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多时的鹰开始了俯冲
接近目标的瞬间
画一个圆圈就变成脱逃
鱼儿张着嘴想说些事件
白杨树的眼睛是失明的歌谣
1995.8.2
月色冥蒙
仿若静止了时间，静止了
跳动的脉搏，一切都沉入
你的网和你清辉的覆盖之中
纺织娘还在吗，歌唱的翅膀
会牵出多情的话语，汇成
明澈的溪流舒展叮咚
踏在你光滑的臂上，所有的神经
都在凝聚，最微观的行为
不设防地走进最宏观的云层
你已不用妩媚的记忆叙述
平静，叶子上滴落下的露珠
一半透明，一半动情
月色啊，悄然遗失的是眼睛
是门前永远青春的梧桐
1995.7.31
命若琴弦
直到你走上那座独木桥
唯一的弦才开始弹奏
每个段落都漏出咔嚓的历程
你面山而视，本该有许多
幸福的鸟儿伴飞，上了云霄
就有红霞歌舞缤纷
可是那弦依旧，在骨节中
呼吸挣扎，游移出一丝坚韧
在你有生的年华里飞升
山的对面有一个知音
旋律时隐时现，呼唤中有着
青铜的斑驳和饥饿的鸟鸣
蜿蜒在人生的路上
忽然断了，正是你凝固的琴声
1995.8.1
凝视音乐
当我凝视时，你却不见踪影
空空地抓不住离去的衣裳
和你默默含泪的手
你曾沿青苔濡湿的墙壁
穿过回廊，让小家碧玉
从寂寞中唤醒远方的海鸥
盘旋于丝竹管弦之间
以飞行的姿势点缀背景
为情感的流溢放纵歌喉
山明水秀是出色的舞台
天籁的絮语在我的身边徘徊
失意中总想找一找无形的忧愁
不见你的踪影，可我还在凝视
曲折音调的路上有人在神游
1995.7.26
水的名义
只要有湿漉漉的感觉
剩下的部分，你都拿去
包括我从未出示的贞操
像鱼一样自由自在地穿过
透明，把热爱浓缩
把最后的寄托，留给水草
即使舒展为一千朵浪花
我都将你供奉在黑色的
眼睛里，供奉成爱的鸟
在南方已得不到亲人的关怀
溯水而上，追随着云朵而来
我的旗帜会迎风飞飘
水的名义落地有冰的声音
世纪的钥匙在门外龇牙狞笑
1997.1.22
北国雪霁
我看见你时就看见了北国
天高地阔的胸中
飞跑着年轻的牡鹿
认真地将故土翻耕后离去
远方有一豆烛光在燃烧
诱惑着洁白的仙女飘落
我看见你时就看见了雪
一部打开的书上正写着
美丽的天鹅展翅在大湖
在天空中舞蹈是一生的梦想
去问寻所有命运的过客
谁是你秀色纤纤的树
我看见你时就看见了成熟
珍贵的花朵总会绽放在阳光明媚处
1997.1.24
渴望生活
有滋有味的春天
青草伴我入眠
难得的清香萦绕在梦乡
三餐的糙米，就如三朵
吉祥的云，通过我的胃
长成铮铮的脊梁
天地间的生命哟
我将你们排列成价值
将夜晚的星星点亮
或许母亲已离去
夕阳中的我仍在渴望
渴望日子一天天变长
游在水里我是一尾鱼在沉默
飞在天上我是一只鹰在翱翔
1997.2.8
二月春风
正是细雨霏霏的时节
养蜂的人出入在
与日子相关的网中
追赶着阳光，也追赶着
神秘的二月，十个指头
始终在数落着春风
天暖了，家里的燕子
想说一句告别的话
憋红脸只听见后山的流水淙淙
南方是一幅清晰的画
淡妆的云彩拂过旅程
凝结着一生的光荣
不曾踏过的足迹，也不会
飞来姑娘透熟的艳红
1997.2.12
伤，口
伤口如嘴唇般地张开
像峰谷迎面而来
从你的头部直逼我的心
这也是痛苦的失败
走在人群之中，没有谁看见
风吹落叶，也落些泪珠闪耀着透明
浴中的雾气弥漫视野
赤裸着的身躯，也会赤裸着
灵魂，一览无余的小树林
忽然的坠下，飞起呼啸的血
一步一步地走来
带着最沉重的声音
你的伤口只是伤口，在我
却是一枚阴湿时能迅长的真菌
1997.1.5
那些艰难岁月
许多时光轻易地流失
许多嘱咐遗忘成叹息
许多亲人已离去
纷纷飘落的事件
在血液里坚定成金属
同一条河中渴盼无忧的细雨
那些艰难岁月
不时地轻叩我的门
月光下是蔷薇的情侣
寂静如消逝的时光
走在路上向往
遥远的总是崎岖
折下一枝记忆吧
沉入水中就是自信的鱼
1995.2.25
等待一位朋友
夜深了，等待一位朋友
才不知深浅和轻重
时光随流水出没
一杯龙井在桌上大睁着眼睛
热情地缭绕了额头
想起波黑枪炮声中的摧毁
欲说无言，对朋友宽容
对朋友该体现敬重和乐礼
清除心中多年的块垒
门还没有打开
窗外依然肃穆
春日的祝福已在梳理妩媚
端上一碗将凉的镜子
斜落的月光深入静静的河水
1995.2.9
孤独的飞鸟
在我的前面实在想不起
你有什么壮举可以感动沉重的翅膀
目光划过，你是一颗潇洒的流星
胸中的郁闷载着动力，在无云的天空
想象猛禽的嬉戏，想象童年
以及少女站在小松树下吹动的风铃
孤独的飞鸟在飞着，身后不再流逝失望
即使流逝了情绪，那也无碍对你的信任
对你，我有难以表述的心境
或许月岁的破败伤害了你的飞翔
沿途的小路扩张成我的血管
让我等你，成为你御寒的棉衣
认不清巢的方向就衔一口水沿海岸线北上
孤独就会成为渐渐照亮你的爱情
1995.1.29
候鸟飞过的天空
候鸟飞过，身影被日历撕去
宽边的帽子遮住了一丝羞涩
白云铺就的路沿着视线延伸
葱郁的山用画纸漂来
碧绿的水用彩墨漂来
又漂来走失家园的荒村
候鸟飞过，把不用的路标察看
一声声鸣叫，穿透了人类的胸膛
打开去年的野花，已是无法辨认
正如白纸的大地，一代代
从肤色改变着性质
成为不堪回首的混沌
候鸟飞过的天空曾下过一场神秘的雨
候鸟飞过的天空又升起了无名的烟尘
1996.5.21
手心手背
手心贴着手背，手背贴着手心
手心抚摸着手背，手背亲吻着手心
手心神情恍惚，手背意志坚定
手背喜爱阳光，喜爱承受
手心喜爱月亮，喜爱宁静
把喜爱的浸入河流，锻造出真情
手心厌恶阴谋，厌恶造作
手背厌恶失信，厌恶怜悯
厌恶本不是存在的依据，却是不设防的门
手心对手背说：“我爱你”便春风拂面
手背对手心说：“我帮你”就热血涌出
都触着大地下面最深处的根
手背在手心面前是大山，是青色的无言石碑
手心在手背眼里是清水，是透明的雨季来临
1996.4.17
毕加索的眼睛
西班牙公牛总有倔强的脾气
用画笔用艺术的灵感
也表述不尽你的狂想
蓝色是天空，天空里有乌云
红色是血液，血液显着稚拙
灰色是土地，土地生长高粱
前所未有的格尔尼卡
前所未有的罪恶
在光束下令人颤抖和徬徨
和平的鸽子永远在展翅
以儿童的名义亲近瓷器
从中获得生命意义的流淌
独具慧眼的目光，曾经
洞穿一切人类的画廊
1996.3.25
蓝色的天空
那一定是情绪的过程
缓缓地预言明天
一再承受柔弱的蓝色
不停地走着，两条腿像翅膀
都市的街景，声音无穷地伸展
将粮食的营养注入胃格
云来时，心情还好
潜意识的悲伤只属于
搭错车的游客
是鸟飞过，叫不出名字
沧桑的梧桐树正被伐去
该问候些什么，表情才不会忐忑
祝福你，和平吉祥的天空
我的手指多想抚摸那首情歌
1994.12.31
灯火辉煌
从这里进去便是一个天地
乡情，亲情，还有爱情
黑幔之下，我伫立在风中
呼唤，哪怕是瞬间的欢乐
都显出无限灿烂
直到斜月踏上虬枝横逸的枯松
在一切退去的时候
我赤裸于你的眼前
灵魂就是洗净的霓虹
风，吹着我们远去
失望与希望挣扎在峡谷
谁能给我光荣
年复一年地前进，幸福的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