拭着身体,试图洗掉刚才的一切,还好没有发生什么,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又过了一会儿,灵汐清洗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忽又想起宇文太子的外袍还在自己这里,又想起了宇文太子的眼神,总是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但就是忆不起来。
灵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算了,不想了,肯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见过宇文太子呢,她想。无论见过与否,刚才都是他救了自己,她总是心怀感激的。
拾起宇文太子的那件紫色金丝外袍,改日要把这件外袍送还给宇文太子,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