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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着脑袋从监安处走出来,王艋完全无视了身后还是紧紧跟着的小头目,加快了速度不知道要去哪里。
小头目只好干笑两声,挠挠头,无趣的往回了抓捕处。
王艋去了司狱。
这也是善后的一部分,作为押送的负责人,王艋每次都会到每个监狱去查看一番,表明其押送到位。
对于司狱来说,这次的押送不算到位,所以王艋先去了司狱。
上林狱的狱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有亲自去向典狱长汇报工作,点了副官去。司狱的狱长现在也没在岗,是副狱长接待的王艋。
典狱长大人对司狱副狱的印象感官并不好,不然,私下里和王艋说道司狱副狱,也不会用“副狱那头猪”这样的语句。
王艋对司狱副狱的印象也不好,也难得去找词语形容这位四大狱的副官,王艋就觉得他是一个小人。
喜欢明争暗斗,做尽了落井下石、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伤天害理的事情,平日里,只要是见到比自己品阶高的人,绝对是低眉顺眼点头哈腰拍马奉承,而面对比自己品阶低的人,一定又得是趾高气扬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真是一副十足的小人模样。
王艋每每想到这个令人厌恶的副狱长,就只有一个想法——现在他见到老师和抓捕官等人,包括见到自己,都是恭敬异常,恨不得给典狱长舔鞋子,但有一天,若自己这些人失了势,他绝对不会对我们恶眼恶语相报,他绝对是第一个冲上来将我们掀翻的人。
果然,见到王艋来了,司狱副狱长堆起了难看的笑容,热情的迎了上来。
王艋有意快点结束和副狱的谈话,开口便歉意的说了些讨饶的话,什么“真是很抱歉,打扰到大人你洗澡的兴致”,“请大人放心,我抓捕处一定会加强自身的管理,避免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我们一定会把死尸带回来将给您”,其中夹杂点病句,或者“把死尸给您”这样听着不太舒服的话。
一脸的肥肉费劲的笑着,副狱长的笑容确实很难让人产生愉悦感。
有人笑得很好笑,有人就笑得很难过。
然后王艋留下一句“司狱我也常来,就不劳烦副狱长大人陪同了”,就匆匆告辞,往司狱的深处快步走去。
副狱长缓缓落下了笑容,看着王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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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的查看完毕,王艋离开了司狱,准备去往下一狱,也是每次押送完犯人过后,一定是要重点查看的掖庭狱。
因为那个肮脏的惯例。
王艋很不喜欢这个惯例,非常的不喜欢。在他当上抓捕处副抓捕官的时候,他曾经兴奋的报告他的老师,说自己如今也是魂锁大狱的高官了,手中握有重权,终于可以重拳出击——向那个肮脏的惯例开刀!
只不过,当典狱长语重心长的将这个惯例的具体情况,详详细细的如一大盆冷水泼到脸上让他听过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想得太简单。
自己的老师身为魂锁大狱的至高领袖都没法铲除这个毒瘤,自己一个小小的六大处副官又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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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傲的暗幽山,居高临下的俯视这片大陆,长年累月。
同时,魂锁大狱,又是实际统治着这片大陆的存在,暗幽山便是这片大陆的权力中心所在。
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现实状况的反馈,暗幽山魂锁大狱,对于这片大陆来说,就是高高在上的。
身处在暗幽山上,魂锁大狱大大小小官员职员,秉承了暗幽山的高傲,认为自己是不同于山下那些常人的存在,是高一等的人,是可以享用到无尽水源的人。
可以享用无尽的水,可以享用掌控山下人的权力,可以享用山下人用心头肉做成的美食。
暗幽山上有女人,整个掖庭狱都是女人。但毕竟男人占大多数。
暗幽山的男人们享用了这么多的东西,怎么能少得了,山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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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艋沉着一张脸,眉头微微往中间蹙。
用残暴的手段对待女人,从古自今,都是两种极端,要么人性关怀如春风柔和拂面,要么,就惨目忍睹比**更不如不堪。
掖庭狱毕竟是关押女囚的地方,王艋一路往里走,出现在视线里的,只有人性关怀的春风一面。
女职员们的脸上扬着淡淡的微笑,轻声细语的彼此交谈,掖庭狱的建筑物内,也多以白色或者米色粉刷墙壁,看着并不觉得阴森恐怖,倒像是一个高档的理疗坊。
他也不愿意多去想象掖庭狱深处隐藏着的另一面,很配合的收起了阴沉的脸,揉了揉眉头,舒展开来,面色平静的朝着里面走去。
王艋直接往掖庭狱狱长的办公之处而去。他来掖庭狱查看,并不像去其他狱一样,还要到牢房去挨个仔细查看,他都是直接找到掖庭狱狱长。
他们是老相识。掖庭狱狱长差不多和王艋同时加入魂锁大狱,不过王艋的上边有一个老上级,他现在只能是抓捕处副抓捕官,而上一任掖庭狱狱长早就不知去向,周玉就早早成为了几大狱的一狱之长,品阶稳稳的高王艋一头。
不过他们俩都不在乎彼此品阶的问题,工作上的配合和默契是在他们还都没有任何品阶的时候就建立了的。
掖庭狱狱长身边的人,都了解狱长和副抓捕官间的私人友谊与公事上的来往,知道副抓捕官大人又来找狱长大人查看押送犯人的情况,见到王艋前来,也不惊讶,平静的行过礼,又各自离开。
王艋一一点头回礼,轻叹一声,推开了门。
“老周。”王艋说道。
“嗯来了老王。”周玉仍然将头埋在桌子上,不停的翻看着手中的文案。
“整理好了没?”王艋伸手随意拿起一份文案看起来。
周玉一把扯过王艋手中的那份文案,说道:“你别来捣乱就马上能整理好。”
王艋举起双手做一个投降的姿势,转过身搬过一张椅子坐下。
周玉很快将桌上的文案整理成一册,递给王艋,说道:“看看吧,这一次被‘请’走的所有女囚的档案。”
王艋一脸痛苦的说道:“就不看了,反正每次都是这么回事。”
周玉也没什么反应,站起来将书桌边上的一个大箱子打开,把这一册文案整齐的放进去,然后关上箱子。
跟书桌差不多高宽长的箱子,差不多要被文案装满了。
“你就说说吧,这次有什么不一样的。”王艋问道。
周玉摇摇头:“没什么不一样,表面看上去,这些女囚犯了某罪行,抓捕员或者六扇门的捕快很快就将其抓捕,判罪处的人判罪后再由抓捕员押送回来.这一切都没有问题,女囚却是犯了事儿该抓,判罪处也没有胡乱判罪.”
周玉没有再说下去,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问题来。
只是他们俩心里都清楚,这些美貌的女子,难道真的闲得有病会去杀死自己的父母,毒害自己的丈夫,或者将自己的孩子投井?然后六扇门的捕快还有抓捕员们仿佛亲眼看见这些女子犯罪一般,就在她们刚犯下罪行后不久就将其抓捕,接着快速移交抓捕员,抓捕员公正的判定了终身监禁的罪行,接着抓捕员们就火急火燎的将这些前一刻还是平常貌美女子的女囚们送回了暗幽山。
但真的没有问题吗?
王艋又是一声叹,说道:“我去提刑司那边,得了一句‘还是抓捕员的战斗力不够’,到了你这里,又要深刻检讨,在抓捕处,手下的这些抓捕员们,自己到底是在怎么带。”
“别这么说,这不是抓捕处一处的问题。”周玉说道。
每次谈论到这个问题,他们俩就叹气不止,然后又彼此安慰。
“狱长!狱长!”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周玉听出来这是自己一个心腹下手的声音,为何显得这么着急?
周玉赶紧出了房间,稳住这个手下,问道:“别急,说清楚。”
手下咽了口口水,说道:“狱长,你之前交代过我的,这批犯人押送到,那些臭男人要来请人,还是照例不要阻扰,任他们挑任他们请,但是这一批里面有一个.女子,你说过.”
“我说过,不能让任何人把他请走!”周玉说道。
“是.”手下正想说,周玉立马打断道:“她怎么了?有人挑中了她?”
“对.有人挑.中了她。”手下看着狱长急切的看着她,等待着她说出是谁。
“是.陈狱长。”手下说道。
“陈狱长?”周玉明显对这个称呼还不熟悉。
“就是.新上任的若卢狱狱长,陈双陈狱长啊。”手下解释道。
“是他?”周玉一听,心里一沉,有些忧虑的蹙起了眉。虽同为一狱之长,但由于掖庭狱和若卢狱的地位不同,她这个掖庭狱狱长,若是面对一定要用强的若卢狱狱长,也还是有些难对付。
“是的。属下开始也没管来的人是谁,反正属下记得狱长吩咐过这个.这位女子谁都不能碰,所以属下起初也就很坚决的回绝了。”手下说道。
周玉听出了她话中的无奈,问道:“但是.”
“但是.陈狱长说,他说.他是替副典狱长大人来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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