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会刮风,天会下雨,天会飘雪,天会雾霾,但天永远都不会掉馅饼。故事继续……
李成在这张铺满百元大钞却又破旧的床上笑醒的时候,依旧是兴奋不减。
当时我正光着膀子坐在床边摆弄着电脑,寻找着比较中意的实习单位,醒来的李成伸出手来先摸了一把铺在床上的钞票,又轻轻摸了我的腰一把。
这让我感到一股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草!”
“我艹,这TM不是梦?这TM是真的?”李成重新抓了一把钞票,放在眼前看了看惊呼出声,一下坐起来。
“你这是卖肾去了?”我说到。
“是啊,只不过我是认次卖的,不是论个卖。怎么?羡慕我啊?”李成双手把玩着满床的票子,眼神有些玩味的看着我,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
“羡慕,咋不羡慕,你都找到这么高薪的‘工作’了,我这工作的事儿还没个头绪来。”我语气中不掩饰嘲讽,但也不掩饰那真的羡慕。
无论是什么手段,一夜暴富的人总会是让人羡慕。我虽然接受不了李成风流过劲儿的作为,但并不能代表我们不羡慕那种小说里种马式的生活。
“哎!真不知道,找什么样的工作,干多少年,才会有那么多钱啊?”他并不在意我有些嘲讽的话语,认真的将床上的钱整理到一起,然后下床去满屋子各个角落的钱都一张一张收起来,最终在桌子上整理成了整齐的一沓,一只手握不过来的厚。
李成看着这一沓钱怔怔出神,许久之后感慨道:“原以为一掷千金,百万,千万,那都是电影和小说里才有事儿,像我们这样没有生在富豪肚子里的种,这辈子能一年赚个十几万,一个月能有上万的工资那就是值得同学圈里吹嘘的事儿了。哪里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百万富翁已经遍地都是了。”
李成很是认真的数起钱来,动作生疏,但无比认真。
“看来是老天这几天眼瞎了,竟然会把这种馅饼扔到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头上。真是可怜了对你一心一意的小菲了。”我突然想到了小菲,那个身材纤瘦,还总带有忧郁神色的小菲。
李成将钱数完,仰着脑袋,眼珠向右侧斜视,想了一会儿说到:“大约四万多不到五万。”然后继续说到,“小菲与我终不会走到一起的,与其伤感别离,还不如早知早断来的痛快,跟你说句实话你可能不信,跟着我全是糟蹋人家了。”
“真是畜生!”我眯着眼藐视他骂道。
“给她留个畜生的印象也好,省的到时候走不到一块儿,还留个什么念想。”李成说道,早就没有当时为小菲要改邪归正,生死相依的味道。
还真是被疯女说中了:死性不改。
我也能够理解,越是长大越会知道,爱情在现实面前总会变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坚贞。
“怎么,想继续吃这个馅饼?”我的言外之意很是明了。
“要说天上掉馅饼,我可没有你有福分啊,渔子。”李成一脸羡慕地看着我说道,“疯女,梁雨琪,梁氏集团老总的千金,眼睛瞎了一般看上你,你自己傻?。”
李成是个功力心极重的人。
“我也就是无聊,陪疯女过过这个该过的年纪,我又不是傻子,我就是脸上能长出花来,也不可能娶到疯女的。再说我还没有打算图什么钱,我要是真图钱,我就跟吕霜真的结婚了。”我是说心里话。
“哎,你就不是现实,要是我,我就跟吕霜结婚,别人的小三怎么了?又有钱又爱你还对你带着歉意的女人,想想都觉得挺好,你嫌弃她的身份,那说明你还是不爱她。”李成愤愤然说到。
“还真是,我原以为自己第一眼就看上吕霜了,后来回想起来才明白,只是当时刚失恋的我遇见了孤寂的吕霜,刚开始我爱的根本不是吕霜,而是刘晨慧的影子。”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到,“直到有一次,有一次我在她车里睡着了,她把车靠在没有喧扰的地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等着我醒来,那时候我真的感动了,所以我才有了想和她结婚的想法。”
“哎,就和佳明就是不现实,穷惯了不知道有钱是啥滋味,什么尊严什么节操?能换来几个钱?我跟你说,你早晚会为失去这么能结婚的富婆而后悔的。”李成在那一沓票子中抽出五张,想了想又抽出一张,我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抽出两张,总共是八张,笑嘻嘻地伸手递给我:“还你那五百块,这三百算是老子赏你的利息!”
我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揣到兜里,我打趣说到:“这里面可没有封口费哈,要是到时候你上了校园新闻头条,有个《学生李某在外夜里做生意日入五万块》什么的标题,别怪我。”
李成翻了翻白眼,又抽出两张:“给,封口费!”
“真TM扣。”我伸手夺过这二百块揣在兜里,还不忘鄙视他一眼。
“咋?我还得分你一半你才满意?”李成说到。
“一半?也行。”我伸出手去摸他手里的票子。
他把拿票子的那只手放在身后,伸出另一只手按住我的额头。“傻缺,不要做梦了,该醒了。”
然后就听见李成的肚子咕噜咕噜想起来,这就是所谓的饥肠辘辘了吧。
“草,饿了。走,出去吃饭去,这次我买单。”李成说到。
以前有时候李成月末没钱了,也不和我借,就是跟我一块去餐厅吃饭的时候,一到付钱的时候就冲我傻笑。
我们出去之后,先把钱存在银行,然后去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馆,破天荒的两个人点了四个菜,还有鱼有肉。李成高兴,还非要喝酒,我只得陪他。
两瓶啤酒下肚,李成开始有些飘飘然起来,靠在椅背上仰着身子。左手抚摸着鼓起的肚皮,右手夹着刚买的二十多块一盒的烟,很是享受的深情。
“渔,渔子,你是不知道,那种妞的感觉,真TM有味啊。”李成看着自己吐出的烟雾朦胧说到。
酒足饭饱思那个,这是个自古就有生活惯性。我没有搭茬,依旧用筷子对付那个糖醋鱼。
“以前我李成也不知道自己啥理想,就知道以后能多赚钱就是理想,现在我算是懂了,别说大的,以后就像咱俩现在这样,每顿饭都能两个人点四个菜,吃一半扔一半,我就知足了,当然,豪车豪房那也得有,最好在来几个金屋藏娇,那这辈子才不算是白活。”
“这是大白天,请不要做梦,谢谢。”我说到。
“连梦都不做,活着有啥意思。”李成深深吸了口烟说到。
“那继续当小白脸啊,说不定被哪个富婆包养了,瞬间就豪车豪房了,这个你可以去找杨玲请教请教经验,毕竟她比你入行要早。”我挖苦到。
“去你吗的。”李成在桌子下面狠狠蹬了我一脚。
“不过你还别说,上次我碰见杨玲的时候,她还真的就开上个不错的车了。”李成转而又说到。
“看来你是铁了心入这行了。”我说到。
“草!怎么可能,这个世上只有我李成玩女人的份儿,哪有我被女人玩的份儿!”李成仰着侧脸,还是以前的那般傲慢。
“那就好,你要是真入了这行,我是不敢和你再做朋友的,我们宿舍人估计都不会。”我断然道。
李成冲我微微一笑:“我色,但我不贱。”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到:“没看出来。”
李成正作势要踢我,手机突然响了,来了条信息。
李成一看,笑了,冲我晃动着手机说到:“看见没,看见没,这妞还上瘾了。”
我隐隐约约看清楚那几个字:今晚老地方等你。
“恭喜。”我说到。
……
这一夜我自己在出租屋,守着电脑看电影,一直看到深夜,和疯女手机聊过天,便再也说不着:我现在应该如何打算,我这辈子会怎样度过呢?是像电影里主角那样和疯女这个千金来一场疯狂的爱恋?还是像路人甲那样默默无闻地走过这一生?显然我的思想总会选择前者,但一觉醒来的时候我的行动有会向后者靠拢。
学霸王二说过,很多人呢都在想象着自己出类拔萃,成为人中龙凤,但现实中却都在畏畏缩缩的活着,默认那些自己所崇拜的明星那样的富贵不会落到自己头上,根本不敢大步向前,于是就自己的想象中浑浑噩噩的活着,潦草一生而已。
但我不想潦草一生。
……
第二天黑眼圈的李成再次出现在出租屋的床头,我醒来的时候,他在那里吸烟,从烟灰缸里那还没完全熄灭的烟头和满屋的烟云缭绕来看,他已经连续吸了三两支。
听见我醒来,他转过头冲我说:“渔子,天还真的不会掉馅饼。”
这让我感到一头雾水:“咋?被虐了?”
“草,不是,行了你别问了。”李成狠狠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倒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住了头,一幅再也不想理人的样子。
我仰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