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仙灵往昔的仙女先生
刚刚被小雨还晴狠狠地伤了一记的冰媚儿，看着身边的玉人，咬着朱唇暗想：“自己为什么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呢？莫非，是被他这更胜女子的容貌给蛊惑了么？原来，担负着仇恨与任务的自己，只是个花痴么？”
“表哥，你睡醒了？”
纵使是在冬日，依旧是一身碧色的瑶碧潇双手交握在身前，笑靥如花。虽然绿色也是偏冷的色系，但穿在瑶碧潇的身上却给人以暖融融的感觉，就像是春天披在她的身上一般。
“竹……瑶儿表妹。”小雨还晴舌尖打了一个突儿，说道：“多谢你了。”
见小雨还晴突然间改了称呼，微微一诧，却也只笑着点了点头。
“这呆子，还真是个信人呢。只是，自己这样算什么？两败俱伤么？”冰媚儿自失地暗叹了一口气。
“别杵在这里说闲话了，小雨，你还没吃早饭怎么行？还不快去雅间等着。媚儿也没吃吧，和我去端粥去。”凤婉秋摆了摆手。
血亲儿子和连名份都没有的准儿媳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一个心怀愧疚但施施然地去了家里吃饭，人少时专用的雅间；一个也早已安之若素，袅袅娜娜地随着师娘去了厨房。
少顷，粥菜便端了上来，只有小雨还晴和冰媚儿两个人吃饭，虽然凤婉秋在旁边看着儿子，倒也没有严苛到冰媚儿必须要站着伺候的份上。冰媚儿只给小雨还晴添了粥，便两个人一起坐下去吃了。
“娘，你觉得钏儿姐姐怎么样？”小雨还晴惦记着二哥的托付，吃了几口饭，便开了口。
“金钏儿？”凤婉秋微微一怔后，说道：“很好啊？”
“那，娘想不想多个女儿呢？”
“这……”凤婉秋微微一怔。钏儿姐妹之于凤婉秋，与冰媚儿并不相同。对于修仙者来说，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一个点而已，两、三年后回山时会不会带着钏儿姐妹都在未知之间。凤婉秋自然不会像关注冰媚儿那样关注钏儿姐妹，这也是当初银钏儿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偷偷取走诛灵带的原因。但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凤婉秋心中隐隐便对银钏儿有些不快。不过她素性宽和，既然从未把银钏儿看作准儿媳人选，自然也不会去为难她。至于金钏儿，她倒是很喜欢，金钏儿精明能干，又行事谨慎，但毕竟是凡人，不可能跟自己一辈子，既然和南宫西门两情相悦，若是能在自己这些人离开之前，嫁入南宫世家，到时候，银钏儿妹依姊归，也算是了了凤婉秋一桩心事。
但让她去认金钏儿做自己的女儿，却是凤婉秋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小雨，这是为什么呢？”凤婉秋故意开玩笑道：“怎么，嫌你姐姐对你太严厉，要换个姐姐不成？可别让你姐姐听着，不然的话，晴儿要么伤心，要么揍你。”
“娘，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想帮南宫二哥。”小雨还晴无奈，就把昨天在南宫西门家里说的事情简要地向娘亲说了一遍。
凤婉秋沉吟了起来，她的生命虽然比冰媚儿和小雨还晴两个人加起来还要长得多，但其实也简单得很。幼年就被师父云妙真人带上仙灵山，先是在师父严格与呵护下渡过了幼年期和少年期，之后便幸福地嫁给了有安居拂云，过着百年如一日的生活，对尘世的认识便是来自于书籍。
说起来云妙真人也是仙灵峰上的一个异数，虽是女流，不但有着隐隐然凌驾于掌教一玄的修为，更堪称是仙灵有史以来的才女。除了在修炼与管理一峰事务上花费时间之外，大量的时间便用在了对书籍的阅读上，无论是修仙书籍，还是尘世的经史子集，都是云妙真人涉猎的对象，甚至每隔一年半载，她都会下山去各个国家收罗书籍，作为自己闲暇之时的读本。而凤婉秋与七虹婕都是她在下山时机缘巧合下收益的孤女。
自从云妙真人得了凤婉秋和七虹婕两个女儿般的内室弟子之后，云妙真人下山的次数便少了许多。在传她们仙术的同时，也便把闺房变成了学堂。凤婉秋少年时性情安静，虽然不像师父那般嗜书如命，但也着实读了不少，至于七虹婕少年时性情活泼，也不是不喜欢读书，但读的时间长一点儿时便要溜出去。在自己这一双弟子面前客串塾师的云妙真人，可不像有安雯晴对小雨还晴那般客气的几下手板了事，而动辄就是一顿鸡毛掸子加笤帚疙瘩的家庭暴力，七虹婕是个既聪明又怕打的，所以，单以读书的成效论，并不在凤婉秋之下。
对尘世的知识，几乎完全来自于书籍的凤婉秋，虽然对高门大阀的门第观念也有着理性的认识。但潜意识中，修仙者对生命如夏花般短暂凡人的俯视角度，使她的感性认识中，并没有真的把一个南宫世家看得有多么了不起。
这回听小雨还晴一说，再与自己之前在书中读到的尘世描写相互印证，才真正意识到金钏儿想要嫁给南宫西门，中间还有许多麻烦的事情。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脑海她猛地想起了当年师父在一次满意地肯定了自己姐妹二人读书的成绩时说过的一段话。
“婉秋性情柔静，自己便下得了水磨功夫；婕儿虽然有时偷懒，但也有几分聪明，打上一顿，也肯下些功夫。现在读了这么长时间书，都有所积累。若真是下了山去，与天下才子争锋，点翰林、中状元，也未尝不得。当然，我们仙家读书，自然不是为了那尘世的紫袍蟒带，但尘世中那些短命凡人的书中，往往有着深邃的道理，若能领悟，对日后的修为动辄会有出人意料的好处，娘教你们读书习字便是为了这些。现在你们读书已算初成，但娘要送你们一句话，就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或许你们现在不能领悟，但记此一句终会有莫大的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