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三十日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小丁又回到了故乡小镇,冷风浸浸,他在笔直的街道上走着,他父亲正好站门口:“工作找到了?”
“没。”
“那怎么办?唉。”
父亲发出重重一声叹息,直撞在小丁心头,他母亲从后门走进堂屋,小丁惨然一笑,将包搁地,母亲立即把包捡过去,翻出里面衣物清洗。
“今年过年准备不少年货,我带你上楼看看,会让你过好年的,放心,过完年再走,好吗?”
“怎么样?过完年再出去,上哪儿?告诉我。”
“我现在处境很难——”
“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告诉你,我已经退了,”他父亲迅速打断他,小丁默然无语,父子俩各向一边走了。
二月一日
小冉放假,小丁姐姐将她送来,让他辅导,小丁叱责小冉几句,只见几大颗晶莹的泪水挂在了小冉胖胖的脸颊上。
小丁谴责自己,不再督促小冉学习了,她乐得没人管,把那台黑白电视的频道扭得叭叭直响。
小丁离开家,走到长江边。
江水很少,水面平静,散发着淡淡的乡愁。沿着长堤向北走,北方的天空铺满淡青色和珠灰色的云,云层下的江面波光潋滟,沿堤的芦苇层层金黄,风吹动金属的声响。
听说三峡工程就要开工了,想必宜昌将来更美丽了,东南方,是烟雨迷蒙的江河湖海,辽阔的江汉平原。
从长堤下去,在石缝间藏一卷手稿。到江洲上,细腻洁白的沙滩,象女孩儿肤色,水鸟飞来,水波薄薄地铺展沙滩,留下道道波纹,静静的江面没一点声音,接着一艘朦胧的白色巨轮出现在下游远方,发出悠长的汽笛。
二月五日
小丁想坐下来好好写点东西,又想在家不稳,随时可能走,只好拿出毛笔,练毛笔字,父亲推门进来。
“今年春联归你写,早点想,”他父亲兴致依然很高地说。
二月六日
早晨,父亲吩咐小丁和小冬把对联贴好,他和母亲在厨房忙碌,准备团年饭。姐姐姐夫都骑车来了,一身新衣,两手面却是黑皮纵横,小冉扒开众人,扭开电视看起来。
在浓烈的鞭炮硝烟中,大家举杯喝酒喝饮料,吃起团年饭,晚上早早围在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零时,鞭炮猛烈炸响,整个小镇电光闪闪,七彩礼花不断升向天空,尖叫欢腾。
二月十五日
“回去给奶奶上坟吧?”
小丁和小冬骑车回去,两人一起到二爹二妈那里拜年。二爹年前感冒,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小丁姐姐建了新屋,这是一栋三层建筑,屋里没什么家俱,显得空荡荡,可是透着新鲜和春天的气息,小冬手握嘴前,微合眼轻唱: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
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