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农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在经过无家可归的暴雨和绝望的虫灾后,结果又如此完美。农夫们完全放松并且享用这一成果。他们太累了,现在他们已经是富人了。富得流油那种。
所有这一切让他们不知所措,他们只有买最好的酒来灌醉自己,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接下来,农夫们清醒以后,发现他们已经走上另一条人生,只有一直走下去。而这一切都是赵司,那个神一样的存在给他们的。
按照赵司的提议,农场开始大兴土木。
先是在乌背山后山上找了一个大溶洞,作为储藏应急粮食和物资的秘密地方。这个洞距农场50多里,路上全是森林,极为隐秘。
然后又开始兴修房屋,去听剑城请了一百多木匠和二十多个石匠,房屋之间的路全部用青石板铺垫,改变居住环境。
农场按人头出钱,完了又扩建了学堂,新修了农场围栏,有三米高,全是石头筑成,将农舍全部围起来。农夫们还不满足,又新修了二个碉楼。
最后议定,公中出钱,农场再请四个教书先生,三文一武,并增添其他学堂必需的东西。
做完这些,人们发现,老宋又增加了兽栏的数量和质量。赵司和农夫们又按比例追加了对造纸坊的投资。这次又募集了三万多金币。
按赵司的意思,农场眼下不会在增加农田数量,明年只要将中产田改造成高产田便可。同时,赵司也不在教课,他认为农夫们已经基本学会了管理高产田。
农场的人都在注视黑市上的粮价,但赵司的没有卖,大家也跟着捂着。农夫们也不知道太多的金币如何花,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特别奢侈了,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已经让他们过上了,要那么些金币做什么?
农夫们尽情享乐,赵司也不管他们。
秋收半个月后,铸剑谷的粮价仍然稳定在3个金币100斤低等米上,黑市却已经炒到20个金币了,皇城粮价预期已经涨到50个金币,饿死人的传闻到处都是。
一开始,各方势力并不在意,各种事件后,开始主动买粮平息,铸剑谷趁机大赚特赚,换取了大量的晶石和法宝,实在没有的原矿和药材也行。然而流民还是起了,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处惨不忍睹。天下三大粮仓之一的铸剑谷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铸剑谷边上流民越来越多,甚至有家族和世家向铸剑谷搬迁,保守估计铸剑谷这个大粮仓已经进入了五百万之多的人口。铸剑谷并不拒绝,然而各方势力去开始反对,在路上设了关卡,派了修者堵截,常有流民被打死,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想离开。虽然如此,还是有流民悄悄从小道来到铸剑谷。
铸剑谷进行对流民登记管理,主要是将修者和凡人区分开来,怕修者破坏铸剑谷的平衡。铸剑谷开始争抢人口,因为认识到人是一种资源。
赵司借着去听剑城,去流民处看了,发现都不很理想,一是技能有限,二是流民的素质较差,只得作罢。
923农场较偏远,倒没有流民出现过。
赵司这天正在打坐修行。老宋的儿子宋敦一急火火的跑来叫赵司,说明了情况。赵司走出了房屋,来到农场寨门前,只见田先生站在前面,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农夫们拿着武器在他身后站着,严阵以待。
见赵司来了,都松了一口气,看赵司眼神行事。赵司向外面一看,一队人,约有一百多人,有老有小。外围全是强悍的修者,是的,修者。赵司虽然只有练气6级,但对面的人全部将灵力散布开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看样子都比自己高,得有二十多个,没有武器。
领头的是个中年人,方脸大眼,精明强悍,一身盔甲,虽然暗淡无光,但质地不错,是上好的防御装备,并且手中还有一把宝剑。
二十多个修者个个眼神坚韧,一看便是久经战场之辈。然而圈内的老人女人和孩子们个个面黄肌瘦,疲惫不堪,面有菜色,有的人腿已经明显水肿了,嘴唇发白干裂,个个衣不蔽体,一个女人正想给一个孩子喂奶,可干瘪的胸脯那还有奶水,孩子哇哇的哭起来,声音干涉难听,看的寨门内的女人们眼中有泪。
赵司一看,知道这些老人女人和孩子是饿的,看样子是流民,快步走向前。
田先生见赵司来了,一躬身退后一步,赵司当先站了。还没说话,先打了一个哈欠。田先生想流民非常可怜,但同时又没有理智,为了吃饭生存,屠村灭口的事也常见。
田先生悄声说道:“先生,领头的是筑基修者,其他都是练气强者,战斗经验丰富”,说完挺身立在赵司背后。
赵司冲田先生微笑一下,心中惊讶不已,筑基修者完全可也一抬手就灭了这个农场。只是奇怪田先生怎么知道他是筑基修者,更纳闷对方怎么还不动手。
那个领头的中年人苦笑道:“道友请了,在下杨秀,蜀山歌乐山人。路过贵农场,想交易点吃的,我这宝剑是当年二十颗中阶晶石所买,道友也许用的上,我不求别的,只想让这一百多号人吃一顿饱饭,吃完我们便去别处,绝不打扰”。说完将宝剑扔到赵司一米远的地方。
赵司拿起宝剑,右手一用力,宝剑一出,光华夺目。
赵司又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天空道:“好剑呀!蜀山此来路可不近,只是一把剑就想换一百多条命,也太好算计了吧。”。说完也不看中年人,只是看天。
中年人又苦笑着开始脱盔甲,其它的修者震惊的看着中年人,一个红发修者激动的说:“大哥……”,还没说完,中年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一股无奈之情在这些流民中弥漫开来。另一个修者激动的说道:“大哥,不如咱们抢粮食,这些人有粮,给我们点吃的怎么了?抢这种人,也不算错……”
中年人暴喝一声:“放肆”。
红发修者在不言语,心中忍着。
中年人将盔甲脱了扔到赵司面前道:“道友,这盔甲防身极好。”说完竟笑了笑。
赵司打了个哈欠,哈哈大笑道:“这才像话嘛,饿得路都走不动了,要什么盔甲,吓人么?看清楚了,这可是铸剑谷的地界,看你们穷的,也没啥值钱的。蜀山,听起来很牛的样子,怎么不去我铸剑谷凡工委办事处登记?去那可就有吃的,啧啧,全天有粥噢,饿不死你们这些流民。唉哟,你们就像蝗虫一样,那有吃的那里钻哟。对了这二样可换不来什么吃的,在看看身上有啥值钱的东西没?就这点家当,怪不得混成这德行。铸剑谷也不是善堂,天上也不掉粮食啊。在找找,看有啥值钱的没?”说完阴阴的笑了一声。
中年人边上的一队修者听了赵司这酸话,眼中快冒出火来,青筋毕显,骨胳作咯,只要中年人一声令下,一定能把赵司给剁成肉泥了,一刹那间周围灵力波动。
就连农场的农夫们也感觉赵司的话欠抽,都感觉羞惭不已。只有田先生面无表情的钉在那里。
中年人竟也不生气道:“呵呵,确实没有值钱的了,请道友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行个方便吧”。
赵司打了个哈欠道:“如此,还真是一群穷鬼,这样吧,大爷今天肉吃多了些,好生不消化,让我乐一乐。你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给你们吃顿饱饭,对了,加肉的噢。”说完戏谑的看着中年人。
流民中修者和凡人们都怒不可遏,都要发作起来。
中年人长叹一口气,转身道:“谁也不许乱来,好好吃饱这顿饭,我这点脸皮,算不得什么。”
流民已经有人开始低声哭泣,修者们都别过脸去。杨秀正要下跪磕头,腿刚打了个弯。
那个满脸油汗的胖子,让人讨厌的胖子冲他微笑道:“算了,我改主意了,看你比我老,我可受不了你跪我,折我的寿,这样吧,打开寨门,放他们进来先吃饱在说”。说完打着哈欠,招手让流民们进来。
流民们和农场的农夫都不知道赵司卖的什么药,田先生一侧身在前头领路,中年人倒不客气,一挥手流民都跟着进了农场。
田先生将杨秀等人领到学堂,一百多人席地而坐。很快饭食就做好了,极尽所能的好,农场里女人们的同情心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杨秀等人开始吃饭,一百多人饿了许多天,眼见着肉和白米饭除了老人和病号,都拼命的吃,吃过东西,一百多凡人疲软的倒地休息。
田先生一直在学堂的二楼,面无表情。赵司在院子里站着,哈欠不停。
杨秀向赵司一揖道:“多谢道友,有活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我们这就上路,他日相逢,定当重谢。”
赵司抹了一把油汗微笑说:“道友言重了,急甚么,不如休息几日,养好精神在走,此去听剑城,走路还有二天二夜呢。”
杨秀猜不透这胖子在想什么,更加不敢大意道:“多谢道友美意,然而我们还没有着落,得去城中落了户才好,耽搁不得,还请先生见谅。”又一揖,就要转身。
赵司压低声道:“道友以为农场如何,可入得了道友法眼?不若就在此地落脚,种下根来,开枝散叶若何?”
杨秀心中狂震,可也说点中了他的痛处,近四个多月来一百多人从蜀山一路流浪,不就为了找个这样的农场么?
赵司阴阴的笑道:“嘿嘿,道友可看好了,这可是排名94号的农场,是今年农场前进得最快的。烫金的匾想来道友也看见了,在听剑城100名以上的农场你可找不着多少。”
杨秀顿了顿回头一长揖道:“容我同大家商议如何?”
赵司笑道:“行,前头有荒地,可供道友开垦,更有造纸坊,少不得要雇人,道友可得想好了。如此先小住几天如何?”。
杨秀不作声。
赵司见田先生走下楼来,打了几个哈欠,意味深长的看了几眼杨秀便回去了。
田先生和老宋招呼大家去学堂休息。
晚上田先生和杨秀来见赵司,赵司正在炼功。见二人来了,忙出来沏茶。赵司上首坐了,田先生右手,杨秀左手分坐。三人谈天说地,甚是融洽。
赵司道:“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杨秀道:“听田前辈所言,我今日所见,多有感触,我虽是修者,然而向为生存所累,修为难得寸进。况此地与别处大有不同,到底是那里不同我也不太明白。愿听先生差遣”。
赵司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心想田前辈,杨秀是筑基期,叫田前辈,按神州的规矩,修为少的叫修为高的都得是前辈,狐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田横,像鸡蛋一样的头怎么看怎么可笑。难道是个高手?
赵司笑道:“差遣不敢,农场是大家的,我们是平等的,各司其职罢了。农场为安全计为发展计,成立个保护农场的组织吧。就由杨大哥做队长,平时听从田先生调遣。不知道杨大哥手下的人?”
杨秀忙道:“我们本是在蜀山歌乐山下的自耕农,日子虽然艰苦,但也还能生存,今年大灾,赋税不减反增,活不下去了,才想着来铸剑谷。跟着我的,都是附近的农人。歌乐山山匪马贼甚多,尚武之地,我等懂点粗陋修行,我是筑基中期,其他的二十六个是练气期,各人阶位不等。其他的都是我们的家人约有98人,都会些农活,但我们蜀山农耕技术本来就差,没有等级以上农夫。”
赵司道:“原来如此!那好,暂且定为其他兄弟一年金币一万,杨大哥二万的工钱。由造纸坊发,也后发展了,在议定,三年一聘,也好商定工钱。你们的家人更好办,荒地甚多,各家开垦多少算自家的,不用上交什么,秋收了卖给农场管理部便是。对了,造纸坊要人手,也可也受雇去造纸坊做事。细节便不说了,你们年前先造屋居住。”
二人说的高兴,田先生皮笑肉不笑的说:“先生,造纸坊可不赚钱,你得看看。”
赵司嘿嘿笑道:“好说,好说”。
三人又喝了一会茶,便散了。
第二日,杨秀等人留下来的消息传开,大家本都是穷苦人,都感觉不错。况且农场要用大量的人手。当天下午,铸剑谷卫队来了,盘查了一番杨秀等人。见没有祸害农场,并已经谈好,并不干涉,武力威胁了一下,就走了。
于是,在小溪对面筑起了许多新农舍。农场的人习惯将原来居住的地方叫老寨,杨秀等人新修的叫新寨。老宋给这些人指了界,各自开垦农田种植。
杨秀组织了护卫队,取得赵司和田先生的同意,名字叫做流浪者,纪念他们的流浪的岁月,一共27人,平时无事则从事农业,有空则训练。经田先生再三请求坚持,赵司挑选了练气10级的杨乐做了贴身保镖,赵司叫他乐子。杨乐话不多,办事还算利索。
不多久,请来的教书先生到了,三文一武,田先生辞了教武的先生,叫流浪者队的一个队员杨先充任,讲好一年一万金币。加上新来的34个能上学的孩子,只得又去请先生,过了一月又来了5个先生,又定了许多书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