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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窗户

时光匆匆,转瞬之间十三岁的可爱女生蜕变成了十五岁的花季少女。不仅是她的年龄,她的样貌,就连她的灵魂也都发生了改变。

白雪疯狂地抓地板上的日记碎片,又把吊扇关掉,把日记碎片一片不留地从地上捡起来。她的左手抱着那些碎片,右手放在书桌上用力挥,书籍课本笔筒被散落在地。她轻轻地将日记碎片放在书桌上,一片一片抚平拼凑。

她吸了吸鼻子,把一头凌乱的青丝向后捋。扯开胶带仔细粘合,可碎片太多一时之间无法整理完全。她赤脚从鞋柜下抽出一只鞋盒捡干净地板上的碎片放在里面,留着一点一点仔细拼凑。

她坐下,拾起一片片纸屑,动作很缓慢,思考纸屑上的字到底代表了什么?是灵魂还是记忆。能为此保留什么吗?她想不会的,他与她两人的命运注定是平行线。无缘。

时光确实能改变人,愈久的时间愈加揭开事物的本质。使人看透一切,然后接受和忍耐眼前无法更改的现状。两年时光不长也不短,每天光暗交替令人恍惚,日子重复一天又一天,永无休止地重复着。你我不过都是这时光里的旅客。

窗台下,一盆绿萝发出迷幻的浓郁绿色光芒,好像一块宝玉。花盆里土壤上彩色鹅卵石铺陈成彩色明镜。

白雪将盒盖盖上,轻轻地放在书桌上,又蹲下看花盆里的绿萝。她对着它呼吸,它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纯白色裙摆盖过膝盖,白雪吸一口空气对绿萝说:“你知道吗?有时我会有一种向你说话的冲动。”

“上次,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人不是我。她很丑,很苍白,很凌乱,她还很爱哭,因为我看到镜子里她的眼角有一颗褐色的泪痣。她确实是越来越爱哭了……”

厨房里传来唰唰的流水刷碗声,白雪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对绿萝说:“我每天都是一个人,一整天关在这个小盒子里。”

她把右手食指指向窗户:“你看,那个小口儿,是这个小盒子里我最喜欢的部分了。我每天从那儿看到光暗交替,那感觉就像是捂上眼睛,松开双手,又捂上眼睛,又松开双手,一直重复着,没有尽头。”

她又皱着眉头,撅着嘴巴,做哭泣声:“这个小盒子让我感到很难过,我不喜欢喜欢这个小盒子了。它像地狱一样黑暗,紧紧束缚着我,我无法摆脱它。”

目光落在窗台上,她又平静了:“不过还好,这个小盒子里还有一个小口儿能发光。是从外面窜进来解救我的光,我看过它们,是彩色的,比彩虹还要好看,很美丽,很神奇!”

白雪闭上眼睑,舒一口长气,站起来让窗台的光阳洒在身上,然后探头去看外面。很大,很亮,很暖。她把双手放在背后轻轻地转身,像跳舞一样的步伐,然后又停下回过头看看发光的绿萝。

“谢谢你陪我说话。现在我要快点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去吃早饭,拜拜。”

白雪大声回复着:“妈,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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