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箱子里有几个小球,其中红球两个,蓝球一个。从中蓝球的概率为四分之一,白球有几个?”
“一个。”已经接近一个小时的训练,骆轩出的问题已经再不是可以凭常识回答的了,偶尔也参杂一些计算。不过无论出什么样的题目,泽辰都能一一回答,而手上却没有一次错误。
啪嗒。啪嗒。啪嗒。
两父子的训练中,旁边一直响着笔掉在桌子上的声音,像是在给泽辰打拍子一样。泽辰微微侧了侧身子,尽管鼓声掩盖了大部分声音,但泽辰还是去听雪鸢那边的动静。
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完成吗?也是呢,她是大小姐,转笔这种的行为对于她来说,怎么也要有个适应期。
“泽辰,你走神了。”听到父亲的提醒,泽辰立刻就停止倾听,继续专注于训练之中。
又一个小时,那笔掉落的声音变少了,却还是徘徊在屋子里。终于,那声音没有了。雪鸢站起身,有些颤抖地回头道:
“骆轩老师,我完成了。”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和红了一圈的眼睛,就知道她被“折磨”得不轻。一次一次的动作,一次一次的失败,都是烙在她心里的委屈。
骆轩也不再为难她,让泽辰和雪鸢去休息一下。一得到休息时间,泽辰也顾不上自己,立刻走到雪鸢身边,安慰道:
“委屈你了……还好吧?”
“一点都不委屈,是我的失误才导致这样的。”雪鸢摇摇头,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可是眼泪都在她眼睛里打转了,泽辰要是装看不见,那他这个男朋友岂不是太失职了?
泽辰无奈地笑笑,抬起手碰了碰雪鸢的眼角,像是在给她擦眼泪一样。
“傻瓜,我都知道的,你有何必骗我呢?”
“不,不是的。”雪鸢吸了吸鼻子“真的没事,我现在不是大小姐!我做错的事我会负责!”雪鸢一反常态地收紧了眼泪,不让它流出来,还强调自己不是被仆人前呼后拥,做错事也有人包庇的大小姐。这么看来,雪鸢她是真的开始慢慢改变了。
“雪鸢,你今天可以早点回去,我们家有点事。”
“嗯……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她今天提早下班,我们在家给她庆祝。”
“嗯,我知道了。”雪鸢点点头,这是泽辰家的家事,她确实不适合留太久。
“如果雪鸢愿意的话,不如留下一起庆祝吧。”骆轩走过来,对雪鸢微微一笑,语气里不像在询问她,反而像在邀请她。
“我、我可以留下吗?”雪鸢惊讶地问道。
“当然可以,妈妈不会介意的,但前提是你愿意。”泽辰心里其实很希望雪鸢能留下,但他又不好意思直说出来,也就只好婉言了。
“我愿意啊!”雪鸢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立马就答应了。泽辰笑了一下,如同实现了愿望一样开心。
“那就麻烦你们两个下午去一趟海港路的一家花店拿花了。”
“海港路花店?泽辰,你有没有觉得耳熟?”
“嗯,好像是梵和依恋的老师在那儿吧。”看见泽辰和雪鸢聊着那家花店,骆轩嘴角扬起一个奇怪的弧度,有些庆幸,却又有些忧郁。
“你们去到花店说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在那里已经订好花了,钱也付好了。”骆轩拍拍泽辰和雪鸢的肩膀,温雅地一笑。
午餐过后,泽辰和雪鸢就出发去花店了。本来泽辰提议让力叔开车来接他们,这样速度可以快一些。可是雪鸢拒绝了,她希望能和泽辰像普通人一样出行,而不是用专门开车去。对于雪鸢的请求,泽辰也从来都不会拒绝。
其实去海港路不用坐很久的车,倒是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泽辰,阿姨喜欢什么花?”在路上,雪鸢好奇地问道。
“妈妈喜欢黄色的风信子,因为她很喜欢它的花语——让人感动的爱。”泽辰很顺口就把黄色风信子的花语说出口。泽辰很喜欢花语,但是他担心雪鸢会觉得,一个男生喜欢女生的东西太奇怪了,才不敢说口。可是脱口而出的花语却败露了他。
“泽辰,你对花语很熟悉吗?”
“呃,也不是啊……”泽辰摇摇头“只是因为妈妈喜欢我才有点了解。”
“是吗?我很喜欢花语哦。”
“为什么呢?”
“因为很特别啊。每一种花都有它自己语言,就像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生物都有自己的语言一样。很多花的花语我都记住了!”
“是吗?那白色鸢尾的花语是什么?”
“纯真!”
“樱花?”
“生命!”
“那黄色郁金香呢?”
“唔、嗯……”雪鸢脑子空白了一下,她记住了很多花语,可是现在却忘记了,黄色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
“是你的笑容里含着阳光。”泽辰忍不住笑出了声,说好的记着呢?刚刚不也一样卡住了吗?看着雪鸢刚才蠢萌的样子,泽辰心里就泛起怜爱。
“我、我……”雪鸢为自己刚才的夸下海口而惭愧,支支吾吾地想解释,可是她忘了,她现在面对的是泽辰,他从来不会为了她一点小错误而斤斤计较。
“没关系的,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不用自愧。”泽辰笑着,温柔地敲了敲雪鸢的脑袋,又往上推了推雪鸢的嘴角。
“别苦着脸呀,笑一下好不好?”雪鸢当真听话地扬起嘴角。泽辰这样哄她的行为有些好笑,简直把她当小孩子了。
不过她不讨厌,一点也不。
“泽辰,你其实很喜欢花语吧?”泽辰一怔,然后释怀一笑。
“暴露了。”
“你知道天竺葵的花语吗?”
“嗯……偶然的相遇?”
“对,以及粉色天竺葵的花语,很高兴能陪在你身边。”雪鸢把所有的喜悦都凝聚在笑容,笑容更加灿烂了,粉色的双眸里刻着她对泽辰所有的感情,每一种都入木三分。她紧紧挽着泽辰的手臂,不舍得松开。
很高兴最初相遇时一见钟情,很高兴我们能互相喜欢,很高兴一路以来都有你在身边,从此以后,只要你还在,不管是多么大的伤痛和挫折,我想,我都不会害怕。
“那我就以深红蔷薇来回应你好了。”泽辰也不愿意让那温暖的体温离开自己半步,刻意收紧了手臂的力量,让雪鸢的手难以抽离的同时也不觉得疼。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让多少人都回过头来回顾,明明不允许在一起,却如此幸福的一对。
深红蔷薇——只想与你在一起
终于走到花店附近,两个人却因眼前的景象而震惊了。他们现在离花店大约两百米的距离,可是从花店门口到他们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队伍,放眼望去都是人头!
“想不到程灏老师开的花店生意这么好啊。”泽辰的语气里存着一点天真,他一点都不明白,队伍有九条街那么长的原因。
“这些人来花店说不定不是买花。”雪鸢倒是对现在的情况很了解。
“别忘了,程灏老师以前可是明星,现在他退出乐坛,在这里开花店,无疑是给了粉丝一个近距离接近他的机会。”雪鸢抬手指了指队伍“里面起码有一半的人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买花,而是来看程灏老师。不过这也算是给店里宣传,也是一种经营手段。”
“那我们就要排队等了,不知道要等多久呢。”泽辰拉着雪鸢走到队伍最后面,耐心地等待队伍一点点向前。其实雪鸢说得没错,从泽辰和雪鸢站在这里开始,在他们前面的两个女生一直在聊程灏的事,足足说了十分钟了。
“这位美女,我记得刚刚你是在后面几个位置的啊,什么时候上来了?请自觉排队好吗?不要给你的男神一个不好的印象嘛。”无比熟悉的声音从队伍的偏后方传来。泽辰从队伍后面探出头看,果然,是老熟人。
“梵!”
“哦!你们来了?”梵听见泽辰的声音就回头,抛下那插队的女生往泽辰和雪鸢的方向走去。对与他们的到来,梵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像是一早就知道了。
“你在干什么?”
“整理秩序啊。来买花的人太多了,老师忙不过来,就让我们帮忙。”
“那依恋呢?”
“她在里面负责结账,我和你们说,叶依恋的数学超好的,中考数学比我还高。”梵摸了摸鼻子,有些挫败。数学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科目。这次中考,南天是中考状元又如何?在数学这一科还是以一分之差输给了他。
本来是他负责结账的,但依恋不想去整理秩序,两个人为了结账的位子还小吵了一会儿。梵把这次中考141的高分拿了出来,可谁料到,依恋轻蔑一笑,报出一个数字,压得梵哑口无言。依恋比他足足高了五分啊!所以梵只好乖乖地出来了。
不过输给喜欢的人,也没什么好羞愧的,而且,在她面前,他已经输了很多次了。
“唉,我们要排到什么时候啊?”雪鸢转头去看那“无尽”的长队,郁闷地说着。
“诶?你们干嘛要排队?”梵有点蒙地问道。
“来拿花啊,我爸爸凌骆轩不是在这里订了花吗?”
“骆轩老师的?老师已经让人送去他家了啊。”泽辰和雪鸢呆呆地听完梵的话,恍然大悟。骆轩故意说花还没有拿,其实是想让他们出来。
“我们……白走一趟了吗?”泽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千想万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亲生父亲捉弄一回。
“不,”雪鸢轻轻摇了摇头,已经看透了骆轩的心思,“我们没有白走,至少在路上,我们更贴近彼此的心了。”雪鸢握住泽辰的手,提醒他不要忘了一路上说过的话。接着,她又从衣领下拿出一个项链吊坠,抬起头看着泽辰。
泽辰这才发现雪鸢今天是带着项链的,而且是第一次约会时,他送的那条项链。
白色玫瑰像有了生命一样,每一片花瓣都在挑战自己最大的极限,拼命往外绽放,开得如此饱满,即使最后会撕烂也奋不顾身。玫瑰上透着盈盈的光,像露水点缀,添上一层朦胧的色彩。
“对啊,我们没白走一趟呢。”泽辰低下头,笑声听起来温柔优雅,“那梵,我们走了,你继续吧。”
“走走走!”梵对他们甩甩手,非常嫌弃地让他们赶紧离开。
烦躁!一对情侣当着自己的面秀恩爱,他能保持镇定才是奇怪好吗?看到这画面,啧啧,心里就觉得不平衡啊!
泽辰和雪鸢也不说了,笑着对梵挥手,然后转身原路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梵摇摇头,想说的话卡在喉咙。
“算了,下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