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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炸弹炼成

羽芒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喧嚣无比的环境里制造炼金武器,而且这个环境还充斥着一股怪味。

“羽小哥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就去前台看店了,不用急,没有人会打扰你,只管静心制造就是了。”孙胖子搓了搓手,笑着对羽芒说。

羽芒自嘲一笑,说:“闹市之中炼金,真是有趣,原来我已经达成了大隐隐于市这个成就了,看来离君子又近了一步。”

自嘲过后,羽芒也不再浪费时间,他将所有材料都摊在小小的工作台上,然后闭上眼开始回忆整个炸弹的制造流程。数分钟后,羽芒睁开双眼,左右开弓,左手捻起一朵冰莲花,右手抓过小药勺舀起一小勺葛根粉末,将它们倒进碾磨器后又加了一点氢化重水,再加上一小撮爆裂龙鱼鳞……在碾磨器中加入杂七杂八的东西后,羽芒开始将它们捣碎碾压成一坨,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分钟左右。

紧接着羽芒又拿过一个燃灵果,右手手起刀落,几下过后便将其切开,然后他将里面的果肉完全剥离,剩余的果壳分成四瓣被他暂时搁置在一旁。

最后羽芒深吸一口气,接下来要处理的材料特备重要,而且具有一定的危险性,那就是分解并提纯硝化硫磺,取得其中的烈性成分。在这个过程中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在每一份硝化硫磺被分解的过程中都有可能出现爆炸情况,炼金术士要做的就是严格控制分解速度,如果过快就会使可爆炸的成分一下子出现过多,又因为快速分解下的高强度分解之力,从而酿成爆炸事故;如果分解过慢,那很可能提取的成分不纯,这样炸弹的保质期会大大下降,威力也下降不少,同时还有可能造成自爆的情况。

先前孙胖子之所以对硝化硫磺如此敏感,正是因为他深知处理这种东西的麻烦程度,一般三级炼金术士的爆炸率都会达到四成,要知道这种东西一炸就能把距离最近的炼金术士给弄得粉身碎骨。

羽芒左手手心朝上,一个小烧杯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然后“哐”的一声响起,银紫色的本命炼金阵出现在了烧杯上方。接着羽芒右手拿起一药勺的硝化硫磺,举到炼金阵上方,轻轻地抖动起来,一粒粒细碎的硝化硫磺粉末以薄纱状飘落到缓缓旋转着的炼金阵上,这时极其轻微的爆炸声开始从中发出,这爆炸便是爆炸成分被提炼出来的标志,杂质则是在其中爆炸成为气体,剩下的爆炸物质就会落入烧杯中。如果引爆的是爆炸物质,那威力将会比现在这些杂质爆炸的威力强上万倍,如果把羽芒那一百克硝化硫磺点燃,那要将先前圣都光耀十字军下榻旅店炸掉一半是完全没有难度的。

不过炼金术士是不屑于用点燃这种土方法引爆硝化硫磺的,用他们的话,那就是“效率那么低,再怎么暴殄天物也不能这样浪费”。用专业人员的方法引爆同等剂量的硝化硫磺,能炸掉的就不是一家普通的旅店那么简单了。也正因为硝化硫磺的高危性,要购买这些东西都得有关系,在这一方面羽芒倒是十分感激带路的孙胖子。

值得庆幸的是,羽芒将提炼过程做到了完美,中间一点差错都没有。对硝化硫磺的提炼结束只是宣告了准备工作的完成,接下来将它们用炼金阵重组才是真正制造出炸弹的过程,但由于羽芒的娴熟,这一部分比分解更加流畅。他做的就是将碾磨器内的东西全都通过炼金阵,然后将它们制成水溶液,再让硝化硫磺溶解于这种溶液中,如果是普通的水,那硝化硫磺肯定会爆炸,但由于这是氢化重水,吸收能力极强,再配合其余压制炸药不稳定性的药物,硝化硫磺最后才得以安全保存。

溶解硝化硫磺后的特殊水溶液便是炸弹的核心了,接下来羽芒将它们小心地放进一个小到只有小指粗细的玻璃小瓶中,然后放在被重新组装起来的燃灵果壳中央。接着羽芒再在四周设置引线、触发装置、安全防爆装置还有防破解装置,所有这些装置都是用分解之力印刻而成的炼金阵,整个炸弹就是一个精密的回路系统,所有炼金阵都在各自运转着,却又互相影响。

刻制炼金阵很耗时间,而且不允许一丝失误,中间如果错了一点点,那这套回路就不完美了。或者说是达不成如图纸所描述般完美,毕竟改进总是有的,每个炼金术士所做出来的东西都是有差别的,即使用同一份图纸。尽管羽芒已经全神贯注,他印刻时还是出了点小差错,因为那时候刚好们外有一个泼妇在对着不知谁怒吼了一嗓子,吓得羽芒手一抖就毁了一套已经刻好大半的炼金回路。不过好在接下来他就没有失误过了,所以整个炸弹最后的完成时间是五个小时。

端详着面前的赤红色炸弹,羽芒长舒一口气。算来上一次他做这个炸弹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看着同样的炸弹,实在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物是人非之感。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此时已是晚上八点了,这也意味着宵禁已经开始了。羽芒皱了皱眉,走出孙胖子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在座椅上打盹的孙胖子。

“哎,我搞定了,但今晚貌似回不去了。”羽芒对孙胖子说。

孙胖子虎躯一震,接着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着羽芒,摇了摇头说:“搞定了吗?哦,那我把你送回住处吧。”

羽芒问:“现在不是宵禁吗?你能怎么送我回去?”

孙胖子搓搓嘴唇说:“第一,就算没有我送你回去,我想卫兵们也未必能拦得住你。第二,我有路子,能把你送出去,我有我的路子。第三,你在拍卖前还是少惹事吧,出了什么岔子我的投资岂不是竹篮打水了?”

“你的路子真是广啊?城规都能被你无视。”羽芒道。

孙胖子扯起外套时嘟囔道:“这倒霉催的城规谁爱遵守谁遵守去,要说这三大家族也是的,设这样的规矩在我看来除了打压夜市生意外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这唯一作用还是打压经济发展的……”

令羽芒惊讶的是,孙胖子竟然从后屋牵出了一辆马车,他确实没想到孙胖子的店铺后面竟然隐藏着一个说大不大的小院子,院子里还有马厩……羽芒只能用禾秆盖珍珠来形容孙胖子的家了。

“我知道你小子很惊讶,但也不要因此崇拜老子,接下来你只管藏在后面,我自然会把你送出城。”孙胖子摆摆手,脸上却是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羽芒很无奈地爬进车厢后,他只感觉到孙胖子很快就将马车开了出去。半路上羽芒听到卫兵拦下马车询问,却被孙胖子一句“这批货物是要紧急运到码头的,这是周家的令牌,还请各位军爷行个方便。现在时间紧迫,下回我再给军爷们带点好东西”就轻松过关了。

接下来同样的拦路有四五回,全都被孙胖子一一化解,看样子他跟城里的上下关系确实是打通得差不多了,身为据点负责人他确实是做到了几乎完美。而且貌似他跟三大家族都有关系,因为他每次都几乎用同样的说辞来应付巡查,唯一的改动却是货物的来源,时而说是周家的,时而说是东方家的。羽芒推测这应该是看前来的军队属于哪一个家族的人为准,完全避开探查的可能,毕竟随便搜别人家族的货物总归是不太好的,而且运货的还是个老熟人。

出城时也只是稍微拦了一下就放行了,待二人正式离开星落城池范围时,羽芒才听到孙胖子在出发后第一次对他说话:“待会你找个地方下车,我这车货物确实是要带到码头去的,很不巧,里面三家的货物都有,所以我也不算是说谎了。”

羽芒还是谢过了孙胖子,虽然孙胖子打从见面时就一直散发着一种痞子气,说话还一针见血,而且更是在心理谈判学上完胜羽芒一头,但接下来他对羽芒确实是仁尽义至了,如果没有他的人脉关系,羽芒相信自己在星落里确实是两眼一摸黑。

谢语说完后,羽芒就跳下了车,此时他们已经出城有一段时间了,离他们下榻的旅店也不远了。一人独自走在黑暗中的路上,陪伴羽芒的只有天上那轮半月。今夜不算是一个好天气,天上有乌云在浮动,时而遮蔽住月亮的光华。

“这种日子也是实在,起码知道下一小步要干嘛,总比先前漫无目的只有遥远的大目标要好。”羽芒心中感叹,“话说这样的夜晚确实是很适合干点地下活动啊,夜黑杀人夜……不对,怎么大院远处的草丛下有亮光?”

想到这,羽芒立马压低身形,慢慢地向光源靠近。在他与光源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时,他发现那亮光是一个金属物质所反射的光,十分微弱。今夜由于乌云蔽月的缘故四周都很黑,却因为那个位置刚好能被月亮照到才有那一点亮光,而且在漆黑的环境里特别显眼。

再靠近一些后,羽芒已是可以肯定那里有人,而且他们不是路过,而是在蹲点监视着他们居住的院子!

羽芒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小心地绕到了光源的背后,这时他发现这里原来有两个人,都是趴在地上,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大院。待羽芒靠近到他们身后五米时,他听到了其中两人的对话。

“老关你说她们到底是何方神圣?至于让四少爷下令来监视她们?”

另一人道:“不知道,而且还一下出动了三个人,估计有些门道,没准是得罪了四少爷。”

“也是啊,否则刚才也不会收到四少爷亲自过来的消息了,这一对狗男女遇到四少爷也算他们倒霉。”

“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何方神圣……”羽芒心中冷笑道,人也已是挪到了两人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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