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哈……迷离听之,好似闻声多么好笑之事,唇角似弯似垂凛冽的角度,恍如讽刺,嘲讽无声。
她垂眸含泪的样子,楚楚动人,似真不知情那般,可纵然如此又如何,师兄一身的伤皆因为她,毋容置疑,就算她也是蒙在鼓里,做被动的人,那又如何,伤了师兄,她迷离就是瞧不上。
可忿然再深,再表露于心,也不能作何改变。
能怒斥,能呵责,最终仍是需要将师兄交由于她来照顾,思及此,迷离的眸中也渐染了风雪浅蓝的哀伤,只是一晃而过,再抬眸依旧清凉如冰刺骨的瞧着她,然后道:“照顾好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也不待她再开口,已翩然没了踪影,一室顿落了清华,安静的只余耳角烛火刺啦啦的声音在叫嚣,她垂着眸停顿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声的泪干了又湿,终,她缓缓迈出了脚步,走至床榻边,瞧着剑卿苍白的脸,齿贝紧咬唇瓣,一字不语。
就那么看着,瞧着,愣着,呆着,大半夜过去了。
她的眼中了无睡意,就那样瞧着剑卿,终不知多久,似两个人就那么僵持进了画中,成为不动声色的布景时,她微微的动了动放在榻边的手指,缓缓的,一点点的摸近他的脸颊,直至贴上那微凉的脸颊,才轻出一口气,浅浅的道。
“哥哥,是因为我困扰了你,才这般吗?”
“我不想造成你的负担,言之只是想做一个最终的告别,你拥有的她,在何方,可终会回到眷巢与你一同生活,纵使我回来,也终有一天还得离开,我只是想借此告诉你,你是我重要的人,你幸福便是我的幸福,如若造成你的困扰……那么就是我的罪过,哥哥,我此生最大的幸福是你给予的,我也想给你同样的幸福,只是这样。哥哥,你要快快好起来。”
她的手指挑着长长的睫毛,小心的轻轻的划拨着,那狭长的睫毛落下的影子在皮肤上落上层次不平残缺不一的影子,像是这云偶遮起的月,泛着的阴暗昏沉那般,她玩得乐不疲惫,面上却是沉静忧伤一派,恍若两人两面。
“没有她。”
突然静止的睫毛微微颤抖,闭合的唇轻轻掀开一条细而长的峡口,从中溢出冷清的声,前不着调般的说道。
她猛然收回手指,愣愣的瞧着,没有言语。
“只有你一个。”剑卿附而又重复了一遍,闭着的眼没有睁开,却是准确无误的将她躲闪的手指牵过,再次放在睫毛之上,顺之他的手骨,牵引着在睫毛上微微的挑动,似再说让她继续。
她眼睛一颤,手指一抖,想要抽回,却是被剑卿紧紧的握住,苍白的唇,紧闭的眸穆然睁开,璀璨斑斓的星光从眼睛中冒出,他将她的手拉至到他的胸腔前,覆在那嘭嘭几乎听不见跳动的心脏上,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言儿,只有你一个,别再乱想。”
若言像是被定了终身一般,动不得,弹不得,恍若每一个手指每一个骨节都处于麻痹的状态,她的眼睛瞪得宛若池塘里的鱼儿,大大的,口齿紧咬的唇瓣,无声无息。
好半晌才回过神,她舔了舔干涸的唇,抽回自己的手指,对着剑卿说:“哥哥,好像该吃药了,我去拿药。”说罢,便急忙跑了出去。
剑卿瞧了一眼,便无言任之。
而门外,她匆匆的跑上二楼,那本放着手札书的屋子中,黑暗里,瞧不清任何的光景,只有她粗喘的气一声一声的落下,敲在耳边也似钟玲般大,她的胸口那颗一直起伏的心脏此时尤为的热烈,噗通噗通,恍若跳出了胸口,凑到了她的耳边。
她慢慢的捂住胸口,缓缓的蹲下身。
黑暗里她蜷缩为一团,浓烈的呼吸渐渐变浅变缓,细长的一声一口,微弱的响着,埋在发间的面容,似哭似笑扭曲成一团,唇角明明在扬起,可眼角却在落着一颗颗的泪滴,鼻子耸动似酸涩,可有股明媚笑出了口。
哥哥说的是什么。
这是梦吗?
她没有实感,却不敢掐自己的胳膊,任由自己沉浸在这悲喜交加,梦与现实傻傻分不清楚的地界中,恍若傻瓜般,笑了哭,哭了笑的,反复着。
没关系,纵使梦也是个美梦。
该醒了,哥哥还在受伤。
似乎只一秒,可却有半刻钟的时间,她终于抬起头,清冷月光下,照亮她脸颊,那两行清泪下,眼睛如水洗般清亮,泛着笑意,缓缓的抬手覆在自己的胳膊上。
呲。
她皱着脸,却是不敢喊出声,她怕她抑制不住大吼大叫,任由一个疯狂的影子操控她全部的意识,沉迷于一个虚构的世界,纵然有实感的疼痛,她也难以置信。
在她的意识中。
哥哥如高耸天宇的神邸,纵然有情爱也不关乎于她。
可仍会期盼,如人之常情,总抱着侥幸之心将那份遥不可及的美好全部赐予自己一般,那样奢望着。可如果这份期盼真的梦想成真,她又会恍然若失,不知所措。
一直一个人的爱恋,突然得到了回应。
想笑还是想哭?亦或是不知道该如何,她就是这样,手无足措,想要去看看哥哥,却又迈不开脚步,不知是羞涩还是胆怯,脚下沉甸甸的犹如灌了万千泥石般,禁锢着她的脚步。
就这样一点点蹉跎到了天亮,她才揉着胳膊的凉意,缓缓迈出了脚步,向着楼下而去。
清晨的微光温温和和浅浅润润,她似憋着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冲入那扇门后,然后淡定如初般的对待,可走至门前,她又似退缩了般,在门前反复的吸气吐气,几个呼吸间,终是小心的推开一条门缝,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在瞧见剑卿半掩的眸,似沉睡安和的样子,终放松了神经,一步跨进,蹑手蹑脚轻抬轻放一步步的接近床边,看着剑卿的容颜,唇角又遏制不住的想要弯起,她紧抚着心脏处,缓缓的凑到他的身旁,轻声道:“哥哥,早。”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