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爱吗?似乎不是。而只是一种简单的接受,因为无奈和心灵有个寄托而接受。不管王厂长是真的在乎自己还是哄骗自己,她需要这种感觉填补心中的空缺。这是一种屈服吗?似乎不是。但有时她又为自己这种接受而感到羞耻。这是一种堕落吗?似乎也不是。在她看来这又是一种很勇敢的行为,她觉得自己在绝望中保护自己的亲人。为了他们的安全,似乎她也只能这么做。
在工厂里,她用疯狂地工作麻痹着自己,每天认认真真地做好每一件事。只有这样,她的心灵才能感到一丝慰藉。这样她才能找到曾经的自己。除了工作之外,她不再想什么。他来自己的宿舍,她也不再恐惧,有时候默然,有时候会迎合他。这样,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相安无事。
可是时间长了,他厌倦了。他说她像个木头,让他很失望。她对他的话毫无感觉,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他看着她漠视自己的态度,他暴怒了,他开始经常酗酒,醉酒后就找到宿舍,如果他感觉不好,他就会对她大打出手。她的身上和脸上开始经常挂彩,鼻青脸肿是常有的事,更甚的是自己会被打得关节某处骨折,床都起不来。即使这样,她没有反抗。这就是自己的命,一个19岁花季少女的命,一个噩梦缠身的命。但她相信噩梦终究有一天会离开自己,他绝对不会纠缠自己一生。她要等,等到噩梦离身的那天。
她以为自己可以这样承受下去,可是有一天她终于忍无可忍,又像勇士一样为自己的自由而抗争。
上学时班里有一个叫文哲的男生一直对她倾慕在心,几次向她表白,她都婉转拒绝。因为她那时已经有了依风,她要把自己的爱完完全全的倾献给他,她的眼里又怎么能容得下别人。可后来一切都变了,依风违背诺言弃她而去。她痛苦地折磨着自己。文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是苦于没有办法让她快乐起来。不过他始终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他。每天给她一个微笑,每天用一个握拳的姿势给她鼓励。她在默默地接受,可是爱的悲痛再也无法在她心里激起涟漪。她也只能报他以微笑。临近实习,作为朋友,他们互相留了联系地址。在春燕刚找到这份工作的时候,她把地址写信告诉了他。可是一直没见他回信,她也没怎么在意。
这天,她外出买了点东西,回来路过收发室的时候,王大爷叫住她给她一封信。她一看来信地址是文哲的,她笑了,小声地嘟囔着:“这家伙终于想起我了。”她开心地拿着信来到宿舍,她要自己好好享受这份开心,好久没这种感觉了。刚进屋门她就打开信来看,温馨的话语立刻让她感到如沐春风。
亲爱的燕儿:
你好!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最近实在太忙,没有时间给你写回信。可是我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在不远的地方祝福你!祝你一切顺利平安!
她读到这,忧愁和伤感布满了她的脸庞,老同学祝我一切顺利平安?顺利没有,平安更是难以企及。老同学你可知道在分别的这段日子里在我身上发生了多少故事?你可知道我的痛苦和无奈?你可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你们眼里的那个清纯的女孩?人们说人生如棋,的确是这样的,如果一个棋子走不好,那么人生这步棋会满盘皆输。我和依风负气不回家,竟然造成了如今自己悲惨的下场。我的心中的苦只能在肚子里咽,又能向谁倾诉?想到这里,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爬到床上“呜呜”地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没什么?”她擦干眼泪,正打算起身坐起,他忽然发现了手中的信纸。
“这是什么啊?让我看看。”他伸手欲夺。
“不,没什么。只是同学的一封来信。”她赶忙收起来装进信封。她这时想到以前男同学来信,她暴跳如雷,大打出手的事情,她有些恐惧了,或许一场“暴风骤雨“会一触即发。
“就一封信,那么紧张干什么?拿过来我看看。”他也不恼火,温和地说。
她没动,好大一会。她说:“你给我点自由,信是我的个人隐私,你能不干涉吗?”她试图跟他谈条件。
“告诉你,在我这你没有隐私。既然你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归我管。拿过来。”他突然有些生气地说。
她把信件藏到身后惊恐地看着他。
“你给不给?拿过来。”他暴怒地说。他飞快地来到她身边,猛地从身后抢过那封信。
“你不能这样。还给我。”她过去抢,可是他一把推到她地上。
他迅速地打开信,一看信上的称呼,他怒目圆睁地来到她身旁说:“不让我看,原来和别人瞎搞啊!你这个坏女人。有我还不够吗?还去勾引别的男人?”
“你别说那么难听。我们只是同学。”她大喊。
“同学?那亲爱的可以随便说了。那我以后见了你就喊亲爱的,怎么样?”她托起她的下颌,两眼直直地盯着她,好像要把她吃掉一样。
他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样子使她很生气,她猛地别过脸去,一字一句地说:“你不配这样叫我。”
“我不配这样叫。那他能了。你这个狐狸精,这样不安分,还想养小白脸啊!”说着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提起来,照着她的脸一顿狂打。
“我看你以后还敢和男的交往?我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让男的叫你亲爱的?看你以后还敢跟我顶嘴不?”他一边打一边叫喊着。
面对他的暴躁,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任凭他折磨着。她能做的只有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魔鬼。终于他筋疲力尽了,停下来,而她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她的衣服已经被他撕扯的凌乱不堪,他看着她这个样子,淫笑着把她抱到床上。回头把房门关好便迫不及待地扑向了她……
“头好疼,腿也难受。这是怎么了?”她睁开眼发现屋里已经漆黑一片。鼾声此起彼伏的在屋里响着,他在睡在自己身旁,她厌恶地别过身去。她想起自己先前被她暴打了一顿,就因为男同学的一封信,这是一个怎么****,怎么暴虐的“魔鬼”啊?我怎么能这样守在他身旁呢?我一定要离开他。
“春燕,你就是我的。哪个男的都不能理你。”他梦魇般的忽然喊起来,他顺手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她厌恶地一把推开他。
夜为何这样长,她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立刻爬起来对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的春燕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再打你,你就剁了我的手。”他忏悔着。
她没理会他。
“不过你以后不能和男同学通信了,记住了。”他严肃地说。
“好,我听你的。不过,我想回家待几天,你得请给我假。”她平静地说。
“好,好。只要你不生我的气怎么都行。回头支给你一些钱,给姥姥和姨买点东西回去。”他赶忙说。
对于这个阴晴不定的小人,她真是无可奈何。可这次回去之后,她决定拼死也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