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过半,已是深沉的月光下,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嘹亮的鹰吼声,伴之而来的是一只漆黑而庞大的鹰鸟,尖锐的爪子处携着一漆黑如夜的细简桶。
旋榄关,苏丙中都督,死。
信笺之中淡墨的字入了风气,尽有些褪去,他细眉瞧去,眉心微微皱起,片刻覆手碾没指尖的纸,回眸看着屋下温黄的烛光,细碎的剪影下似乎还能瞧见床榻上那小小的儿正在静静的沉眠。
翌日的微光掉落在床角时。
她细碎的眉宇轻轻颤抖,直到好久才掀开眼角一条缝,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好大一阵不适应,手指反反复复的遮住,抬起,片刻才落下,身子慢悠悠的晃起,看见小桌一旁,竖着一小灶,上闷着一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飘着淡润的香气,弥弥漫漫在整个狭隘的空间里,而他就坐在小灶一旁,手捧一卷不知是何的书卷,静怡而安和。
她唇角弯弯,眼底有明媚的暖色在洋溢着,赤着脚踩在那硬质的木头地板上,走近小锅前,执上一勺凑近嘴边,温着热的哈气,小心翼翼的送进口中。
“好香。”
嘴角模糊不清的话语氲着极大的满足,翻手拿起一旁小木桌上的青瓷碗,还未拾着勺挽上一汤粥,就听剑卿清冷的声音说道。
“我要出去些时日。”
“多久?”她泛着光的眼睛突然泯灭了光彩,就那样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定定的看着他,小声的询问着。
“长不过七日。”剑卿放下书卷,眸光看向远方。透亮的阳光折射在小楼的地面,将那清浅的褐色映衬的越发的清浅、淡润,门前的花轻轻的摇曳着,似乎也在诉说着一种言说不明的情绪。
“好,哥哥你小心,要注意身体。”她垂下眸子,轻轻的点头。
“你去烟花那里住些时日吧,待我回来,便一同接你回家,可好?”剑卿睨着目光看着那垂眸略显不开心的小丫头,心底蔓延出一些奇怪的情愫,似不舍也似心悸,令人不惊大为称奇。
他,怎么会生出这些情绪呢。
“好。”她猛然抬头,口齿间轻轻的嚼着那两个字,回家,回家,这里是她的家,有哥哥和她,就算外面风华万千,天地广阔,事由众多,离巢的鸟儿都会归来,更别说人,更何况,哥哥答应了,长不过七日便会接她回家。
她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哥哥的回来。
一时间沉默无两,小灶上的青烟飘飘,门外的阳光细碎洒落,她执着小勺盛了两碗汤分明放在了他与她的面前,细而温的品尝着,待一汤见底,她开口说。
“哥哥,走吧。”
说罢,剑卿起身,携同她离开。孑然一身,手无束缚,脚踏青山白云,向着城镇另一角之地而去。
她趴在剑卿的背脊上,听着风,听着自己的心跳,心中盛着满满的期望与还未离开就开始有的想念。
垂眸,是座座低矮的青瓦房,此刻好似小孩用石子砌成的玩乐城,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分不清哪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