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的日子里,春光无限好,让人基本上忘记了眼前的烦恼。
莫漪漓也开始忘记纠结于罗隐七身份的事了,既然硝烟还没有蔓延到这里,为什么要一直耿耿于怀呢?
莫漪漓只觉着好笑,在经历了作为大人时的庸人自扰,现在能像孩童一般随心所欲,也就是返璞归真了吧。
但是俗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安生日子没过多久,有些麻烦找上门来了。
“叩叩——”
“殿下,娘娘请您过去。”杏雨的脸上永远挂着恰好的笑容。
莫漪漓合上了书,起身走了出去。
说真的,她好像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接受了她名义上的父母。
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而已。
“嗒,嗒——”
莫漪漓的步伐很轻,但不快,既不肃穆,也不活跃:没有浩浩荡荡的仪仗,仿佛漫步田园阡陌一般悠闲。
而此时此刻,坤宁宫正殿内气氛却是非常紧张。
“按我说呀,这两位小姐都应该是非常出色的吧,不然怎会被传召入宫呢?”依贵妃并不待见这两个名义上出身国公府的少女,只是她暂时还没有把柄将她们的身份揭开。
辅国公夫人林氏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带来的两个小姑娘,没想到一来就会受到刁难。
经过两个多月的相处,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局限于陌生人了,已经产生了感情。
她不希望两个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林筱雪:“……”
林昔雪:“……”
林筱雪低下头去,林昔雪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会表现出来。
依贵妃有些恼怒了,她可从没有被这般无视过。正欲说些什么时,被一声通报打断了。
“哟,公主殿下怎么有空过来?”依贵妃的脸上有些许的嘲讽。
不等莫漪漓说话,坐在上首的皇后轻轻地说道:“贵妃妹妹看上去挺喜欢小月小星啊,不过小姑娘们还是一起去玩好点,可不能被咱们拘在这儿听咱们唠嗑,你说是不是啊,国公夫人?”
“娘娘所言极是。”林氏微微笑了笑。
“既然连国公夫人都同意了,千宁,带着小月和小星去花园里逛逛吧。”
“诶,公主可别急着走啊,臣妾啊,有几句话想问公主呢!”依贵妃拿着帕子掩了面,露出一双妩媚的丹凤眼。
麻烦来了!
莫漪漓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依贵妃的眼神不无凌厉。
“臣妾听说公主殿下有神奇的一支竹笛,让差点要小产的昭妃妹妹转危为安呢!”
她想说什么?
“可臣妾听说,那日妹妹小产也是因为笛子的缘故呢!”
“噗嗤。”林昔雪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娘娘说笑,若真有这般神奇的笛子,那整个南黎国的医馆也可以不用开了。”
“褚家小姐有何高见?”依贵妃特地着重了前几个字。
“臣女斗胆,听闻昭妃娘娘是心中郁气未消,又被人冲撞,才导致差点小产。而竹笛笛音清脆,有令人心旷神怡之效,就算是换了其他笛子,也是这般的。”
莫漪漓看着这个大不了她几岁的少女,心情却是好了很多。林昔雪虽是拿了西医执照的医生,但中医也是稍有涉猎的,再加上她一向的毒舌,用来唬住这些女子也不是不可以的。
依贵妃第一次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眼神变得狰狞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没有实际证据她也不会贸贸然开口。就这几个月莫漪漓对她的了解,她是那种不屑于去陷害的人。
除非是有人给她提供了证据。
*****
虽说是花园,但花实在不多。
寒意未散,只见几朵早春的花儿罢了。
但更重要的还是没有心情赏花游玩。
林筱雪和林昔雪都是一身很规矩的宫装,规规矩矩的坐着,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她们可没有莫漪漓那样恣意妄为的资本。
在宫中被人摆了一道,林昔雪自是咽不下这口气来
“如果我不出面,你当如何?”
莫漪漓的嘴角却是泛起了浅浅的笑意,微乎其微,只道:“你不会如此。”
林昔雪气结:“那要是我不在呢?”
“本是因你而起,你们要是不在,这戏还能演下去不成?”见林昔雪抛开了那层伪装,莫漪漓自是不会再同她闲扯。
本来就是做给别人看的,有必要如此计较吗?
如此情绪化的表现……林筱雪心中微惊,看向莫漪漓,随即又转开了眼。
“呼,这里我们是待不下去了的,我还是去禀告皇后,准许我们在家住着吧!”
“别急,会有人替你办好的。”
*****
午时过后,辅国公夫人林氏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不久之后,皇后懿旨,特许褚家两位小姐住在家中,只待需要时进宫陪伴公主。
这消息传到国公府,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褚绪念着的姐姐可以日日陪伴自己了,当然高兴。而褚航却是不知怎样面对了,怅然心中烦。
“月姐姐星姐姐,那个千宁公主多大了啊,长得漂不漂亮?会不会很凶啊?”褚绪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好奇这一切的时候。
“绪儿,不得无礼。”林氏微微板起了脸,她自是知道这两个孩子与千宁公主的关系,终究是不能这般口无遮拦的点评的。
还是见外了吗……林筱雪敛起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林昔雪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说:“今晚姐姐慢慢跟你讲,好不好?”
“好!”小姑娘脆脆的声音响起,眼睛里闪着希冀。
林昔雪送褚绪回屋睡午觉了,林筱雪则是靠在了亭子边看风景。
未及夏日,池塘中不过几片浮萍,塘边柳叶随风摇曳,也不失为一处美景。
微风吹过,拂去了失措与烦恼,回归最初的平静。
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渐渐靠近亭子。
“我觉得你们对绪儿那么好……是有目的的吧。”褚航倒是直接开门见山了。
“若无目的,怎会去做白用功?”就是不知道你我想的是否一样而已。
褚航却是愣住了,等到再抬头时,眼前已没有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