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当中,她都快在外面坐成一尊木雕时,终是见他归来,那席青衫在夜里格外的不明显,只那一双凉静的眸子,如星辰,闪亮。
好似踩着云朵,一点点的从高空之中,慢慢的落了下来,也好似天际之上,那遥远的神邸,悄然的降落在人世间。
她看着目瞪口呆,心底有朵朵小小的花儿,寂静绽放,这人一定是天神,才会有如此美妙的样子,才会有这般的出神入化。
“吃饭。”
他一步站在木阶上,脚下未停,走进屋舍之中,两手之间分明提了许多的东西,大大小小的包裹包着。
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听着他的话走进屋里,然后安静的坐好,一双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生怕一个眨眼,面前的这一切就会灰飞烟灭,消散一空。
好不容易,有人收养,好不容易,有人陪伴。
随着他打开的速度,屋子里渐渐浓郁上香喷喷的味道,桌子上被摆着,荷叶裹着的叫花鸡,淡淡又有些许辣味的米粉,清秀如水漂的五谷粥,还有多色的糕点,以及那在城镇街道上见了无数次的冰糖葫芦。
她的视线渐渐的转到了桌子上,看着那些在梦里,不知荡漾了多少次的东西,忍不住的咽下口水,手指颤抖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这些……”
“哼。”他冷哼一声,算是回应,手指却是出乎意料的将大多数的东西都推到了她的面前,就好像无声的在说:这些都是你的,不必客气。
“真的吗?”她一跃跳起,脸上挂着兴奋难以掩盖的光泽,先是捻起一块桂花糕,再是扯下一块鸡翅……小嘴吃的不亦乐呼。
真好吃。
和梦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我这算不算是实现了梦想,真好,真好。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天上的好人,一定是。
他坐在对面,不动声色的瞧着,眼底有莫名的光泽在闪烁着,直到她吃了个大饱,然后才开口说话。
“今日你先在这睡下,明日从小楼中选一间房,日后就归你了。”
“好。”她急忙吞下口中那还未嚼烂的肉,连连应道,眼睛里的喜悦浓浓的,好似化不开的糖浆,越搅越稠。
“可有名字?”他斜睨,淡言。
“……”
“没有。”夜间大把的兴奋,一时间如潮水一般,急退而去,心底平滑的再也瞧不见半点喜悦之色,好似刚才的不过是幻景。
“若言。”
“恩?什么?”她疑惑抬头,看着他已开始起身,准备向外走出的身影,轻声问道,眼底的难过在夜空下微不足道,可在这只有你和我,两个的世界里,宛若碗口那么的大的让你难以忽视。
“你的名字。”
她顿时陷入呆滞之中,就连他的离去也没有发现,而他也不曾告别,两个人好似彼此不相干,可是他却收留了她,给她吃,给她穿,甚至是住,如今,还给了她名字。
若言,若言,真好,真好。
也许一堆坏运气之后就是好运气,也许一堆好运气之后就是坏运气,人生总是会出乎意料的反差过大,令人忽喜忽悲的,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