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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若盛开,清风自来(3)

暖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我和她已经十几年没见了,老妈一提,儿时的回忆霎时在脑海里鲜活起来。记得以前我和她一起打扮布娃娃,一起踢毽子,一起做很多美梦,彼此心里有对方最早的秘密,直到后来她随父母搬了出去,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也许是想念暖暖,也许是留恋曾经无忧无虑的儿提时代,我很想见见暖暖,不知她和我记忆中的女孩,是否一样。

很快,我就见到了暖暖,依稀还有小时候的影子,可是出现在我面前的暖暖神情哀伤,十分憔悴,我关心地问她是否病了。其实我心里明白,女人出现这种神情,大多是在感情里受了伤害,只有心沧桑了,才会憔悴了容颜。

果然,暖暖笑得很忧伤:身体没病,可是心里病了。

暖暖和我同年,在一般观念里,已经到了晚婚年龄。可是这次她是独自回来,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一条萨摩犬,叫妞妞。

暖暖这几年的感情经历非常坎坷,她谈过三次恋爱,头一次,是在网上认识的,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热恋,男人说要给暖暖优越的生活,想做红酒生意,暖暖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的全部积蓄交给了男人,那时候,他们认识了二十一天。

可是男人拿着她的钱并没有做所谓的红酒生意,而是跟另外一个女孩花天酒地,当暖暖的朋友无意中看见了告诉她,她还不相信,直到朋友死活拉着她去找那个男人,被堵了个现行。暖暖伤心得不行,还是这个朋友,告诉暖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伤心,赶紧把自己的积蓄全部要回来,不幸中之万幸,在这位朋友的帮助下,男人还给了她所借的钱。

后来,暖暖通过同学又认识了一个男人,本来想着熟人介绍的应该比较靠谱,两人交往了两年,暖暖暗示年纪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考虑结婚了。男人起初百般推脱,后来暖暖逼得急了,他才告诉她:这样恋爱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结婚,三十五岁之前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如果暖暖愿意等,那么他们还可以继续。

再后来,暖暖发现他跟初恋女友在网上的聊天记录,两人打得火热,这一次,暖暖主动离开了他,男人也没有过多挽留。

去年,暖暖因为工作的原因,又认识了一个男人,有了前几次的教训,这次暖暖不再轻易付出。男人对暖暖很好,因为工作忙,不能时时陪伴暖暖,就送了一条萨摩犬给暖暖做伴,就是妞妞。可暖暖觉得这个世上好男人太少,总担心再次受骗,无论男人怎样对她,她总是淡淡地。而另外一个女孩子很热烈地追男人,男人问暖暖到底是否喜欢他,暖暖不置可否。最后,男人离开了暖暖,接受了另一个女孩子的追求。男人离开后,暖暖才发现自己原来很喜欢他。后来,男人结婚了,对老婆很好,两人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暖暖为了忘记这个男人,就辞职回来了。

听完暖暖的故事,我心里不甚唏嘘。暖暖迷茫地问我:你说我到底还能不能遇上一个好男人呢?

我没办法回答暖暖的问题。这个世界上坏男人很多,好男人也很多,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会遇到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可是我知道我们不能因为害怕遇上坏男人而拒绝和任何异性交往。曾经有个女孩子问我:晚情姐姐,你说我怎么样才能吸引好男人来爱我呢?当时我给她的回复是: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我给暖暖的回答,也是这八个字,但愿她能明白这八个字的含义。

两天后,暖暖走了,她说她要去旅游,收拾心情。临走前,她把妞妞送给了我,妞妞大概明白主人要离开它了,一路追出去好远,暖暖好不容易才把它哄了回来。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在心里默默对她说: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晚上,阿彦见我牵了条狗回来,大惊,指着妞妞说:你不想生孩子,我不会逼你的嘛,你干嘛真牵一条狗回来呢?

我想起之前和阿彦聊孩子时候的戏言,哑然失笑。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前几天我才跟阿彦说如果真的想要孩子,那就先养条狗试试,然后妞妞就被带到我身边,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巧合还是缘分。我想我更愿意相信是缘分吧!

我笑着拍拍妞妞的身子,对它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妞妞大概是舍不得暖暖,耷拉着脑袋,自己缩到墙角去了。这委屈的小模样,愣是让我心疼了一把。

后来,阿彦觉得妞妞这个名字脂粉气太足,不适合做狗的名字,给改成了阿呆,说好记好养。于是,阿呆正式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老妈的担忧

回家过年,老妈跟我唠叨隔壁的谁谁谁离婚了,男人是越来越不可靠了。我漫不经心地听着,走神了好久,我在想过年完去哪度假比较好,很多地方都去遍了,跑出国时间又不够用,如果有一天可以想工作就工作,想度假就度假,这日子多惬意啊!

老妈大力地拍了拍我,我受惊回神,抚着自己的心口说: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老妈没好气地白了我两眼: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果然不打自招:你说什么啊?

老妈没像以前一样数落我,估计年纪大了,火气没这么旺,也可能现在不像以前一样天天在身边了,见面的次数有限,舍不得再说我:我刚才说你和阿彦的经济是怎么分配的?家里的经济大权在你手里吗?

在我念大学的时候,老妈就经常在我耳边唠叨:女人一定要掌握住男人的经济命脉,这样才会活得舒心,而且男人不敢乱来,钱是男人的胆,男人没钱就会乖乖听老婆的话。

我只当老妈跟我随便说说,结果她一本正经地要我去考会计证,理由很充分:女人要学会管家、理财、算账。

我强烈抗议:我又不打算去做财务,干嘛要去考会计证?家里要是钱不多,哪里需要去考个会计证啊?要是家里钱特别多,会有一个财务部或者一个会计事务所来替我理财,我操哪门子心啊?

最后,我坚决不肯去考会计证,做了她二十几年的女儿,居然这么不了解我,我最讨厌算账啊理财这些东西,我愿意做一个不操心的女人。

这个决定,伴随到了现在,我如实回答老太太的问题:家里的经济大权掌握在阿彦手里。

我没敢告诉老太太,我都不知道阿彦一年的具体收入,怕老人家心脏受不了。我从来没去查过阿彦的收支情况,生意场上的人,一会盈利一会再投入,我想我的脑子恐怕算不清这笔账,不如快乐地当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老太太立刻紧张起来:为什么在阿彦手里?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次,敢情你都当我在唱歌呢?妈是过来人,太明白钱的重要性了,你得想办法把这个经济大权要过来。

我无奈地说:你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啊?再说他有事业,我总不能把他的经济卡死吧?

老太太狐疑地看着我:是不是阿彦不肯把经济大权交给你?

其实阿彦倒是很愿意把经济大权交出来,只是我根本就不想要。我自己有一份事业,足够我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想要什么东西,只要阿彦给得起的,他都尽量满足我,即使有的东西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他也努力给予,我觉得这样就很好。老妈说,钱在自己手里,想要什么,信用卡一刷就是了,可比管男人要硬气多了。我不能说老太太错了,也许在老太太的观念里,这样的方式更让她舒心,可是在我的世界里,这样就少了很多期待和得到时的惊喜。

回去的路上,阿彦问我被老太太叫进去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我坦白说道:我妈要我把住经济大权,免得你变心了。

阿彦探究地看着我:那你怎么认为?

我自信地一笑:你是否变心,和我是否掌握经济大权是两回事,说难听点,我总不能把你兜里搜得一分不剩吧!如果一个男人有花花肠子的话,有钱他就玩得高级点,实在没钱,也可以找便宜的,再没钱,说不定还有倒贴的呢!我防得了几个啊?我要是天天盯这个,你说我累不累啊?最最关键的是,就算我真的把你完全控制住了,让你出门打的还得问我要个钱,我是安心了,可你的男人气概全没了,那就不是我当初欣赏的你了。你说我会喜欢折了男人的翅膀让你留在我身边吗?

阿彦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宝贝不杀之恩,我保证洁身自爱,不辜负你的信任。

阿彦会不会真的洁身自爱我不知道,但是我选择相信他,爱人之间如果天天相互猜忌,不如早早结束。手里掌握着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对这个男人的了解程度,如若不信他,又何必选择他呢?

解读林徽因

最近几天,闺蜜小言向我推荐了一本林徽因的传记。

她说:你一定要看看这本书,徐志摩为她离了婚,她却转身离去,嫁给了着名建筑学家梁思成,而徐志摩一生都对她念念不忘,甚至有了陆小曼后,为参加林徽因的演讲,中途飞机失事,可以说徐志摩是为林徽因死的。嫁给梁思成后,当时着名的哲学家金岳霖爱上了她,为她终身不娶,痴心不改,你说女人做到她这份上,是不是算是死而无憾了?

念初中的时候,大概就听说过林徽因,只知道她是个传奇女子,也看过她写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具体却不是很了解。

林徽因出生于浙江杭州陆官巷,在那时的年月里,她是最优雅、最美丽的女子,倾倒了众生。后人大多用白莲来形容她,临花照水在烟雨江南里。

徐志摩邂逅她以后写下了: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至今是无数热恋男女为之感动的华章。

梁思成娶了她后,恍然如梦,不相信这世人仰慕的女子竟做了自己妻子。即便连林徽因告诉他:我苦恼极了,因为我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梁思成第二天告诉她: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老金(金岳霖),我祝愿你们永远幸福。

金岳霖感念梁思成的胸襟,退出这场三角关系,却一直比邻而居,终身不娶。

这三人中,最让我感怀的便是金岳霖不求回报的爱,其中两个场景看得我不胜嘘唏。徽因去世后,梁思成已经另娶他的学生林洙。有一天,年已古稀的金岳霖把老朋友请到北京饭店,没讲任何理由,所有受到邀请的老朋友都纳闷不已,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金岳霖站起来说:今天是徽因的生日。当时在场的人,看着这位两鬓霜白、终身不娶的老先生,无不热泪盈眶。

多年以后,金岳霖已是八十高龄。可当有人拿来一张他从未见过的林徽因的照片来请他辨别拍照的时间和地点的时候,他仍会凝视良久,嘴角渐渐往下弯,像是要哭的样子,喉头微微动着,似有千言万语哽在那里。最后还是一言未发,紧紧捏着照片,生怕影中人飞走似的。许久,才抬起头,像小孩求情似地对别人说:给我吧!

一个女人,即使去世多年,仍让一个优秀至此的男人牵挂怀念,也难怪小言羡慕崇拜得五体投地了。

我把这个故事讲给阿彦听,笑着把小言的话转述给他听。

彼时阿彦正在处理邮件,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一边工作一边问我:你认为她这一生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骄傲吗?

我笑着摇摇头:她有着名诗人为她而死,有建筑学家娶她为妻,有哲学家为她终身不娶,如果有人觉得这样是她这一生最为骄傲的事,我只能说这样说的人不懂真正的爱。如果我是林徽因,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个内疚会伴随我一生一世。有个男人对我情深一片,而我却无法回报他的深情,我的内心恐怕一刻都不会安宁。所以,我根本不愿做林徽因那样的女子。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脑海里出现的是乔风的影子,是他让我深深懂得了林徽因的无奈。

于是,我突发奇想:阿彦,你说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女人只爱一个男人,每一个男人也只爱一个女人,并且是相互爱对方,这个世界是不是就会变得很幸福很和谐啊?

阿彦处理完邮件,顺手把电脑合上,对我说: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很无趣,也就没什么故事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样的,你说无聊不?

我撇撇嘴道:怎么会无聊呢?我觉得简直就是天下太平。

阿彦敷衍地说:别想了,赶紧洗洗睡吧!

我忍不住翻翻白眼,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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