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活着一直做的只有三件事:欺人,自欺,被人欺。我不喜欢听,但觉得很对。故事继续……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也不矫情,依旧是最有钱的疯女结了账,各自散去。
那三对“狗男女”,是去逛街,是去开房都与我没有关系,我目前只有回宿舍这一件事可以做。
疯女喝了很多酒,脸蛋微红,但没有醉。疯女的酒量很好,没有吕霜那么变态的厉害,但也是女中的豪杰。以前疯女只要喝酒,就是不醉不归,这次竟然没有喝醉也往回走了,还是走在我身侧的位置。
想到疯女喝了那么多酒都没有醉的样子,我没来由的联想到了吕霜那可怕的酒量,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那分明就是经历过太多风尘场所才能磨炼出来的。怪不得连他的亲生弟弟就是回村子里种地也不会要她的一分钱,想想她这个弟弟定是个执拗的性格,不是不想要,而是嫌这姐姐卖身子赚来的钱太脏。
想到这我点上了一根烟,慢慢地往回走,不缓不急。
“给我一支。”疯女伸着小手,像我索要,语气不带有命令的那种语气也没有询问的语气,只有陈述的语气。
我想了想给了她一支,她叼在嘴里示意我给她点上。我没有给她点上,只是把打火机递给了她。
她伸手在我手心里拿那个打火机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用手指轻轻在我手心划了一下。我看着她生涩地点烟动作,笑了笑。
内心很是感慨,连这么个原本清纯无暇的小女孩,也开始慢慢有了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小心机,算不得对,也算不得错。这或许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笑什么?”疯女吸了口烟,忍住呛意,装作深沉。
“笑你好笑。”我没有说出自己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
疯女白了我一眼,说了足以让我感到自愧的两个字:“怂蛋。”
我瞥了她一眼,眼神在鼓鼓的胸脯上溜过,说到:“不是怂,是怕死。”
“我在你心中是个母老虎吗?”她把那支烟藏到身后,仰着脑袋做了萌萌的表情,让人忍笑不俊。
“不是觉得你是老虎,是觉得……”我想说你爸是,但想想又不是这么回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其实不是她不懂,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是说怕把我给上了,万一分手了,被我家里人知道,会不知道死到哪?”疯女从来都是疯不是傻,一语道破了我的想法。
这让我极为尴尬,无言以对。
“其实你想的还是挺对的,你要是敢和我分手,我还真有可能找人做了你,不说把你做死,让你这辈子再也无法找女人还是有可能的。”疯女一本正经的说到,不像是说玩笑。
“所以我才没有答应你啊。”我庆幸地说到。
疯女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来,像个看破了世事高人一般说到:“哼哼,你以为不答应我就能好了?告诉你,我最近想通了,你不答应我就变着法的追你,上次好不容易你那‘原妻’刘晨慧离开你的时候,我就没有好好把握住机会,被那个不干净的姑姑钻了空子,现在我不可能再放过你,自此以后,除了我,喜欢你的或者你喜欢的女人,只要出现我都会让她消失。”
我真没有想到疯女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着实吓了一跳。
我吃惊地看着她。
她看了一眼补充道:“你放心,我不嫌你上过别的女人,你的事我都知道,我不在乎这个。”
“我这算是被你绑架了?”我做了束手束脚的紧巴动作,看了下自己的身体,仿佛看见了一条绑着自己的绳索。
“我不会强迫你,我会让你喜欢,不,是爱上我的。”疯女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回到那个纯情的模样。
其实我并不觉得什么,只当是疯女到了那个任性的年龄,而我就是因为背着她过了一个水洼,却恰巧成了她那个认为值得任性的男人而已。
我笑了笑,不说什么继续往回走。
疯女丢到那支烟之后,也沉默寡言起来,依旧在我的身侧,离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其实她是让这个城里所有人都羡慕的那个千金,而我是不是应该成为这个城市最让人羡慕的男人?
走着走着,我们走到了那个叫“晚约”的浪漫餐厅之前,我抬头看着那个招牌,停下了脚步。以前这个招牌上写的是“初见”。
不知道怎的,和吕霜初次见面的冲动,到慢慢熟悉的缠绵,再到最后没有任何言语的失去的整个过程都又在脑海中浮现起来。
疯女也停下来,也陪我看这个招牌,开始不说话,似乎再猜我想什么。
我又拿出一根烟点上,说:“其实后来我想了想,要是一上来我就知道吕霜是个什么货色的女人,我八成还是会追她。”
“她就那么好?”她看着我的侧脸问到。
我没有像她解释什么,而是冲她眯起眼睛反问到:“我就有那么好?”
“好。”她很是干脆地回答。
“怎么个好法?”我继续走起来,她急匆匆跟了几步,依旧是身侧的位置。
疯女掰着手指头说到:“嗯,你没有李成哥的好身材,没有小峰哥的俊俏,没有佳明哥的安分,没有王二哥的耐心,也没有姚凉那样富有,但你是个细心的野心人,但又不失善良,是个即能深情也能薄情的狠人,我很中意。我爸说过,看男人先看心。”
她说起来的样子,像个将我看透了的老人一般。
“我?野心?”我甚是不解的问到。
“对,你有野心,你不甘于无聊的活着,那时候你就为改造那个小店的时候那个做方案时候的认真劲儿,那个叫吕霜的时候没见过,但我见过,就在吃饭的时候,你看那个开跑车的小娘们的时候,虽然神情比谁都色,其实你眼神很是清澈。”疯女说到,就像说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再次惊讶地看着她,我没想到她这小妮子早已是这般成熟。
她没有理会我惊讶的表情,继续说到:“有一次,老爹和我喝酒,还喝醉了,他跟我说,人活着也就在做三件事:欺人,自欺,被人欺。是人都会被人欺,那些别人眼中成功的大佬不过是慢慢从被人欺的环境中学会了欺人,而那些郁郁不得志的人是在被人欺的环境中学会了自欺,我不喜欢自欺,所以我有时候会很疯狂,会欺人。但对于你,我已经自欺了一次,我不想自欺第二次。”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那个天桥上,听了疯女的这席话,我如造雷劈一般。眼神怔怔发愣的看着她。
她似乎也很惊讶自己能说出这般大的道理来,不好意思的腆着脸傻笑了两声。
“我是个自欺的人。”我说的。
“我知道,跟了我,我会教你如何欺人。”疯女一只脚踏在栏杆不高不低的横杆上,把手臂往那膝盖上一放,大有黑帮大小姐的气势。
我看着她沉默地吸完了那支烟,头一次没有按灭了就扔了下去。
“其实我也完全可以像那个女人一样,开上一辆比玛莎拉蒂更昂贵的跑车,打扮打扮,在那群公子千金的堆里横行霸道,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疯女此刻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到。
“我爸说了,能让我这个女儿像常人那样,平平安安,平平淡淡,不愁穿,不愁吃的活一辈子就好,但我不想,这也是我在拼命和王二哥一起学习的原因。这些话我谁都不给说,我只给你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习惯对你吐露心事,到后来知道你已经和那个姑姑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日没夜的睡不着觉,我知道我对你无法自拔,所以这次我非得把你追到手不可,即使发现你下边不行也没事,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至于以后我也知道,我爸八成也不会同意,但那都是以后的事儿。”疯女这样借着不至于醉但让人兴奋地酒劲,说个不停。
我就这样歪着脑袋,等着她说完,眼神温和。
她看着我不再说什么。
我一把将她那如夏日池塘里那白莲花蕾一样的娇柔身子搂了过来,不顾嘴里的烟味,在这个吻过两个人的天桥上,有些野蛮地狂吻她的小嘴。
“不怂了?”她在气喘嘘嘘地间隙中说到。
“我想学欺人!”我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