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亿光点洒向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越过空间的阻挡,携带着令人惊骇的气息,每一秒都能冲出数百上千光年,而且……速度居然还在递增!
这是一种无法置信的速度,这是一种近乎无敌的速度,先不提每一个光点所携带的滔天气息,单单是那超越光无数倍的速度,就足以让人惊骇到绝望!
不过……这点速度相对于这方天,这片地,实在太过微不足道,哪怕是屹立在苍穹之巅,亦是看不到大地的尽头。眺望亿万星域,俯瞰无垠大地,人,实在太过渺小,即便星辰,也不过是尘埃罢了!
而那代表着无上的百亿光点,分散在这片无垠大地上,也同样是溅不起一粒灰尘,就算相距最近的两个光点,那距离也是超过了数千光年,这让人绝望的距离,几乎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迈过去了。
确实,若是凡人,若是普通的仙与神,那等距离根本就是天地之隔,永远也不可能再次相遇,就算想一想,也会觉得是一种寄托,是一种奢望。
但是……那百亿光点可不是凡,亦不是普普通通的仙与神。它们被封印了不知多少岁月,时间从来就没有等过它们,亿万星辰沉沉浮浮,无垠大地沧海桑田,它们……都还存在!它们……都还活着!尽管而今皆是遭受重创,却也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它们的强大,因为……不够强大绝没有被封印的资格!
终有一天,它们会回到绝巅状态,它们会以开创者的姿态,重新踏上曾经的道路,也或许,它们等不到那一天,因为这天与地变了,变得连它们也会感到恐惧,变得连它们也会……殒灭!
苍穹之上,星辰点缀其中,闪烁着神秘而瑰丽的色彩,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下一瞬,也许是下一刻,整个苍穹都扭曲了起来,那些柔和的星辉被生生地捏成了麻花。
虚空极度扭曲,星辰似乎已经坠落,大地扶摇直上,几乎颠倒了天与地,这一方天地间的生灵无限惊恐!这一瞬的光景令它们心中颤栗,感觉整个世界都快崩塌了,这种震天撼地的气息,这种逆天伐道的气息……无法去揣度,更无法去衡量!
“咔!”
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天与地,刹那间,整个世界都恢复了正常,亿万星辰点缀在苍穹之巅,为无垠大地披上一层银白的光辉,似乎先前的颠倒乾坤尽是幻觉,似乎先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
但是,这显然不是什么幻觉,因为,这方天地间多出了两股气息,能够倾天倒地的气息,能够陨灭亿万星辰的气息,这是一种……无敌的气息!
而这两股气息的源头,却正是苍穹上的两粒光点,外表灰白并不算多么耀眼,尽管气息很强大,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根残烛,似乎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似乎……已经无法挽回!
但正是这两粒光点,刚才险些将这方天与地都给颠倒了!
忽然,那两粒光点表面裂开了……是的,裂开了,光点居然会裂开,这绝对是不可思议,但是光点终究还是裂开了,并且那裂痕越来越多,密密麻麻遍布在光点上。
终于,光点承受不住裂痕的侵袭,“砰”地一声炸碎了,没有震慑天地的场面,也没有惊天骇地的声势,就这样无声无息炸碎了,与刚才那末日般的情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无比别扭。
光点消失了,化作两道晶莹剔透的人形物质,像是瑰丽唯美的宝石,任谁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这是艺术品。但是,这绝不可能是艺术品,因为,它有生命的气息,有倾天倒地的气息,有无上的气息……
天尘神色迷茫,打量着这具散发着强大气息的躯体,也是一具残缺的躯体,更是一具让他感到无比虚弱的躯体,也许这并不是躯体?他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让他感到莫名其妙,却也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他现在很迷惘。
“我是天尘,地球爆炸了,我来到了这里,这陌生的地方。”天尘神色迷惘,静静地述说着,在说给自己听,也在说给他听。
他?他是谁?不知道,天尘不知道他是谁,但就是他拖着残缺的自己来到这里。
一道光华缭绕的躯体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天尘,默不作声,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这道晶莹唯美的躯体有残缺,但不严重,至少没有天尘那般严重,因而显得很是神幻奇异,星星点点似有亿万星辰悬浮在这具躯体中,亦有震撼天地的气息溢出。
“我现在算是什么?”天尘看了看自己,转过头问道。
“你的躯体殒灭了。”那人直视天尘,扯了扯由星星点点组成的脸庞,似乎在笑,语气悠悠,“这是你的神魂,也是你力量的源泉,但现在,它已经碎了。”
那人打量着天尘那残缺得极为凄惨的神魂,认真道:“你先封印它,然后把它修补好,如果你还想活得长久……期间尽量不要使用神魂力量。”
天尘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微微点头,心中念头动荡,一股玄奥的气息升腾而起,强行堵住了正在流逝的生命,同样也封禁了那股逆天伐道的伟岸力量。
顷刻间,天尘的神魂气息变得无比衰弱,似乎连凡都不如了。
“你走,我来断后。”那人眸光直视天尘,语气平静。
“为什么?”天尘望着他,说不出是什么神情,像是两个相交多年的朋友在聊家常,语气随意,似乎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会感到惊讶,即便什么也不知道。
那人眼眸深邃,似蕴含着无穷星辰,语气悠然:“你现在还有一战之力吗?你失去了太多,真的太多……”
天尘默然,没有去多想,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一个陌生而又感到亲切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最后他微微点头,既是同意也是默认。
这具躯体,或者说是神魂,它已经残破得快要不成人形了。双手尽断,唯有一丝光线连接着不让其脱落,一条腿不见了踪迹,整个腹部以上都碎裂成了颗粒,半边脖子也没了踪影,这真的是惨不忍睹,也不知道曾经究竟经历了什么。
天尘确实没有曾经的记忆,或许那些记忆早就灰飞烟灭了,但是,他还有一些本能,一些战斗和保命的本能,就如同凡人饮水吃饭一般。先前封禁神魂,就是一种本能,尽管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但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做到。
“我走了……”天尘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终只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转身,单脚抬起,一步迈出……虚空扭曲,星辰坠落,大地扶摇直上,乾坤移位,颠倒天与地,一丝无敌的气息溢出,然后……天尘消失,秩序恢复。
“咔!”
天尘那本就残缺的神魂中,一道清脆凄厉的破碎声响起,却见胸口一粒光点崩碎,化作碎粒,然后在神魂中湮灭!消失!恍惚间,天尘那残烛般的气息又弱了一丝。
这一步也不知迈出了多少距离,当天尘重新出现在苍穹之巅时,他神色忽然变了,变得复杂,变得难以言喻,他转过身,眺望向身后那不知多远的天地。
他感受到了一股气息……一股他现在无法抗衡的气息!
天尘单脚虚抬,面对着那方天地,面对着那股气息,那股令他神魂隐隐作痛,即将崩溃的气息,终究,他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他知道,那没用,面对那股气息,什么来了都不管用。
“或许……在曾经,你我相识,但……我不记得了,现在的我……还是曾经的我吗?”
天尘神色复杂,转过身,一步踏出,然后……消失。留下一道悲恸而迷惘的呢喃声,随风飘散,渐渐消失。
他不知道,究竟错过了什么。但是,他会去寻找,寻找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寻找什么……
……
这一天,注定不会平凡。
这一天,仙神至强们均是抬头,眺望着同一方天地。
这一天,是自古代尘封以来第一次倾天之变。
因为……天劫已经摇摇欲坠,不复往昔那般威严,让人看到了一丝战胜的希望。
因为……无尽神藏自苍穹之巅跌落凡尘,机缘不再那般飘渺。
因为……无穷仙境从地底深渊扶摇直上,造化不再那般难寻。
因为……古代至强仙神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