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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将房门紧紧关上,生怕里面的王艋跑了一般,耳朵贴上去仔细听了听,没什么异常动静,大汉兀自点点头,转身朝大堂方向走去。
绕过楼梯,走到大堂来,四下警惕的瞄了一样,往柜台过多来。
山羊胡掌柜看见大汉这般小心谨慎的眼神,不由得问道:“怎么了肥猪,有什么就说,不怕有人偷听,能躲过我们俩来偷听我们讲话的人,要是真想对付我们,我们也没辙,说吧。”
被山羊胡掌柜称为“肥猪”的大汉一怔,挠了挠了光秃秃的脑袋顶,发觉还真是这么个情况,比自己和山羊二人境界还要高的人,那还真是再小心谨慎也没用。
大汉迈步走过来,还是下意识的趴在柜台上,将身子往前面凑过去,抬手招了一下,示意山羊胡掌柜靠近一点,说道:“刚才那人,什么来路。”
山羊胡掌柜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平放在笔架上,不在意的说道:“年纪轻轻的,多半是一个暗幽山上下来的二世子。”
“暗幽山?!”肥猪大惊失色。
山羊摆摆手笑笑,解释道:“不是山上,是魂锁大狱的人。”
“虽说我相信你的识人眼力,但是…他不会真的是山上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奇怪?”肥猪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山羊胡掌柜也是一惊,肥猪这般说…莫非自己刚才判断有误?
自己这双眼睛,最会识人身份来历,外加可以轻易看穿一个修行者的境界修为,所以被大哥安排在了柜台,负责接客。
而肥猪这双眼睛,能够看透一个人的这身皮囊,看清楚他身体里的情况,包括身体强度和汽力的运转。
肥猪的这双眼睛,对于他们的这个澡堂来说至关重要,所以被大哥安排在那边门内,并且要求每一个前来的修行者当着他的面脱去衣物,好让他看个清楚明白。
既然肥猪说这个人有点奇怪…不会是自己刚才判断失误…山上那位真的察觉了这里,并且还只派了一个立滩境的小家伙前来核查…派个境界这么低的人来,是为了迷惑我们吗?
山羊心里这般想着,又听得肥猪说道:“那个人的体内,严格说来,是没有生成水精的,而我却嗅到了一股浓浓的水精味儿。我开始以为是,此人的身体,正处在生成水精的初期…”
“你还记得以前那个,被我们骗着在店里挑了很久热水的那个人,之所以我当初会建议将他留下来,就是因为我发觉他身上只有很淡很淡的水精味儿,我认为他当时正是水精生成的阶段…这个人,体内生成水精的迹象,甚至还没有按个挑水的明显,但是,味儿比挑水的人大多了。”
山羊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肥猪说出个结论,撇了他一眼,说道:“所以说…”
肥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仔细想了想,极有可能,他和大哥一样,不是自己修炼生成的水精…是靠了外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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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精澡堂,已经摆明了旗号是打着主意向“水精”去的。
不过这世上,知道“水精”二字的人,恐怕比典狱册上的人名,还要少。
所以,这个澡堂,就这么平平稳稳的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生意,偶尔能遇上一个像山羊所说的那种,钱多了花不出去闲得慌的人,明明不是修行者,非要到这“水精”澡堂里坐坐,一掷千金,随手打发十万两白银,就够他们这个澡堂营业好久的了。
唯一的顾虑,只有他们二人口中的那个,“山上的人”。
……
很多年前,那个时候的孙梦,还是个跟在老馆长身后,拖着长长的礼服尾巴,抱着厚厚的书,摇头晃脑认真读书的小孩子,时不时因为读书太投入,没有发现前面的老馆长放满了脚步,没有注意到,就直接踩上了老馆长那件同样过长的礼服后面拖了一地的尾巴,待得老馆长发觉身后的小孙梦已经跟紧了,又加快两步朝前走,尾巴向前一带,小孙梦“呀”的一声就要向后跌倒。
已经完全失去重心的小孙梦知道自己就要重重的摔一跤,眼眶里已经迅速泛起了怕疼的泪光,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靠上了一堵厚实又柔软的墙,将自己顶住,不让自己跌倒。
还被小孙梦亲切的称作“小伙计”的一个健壮敦厚的男孩,背对着孙梦,后背微微弓起,抵住了向后倒的孙梦。
男孩将双臂举起挡在眼睛前面,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看身后发生的事,他看见小孙梦就要跌倒,慌忙冲上前来想要扶住孙梦,但又担心直接将双手伸出去,会显得有些…轻薄了小孙梦…这是他跟着老师看书的时候,学到的一个词语,也不知道这样用,得当不得当。
他只好转身,用自己的背部,好让孙梦有个靠的地方。他担心这样做会接不住孙梦,不忍心看见孙梦跌倒大哭的样子,只好举起手挡住紧闭的眼睛。
这天,学馆来了三个人。
山羊和肥猪二人的大哥,那位神神秘秘的在大陆缺水期间还敢开澡堂的人,让那位已经无计可施的副城主,面对全城百姓的苦苦期盼,却也还是不愿来打扰的人,带着山羊和肥猪二人,来到了学馆,来找那位,号称天下之事人间所闻,无其不知无其不晓的学馆馆长。
在小孙梦看来,一个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干瘦干瘦的身材,就像一只老山羊。一个,肥头大耳的,光着的脑袋还没有美貌,活像只大肥猪。
还有一人,高大又挺拔的身姿,生着一双,特别好看的大眼睛,明亮的像是下大雨的时候,从天空中闪到人间来的电光,能够一下将整个世界照亮。
这个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小孙梦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裸的小姑娘。
三人恭恭敬敬的对着老馆长躬身行礼,老馆长露出和蔼的笑容,点头致意,然后偏过头,叫了一声两个呆呆的小孩,小孙梦和小伙计赶紧躬身回礼。
“这是你们,山羊叔叔,肥猪叔叔,还有老鹰叔叔。”老馆长笑道。
两个小孩再次躬身,叫道:“叔叔们好。”
……
老馆长知道这三人必定是问题前来,也没有多的客套,直截了当的问过。
大哥老鹰,看了两个弟弟一眼,对着老馆长再行一礼,认真的问道:“馆长…请告诉我兄弟三人,如何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人。”
老馆长闻言笑笑,微微摇着头说道:“强大…也分很多种的。”
老鹰再看了一眼两个弟弟,然后三人同时对着老馆长再行一礼,老鹰沉声说道:“我兄弟三人,一心沉浸于修行,自然是想成为,个人武力,最强大的人。”
“山羊老弟,平日里最喜欢将大陆的各式武学修炼之法,融会贯通,总结提炼,力图找出修行之道的本源,最纯粹的而强大的力量。”
“肥猪老弟,一副强悍无比的肉身世间少有人能敌。”
“而我,修为境界还勉勉强强看得过去。”老鹰说道。
老馆长笑笑,对于眼前男子的谦虚很是欣赏。
他突然问道:“你们三人是认真的?”
三人互视一眼,然后再次同时对着老馆长行礼。
老馆长沉默良久,眼神复杂的望着西北方向。
这个方向,有一座名为“暗幽”的山,再往西北,还有一片草原。
老馆长缓缓收回目光,看着兄弟三人,说道:“不怕日后遇到**烦?”
老鹰回答道:“若是我三人成功,还会怕麻烦吗?”
老馆长点点头,说道:“若你三人真的能够成,那就谁都不怕了。”
听到老馆长这样的评价,老鹰眼中止不住的渴求。
老馆长没在吊他们三人胃口,缓缓说来:“世间,有一种东西,叫做水精,它由修行而来,每一个修行者的体内,都有可能生成这个水精,但是,概率太小太小。别看着我,我体内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我所知道的,这世间,就只有两个人体内拥有。”
“有了水精之后的修行,就跟之前的完全不同了。就好比,天上的灰云,跟乌云比起来,都是云,飘在空中不食人间烟火,都是灰蒙蒙的颜色,但是其性质,却截然不同,灰云,根本没有办法和乌云比较……”
至于如何获得水精,通过大哥老鹰的详细介绍,老馆长对兄弟三人有了较充分的了解。在老馆长的指导下,三人才会有了如今澡堂里的分工。
如此,有了水精澡堂。
此澡堂,其实就是专门修行者,特别是遇上缺水年间,修行者都缺水得不行的时候,兄弟三人不知道哪儿来的热水,让他们吸引到了无数的修行者前来。
由山羊负责接待和指引,由肥猪来判断前来客人体内的情况,最后,若真的遇到了体内生成有水精的人…获得来的水精,交由大哥老鹰来修炼。
万中无一的水精,导致澡堂的生意极好,但是真正进到里面能够享用热水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王艋由于情况有些特殊,又遇到大雨刚过,这才可以半裸着身子,现在正在这家名声远播,但是却几乎没人进去洗过的澡堂里,享受着腾腾的热气带给身体的舒畅。
经老馆长告知,世间知晓水精之事的人,除了他们兄弟三人,恐怕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所以就放心的,干脆将澡堂名字,起为“水精”
而令山羊和肥猪十分敏感而担心的,“山上的人”,就是老馆长口中,仅有的体内生成了水精的两人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