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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生错(3)

酒楼之中,杨锐异常难受,他也想起那日叶螓疯魔之时羽穿在念口诀。询问之下,羽穿告诉他是萧子风所教。

杨锐惶恐,想不通萧子风为何这样戏耍自己,萧子风明明知道叶螓是自己中意之人,如此利用自己太过分。心内万千怒火发泄不出,难受得很。

许久,怒而拍桌,“哗啦啦”碎木桌腿散落一地,杨锐泪水簌簌而下。

林落雪看着不忍,想要安慰又觉不太合适,走前几步还是退了下来。慕云懂她的心思,迎上道,“杨师弟因为妍儿的事一直在怪你,你想关心他又怕碰钉子,反惹对方不高兴?”

落雪微笑道,“是啊,我们所有人之间都太过冷淡了。我想热热闹闹的开心,如果不能,那就清静。原本以为出了城可以清静了,想不到还是如此难熬。”

慕云回道,“天下邪魔不除,难以清静”

落雪知道他在说什么,慕云与魔君不仅仅是正邪之争,还有杀父灭家之恨,慕云是不会放过他的。

二人一时无语。

杨锐夜半去找叶螓,叶螓犹豫要不要见,终于没有出来。杨锐失望而归。

回酒楼途中,魔君的人将其团团围住,拖延时间。忆昔楼中所有没有离开的正道人士被屠杀。酒楼内武阳,无名,慕云都奋力反抗。无名受了一点点伤魔君之人便下手轻了。唯一没有受伤,没有被袭击的人只有林落雪,慕云和小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杨锐慌乱之中释放信号,率闻讯赶到的玄玉城弟子去酒楼,终于驱散魔君的人。酒楼之内伤者众多,连暗中帮助小穿的谷一天也被打伤。小穿恨恨看了眼落雪,随机带着谷一天回玄玉城。

林落雪心内凄然。

叶家被污为邪魔,玄玉城众弟子围起,萧子风也已赶来这里。杨锐不忍捉叶家人,又对萧子风不满,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在一旁侍立。

慕云想要上前捉叶家人,林落雪将其拦住。

慕云生气道,“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林落雪回道,“让我去问清楚,我不相信当年和我一起救人的人如今会大开杀戒,我要问清楚究竟是不是他干的,问清楚叶家的人是不是他的内应。”

“他会说吗?”

林落雪想了想,沉声道,“我不知道,但我必须去问”

林落雪去见魔君,问魔君这件事。

魔君言道,“是我做的”

林落雪痛心道,“为什么?”

魔君硬硬回道,“是因为你,是为了你。当年我以为你死在玄玉城的人手里,我替你报仇,争战多年死伤无数,都是为了你,这么大的仇结了,现在也不在乎多杀几个人”

林落雪回道,“就算如此,我现在好好的,而且已经出来,不要再造杀孽了”

魔君恨道,“当年的事呢,当年他们打伤我的事,害我的事呢,怎样解决,怎样让我出气,当年若不是你救我,我已经死了。现在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

这样强的恨意还是让林落雪惊在那里,脑子一阵胡思乱想,又想起师傅辛阔说魔君当年杀凡人,去皮存骨为自己所用,又想起江边那具骸骨,脑子越发乱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言道,“是可以变非,非可以变是。昔日若是他们的错,如今却是你错”

魔君不耐烦,摆摆手道,“是非不是别人来定的,是由我说的”

林落雪摇摇头,不愿再说,只想离开这里。

隔了会儿才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叶家的人是否你的内应,是你的人?”

“不是”魔君痛苦答道。“他们只是替最羊,我自有我的人”

那一瞬间,林落雪想到了无名。不愿意再想再问,慌忙逃离。

叶隐被捉,也螓留在密室中躲过一劫。叶隐努力跟萧子风解释当年事,想以兄弟之情说服萧子风放自己家人一马。

萧子风淡淡回道,“你和魔君几日前为何不放在忆昔楼的人一马?”

叶隐知辩无可辩,自己这个师弟的脾气他是了解的,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

萧子风只等叶螓前来灭叶家一门,时羽穿已带谷一天回玄玉城疗伤,此时身旁弟子有武阳,杨锐,慕云,无名,林落雪。林落雪是他一直想杀的人,从未将林落雪当成玄玉城弟子,其他人则是能用就用。

杨锐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询问萧子风。杨锐想起昔日在叶家住时有个密室便自己去找,果然在密室中找到叶螓。中途遇到跟来的林落雪,虽有不快也不好说什么,一起去见叶螓。

原来林落雪路上遇到了玄玉城萧子风所派秘密杀手,想起魔君说过玄玉城的人不会放过自己,心下也是凄然。密室之中,见叶螓神色憔悴,悲伤之容,更加惺惺相惜,决定救下叶螓。

林落雪看了一眼杨锐,对叶螓说,“你们可以一起离开,此时状况混乱,正是你们走的好时候。只要你没有被捉,你爹就不会有事,此时只看杨师兄的决心了”,林落雪将头转回杨锐这里,认真看着他。

杨锐犹豫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师傅对我兄妹曾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舍他们而去。至于叶伯父,如果他真是无辜的,我愿意代他向师傅求情,让师傅再查当年事。现在这样离开确实不妥的”

叶螓激动道,“我爹当然是无辜的,爹从没做过坏事,你们眼中的他是辜负兄弟情谊的人,可爹最讨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不是这样的,杨锐,我不许你侮辱我爹”

林落雪旁边轻轻叹了一声,是在叹自己。落雪转头看向杨锐,见杨锐下不了决定,便问道,“师兄,你到底怎么想,还是萧师叔又跟你说过什么?”

“那魔功,螓儿,你告诉我,你怎么会那魔功。”杨锐看着叶螓问道。

叶螓生气道,“这是你教给我的,如果要以这个论,你也是魔,你们玄玉城的人都是魔”

杨锐犟道,“这武功是我问过师傅的,师傅亲自教我,是我派正宗的武功。螓儿,你休要这样说。告诉我,魔功到底那里学来的,是不是你爹教你的,师傅说你爹当年就是因为魔功走火入魔干出那荒唐事来。你把那秘籍交出来,不要再害到旁人了。师傅答应我,只要将你和秘籍带回,师傅就绕过你爹。毕竟昔日兄弟一场,师傅会帮你爹消除魔性的”

叶螓气得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回忆杨锐一遍遍教自己拳术步法的情景,他挽着自己的手,脚带着自己的腿,一个步法一个步法的走,直到自己完全熟悉。

那日酒楼中发狂伤人,爹带自己回去后自己还跟爹争执,说杨锐不可能害自己。叶螓独自演练拳术步法,想着当日杨锐教授自己的情景,练得累了就靠树歇下,泪水扑簌簌的便掉了出来。

越想越是生气,此刻觉得心灰意冷。

林落雪看叶螓神色不快,又细细琢磨杨锐的话,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猛然想到,萧子风那样的人会不会骗叶螓,看眼前杨锐又是情真意切的神情,心里也是犹豫。

思考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道,“萧师叔的话未必能信,还是走吧”。

林落雪见杨锐神色不快,此时也不想理他,看向叶螓,等叶螓回话。

许久,见叶螓点了点头。

萧子风早派慕云和武阳跟随二人。小时候为了保护慕云,尊长便将他的记忆中杀戮的画面抹去,慕云一直记得自己所遭受的事,但具体却不甚分明。如今再经历惨况,过往画面竟是一帧一帧现了出来。对魔君恨之入骨,自要诛杀。武阳有旧怨在前,恨不得将林落雪也一起杀掉。

二人过来,将三人堵截在当地。

杨锐仍旧是一副拿不定主义的样子,谁也不帮,只站一旁看几人争斗。林落雪死死拖住慕云叫叶螓走。叶螓击败武阳,慌忙离去。

见叶螓已然走远,慕云心下失落,对林落雪很是失望。

慕云道,“你终究还是要选择和那人在一块”

林落雪回道,“叶家无辜,我只想救他们”

慕云恨道,“我与魔君有杀父之仇,我恨他,想要碾碎他的一切。可为什么这一切里就有你。我好不容易把你拉出来,告诉自己不要计较你和他的一切,我这样努力了,你在做什么,你非要和他搅到一起让我不安?”

林落雪回道,“当年我和他救人之时他不是这个样子。不管怎样,这是我们的记忆,我的记忆,你没法子抹去我的记忆”,说完自己也有些难受。

慕云对林落雪失望,一时无话。

逃亡途中,叶螓改变主意,言道,“之前和杨锐也是那样的快乐,我想相信他一次,我交出密室中的秘籍,告诉他那不是魔功,那是解魔功的法术。我可以告诉他们,父亲不是坏人,请他们相信我。杨锐那样在意他的师傅,他的师傅一定也在意他的,让他帮我解释?”

叶螓询问林落雪,林落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叶螓愣了一会儿,便向原方向走去,林落雪只能跟着。

再见道慕云,林落雪和慕云相视一笑,就如刚刚的争执没有发生过一样。虽如此,心里各自担心。慕云担心林落雪的安危,本就被萧子风忌惮,如今又和魔人搅合在一块儿,对她不好。林落雪则是担心叶螓的安慰,心里隐隐不安。

叶螓将秘籍交给杨锐,又让杨锐递给萧子风,向萧子风解释。萧子风暗暗运功,纸质书籍便被焚毁。杨锐和叶螓都是一怔。

在旁的林落雪和慕云也愣在那里。

“叶隐该杀”,说罢对叶隐背部重重一掌,鲜血涌出,叶隐立时瘫软在当地,倒下之前一直盯着萧子风,不可置信的眼神。

叶螓再次发狂,众人对阵。终被杨锐拦下,武阳趁机重重一掌击向叶螓。林落雪急步迎上前去,将就要跌到的叶螓抱在怀里。鲜血吐了林落雪一肩,只见叶螓悲愤的眼神,喃喃对落雪道,“他们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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