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辈子那么长,总会有很多后悔的事。有些后悔的事情,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有些后悔的事情,亡羊补牢,为时晚矣。故事继续……。
人生真是如戏,我竟然也在转角遇见爱,不过是旧爱。
刘晨慧没有化妆,那张脸仿佛还和以前那么干净,但在我心里那只是“仿佛”。
“好巧。”我尴尬地假装微笑。原本是想假装不认识就这么走过去,但毕竟在一起算一算将近四年了,前几天刚打过电话,我们还是同村的。
“不是巧,是我再等你。”刘晨慧看着我的脸,即使我也在看着她,她并没有闪躲我充满怨恨的眼神,不证明她没有愧疚。
“有什么事。”我说的很冷淡,连和陌生人说话的那种热情都不会有。
她开始低头咬嘴唇。
我太熟悉她这个动作,她感到委屈的时候才会这样,还有就是自己做错事的时候,但她从没有承认过自己做错过任何事,顶多也就有这么个动作,不说话,因为她曾是我的“女流氓”。
“如果没有事,我走了。”我其实见到现在的她还是有种莫名的难过,所以不想尽快脱离。
“陪我走走。”她第一次对我没有命令的语气,而是一种请求。
我知道可以理解刘晨慧现在的感受,原以为找到一个体贴入微、风味有趣,有房有车,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为此连我这个四年的“老”男友,都毫不犹豫地抛了,可到头来呢,人家只是一个只不过一只想尝鲜的狼,刘晨慧是那块肉,现在不新鲜了,被扔了?
在那一瞬间,我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了,我说:“好。”
不过这次不是她向哪走我就跟着,而是我向哪走,她在旁边跟着。
大家都知道我们分手了,很多人也都知道我们后来的事:一个找了有钱的大叔,一个傍了个开店的富婆。我知道很多人茶前饭后,谈到我们都是这么说,但我不在乎,即使刚开始在乎过,但现在也不会不在乎。
不过,我还不想被熟人看见,所以现在走一些人少的小巷子。
“那天,我真得想跳河。”刘晨慧说。
“死相很难看。”我说。
“我真傻。”她竟然如此评价自己,还是头一回。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内心里并不赞同刘晨慧傻,如果她说“我真2B”,我或许比较赞同。
“渔子。”她不再叫我陈渔,而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渔子”,我还记得他曾经因为看见疯女也叫我“渔子”,还跟我大吵了一架,她和疯女就是一对冤家,每次见面都互相瞪半天,一说话就是冷嘲热讽,针尖对麦芒。所以我和刘晨慧刚分手的时候,疯女才会去酒馆里请大家喝酒庆祝,还专门挑了刘晨慧也在的那天。
这一声“渔子”叫得我思绪乱乱的,我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她咬着嘴唇没有看我。
“我后悔了。”刘晨慧说。
其实我知道,刘晨慧是想复合的,那天电话里已经有了这层意思。只不过我已经经历那些彻夜难眠的暗自流泪的夜,和那郁郁寡欢独自坐阳台的岁月。我虽然并不是什么有高尚节操的人,但是我贱也是有底线的,虽然我很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也可以说我依旧还是爱她的,但是我不想复合。
“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仰着头看看天,天气真的很不错,完美夕阳,不过我的心情并不好。
“渔子,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赌气。你是不会喜欢那个老板娘的。”刘晨慧以为是我和她赌气才找了吕霜这样一个“富婆”。
“刘晨慧,像我这样只会搞些小浪漫哄小女孩开心的穷男,真得配不上你。”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她给我说的话。
其实她的话并没有什么对错之分,但是从她那句话中我听出了她所想要的,一个农村出来的女生,或者说是女人,太想要那种电视剧里的城市生活,而我是给不了的,所以我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做任何的挽留。
“渔子,我真的错了,没有你的日子,很难过。”刘晨慧突然站住,说得很是认真。
“很难过?你并不是心里难过,只是没有人任你打,任你骂,陪你闹,陪你疯太空虚寂寞,日子很难磨吧。”我说得很是刻薄,连头都没有回。有很长一段时间看她不爽,我才觉得心情舒畅,就像每对刚分手的人一样:看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渔子!”
我感到腰部一紧,肩上一沉。
她抱住了我,把头靠在我的肩,我能闻到她头发的香味。
这种感觉很熟悉,很是令人回味。记得她第一次这样抱我的时候,也是一个夕阳,我们在白杨树上刻上至死不渝的誓言,那年我们还在上高中,只有十七岁。
她紧紧地抱着我:“我真的后悔了,真的错了。”
我愣住了,不是被她打动,只是回忆真的是个美好的事情。
“渔子,我们还在一起,好吗。”她哭了,还把眼泪抹在我的衣服上。
一时间,不知道怎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刘晨慧并不是漂亮的出众的女人,身材马马虎虎,胸不大不小,脾气也不很好,可我就是爱过她四年。
我缓缓掰开她抱着我的手,转过身看着她:“刘晨慧,你别再傻了,再找个小学弟好好过好吗?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不会的,我们在一起四年了,我们说过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渔子你都忘了吗?”刘晨慧皱着眉头流着泪。
“是你先违背这些誓言的!先违背誓言的是TM你!”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火了,冲她大吼,虽然眼里也在流着泪。
她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渔子,我错了。”她已经说了三遍,她能在我去店里的路上等我,这都说明了她的诚心。
但是我无法接受一个和自己过得好好的突然和别的男人厮混一段时间再回来的女人。即使我很多时候会想起刘晨慧,但是我早就放弃了,我们不可能了。
“刘晨慧,你醒醒吧,我们不可能了。”我很冷的说,不是我狠心,只是这是我想说的。
“是因为那个老板娘吗?我没有她好吗?”刘晨慧像疯了一样,拖着自己的胸,挤出沟,却把眼泪滴在了上面。
我实在看不下去,伸手努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刘晨慧,你别这样好吗?我们起码是一个村的,我们起码还算是朋友,分了就是分了,就算是没有吕霜,我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尽了知道吗?”我真的有些怒了。
“不,渔子,我们不能只是朋友,我还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每天睁眼闭眼我满脑子都是你!”刘晨慧疯了,她趁我去拉她的手还没松开,顺势抱着我的脖子就强吻。
强吻这是在我们之间有些摩擦争吵的时候,我经常使用的招式,当时对她很奏效,但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无效。
我迅速挣扎开刘晨慧的死缠,狠狠冲地上吐了一口:“刘晨慧,你别作了,现在后悔,晚了,TMD晚了,打今天起我从来都不认识刘晨慧这个人,你我形同陌路,不相往来。”我转迅速的走。
“渔子,渔子,我回家给你妈说!”我回头看那一眼的时候,刘晨慧直接坐在坐在地上咆哮,即使满身沾满泥土。
路人为之侧目冲我们,不,现在不应该用“我们”这个词,是我和刘晨慧指指点点。
“这男的什么玩意啊,太狠心了。”路人甲。
“就是啊,女朋友都这么认错了,还说那样的话,要我说啊,这种男友不要也罢。”路人甲的朋友。
“也忒不知道疼媳妇了。”路人甲朋友的朋友。
“有女的还不知道供着,像我这种以右手为伴的……,哎。”路人甲。
……
我索性脚下加速,开始跑起来,也没有心情想去店里。我疯狂地往宿舍跑,任眼泪留下来。
我坐在回宿舍街边的长椅上,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想:哎,刘晨慧啊刘晨慧,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呢,我何尝愿意失去。为什么女人犯了错,当街痛哭打滚地给男人认错,男人就必须原谅呢?哪有这种道理?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刚才是有些过分了,万一她真的一时想不开,自身都是不至于,自残也不会,但是自虐就不一定了,刘晨慧可一直都是个“狠人”,万一像青春电影里的桥段一样,因爱生恨,随便找你个男人糟蹋自己,一生可就毁了,那样我可能会愧疚一辈子……。刚刚我走的时候,她还坐在地上哭,万一出了事。
我想到这脑子嗡的一下,我赶紧拿出手机,慌慌张张拨了刘晨慧的号码。
“嘟嘟嘟……嘟嘟嘟……。”一直都只是嘟嘟嘟,并没有人接。
我腾就站起来了,我赶紧往回跑,跑啊跑,那个巷子就在前面,我记得跑出来的时候,能在巷子口听见刘晨慧的嚎啕大哭,而现在就要到那个巷子口,然而我并没有听到哭声,这更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快到了那个巷子口,我向里一看,只有稀疏的匆匆几个行人,刘晨慧已经不见了。
我赶紧跑到刘晨慧当时坐的那里看了看,那尘土凌乱的印记还在,而人已经不见了。旁边似乎有无数双脚印。
我的鬓角流下了汗珠,我已经不知道是热汗还是冷汗。
“刘晨慧!”我大喊了一声,声音在幽深的巷子里回荡。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
我看了下手机,从我跑出巷子口到再次跑回到巷子口,过去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不算长,也不算短,刘晨慧会去哪里呢?
我拿出手机再次给她打了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会不会回宿舍了?我又赶紧给她一个舍友打的电话,“喂,小美,刘晨慧回宿舍没?”
“没,她下午就出去了,到现在没有回来。你找她有事啊?”小美说。
“她无论什么时间要是回到宿舍,第一时间给我打个电话行吗?小美。”我说的很急。
“好的,你什么事这么急?”小美说。
“先不解释了,以后再说,谢谢你。”那时候我经常和她舍友扯半天的,可现在哪有那心情。
我在那里伫立着,真的对我刚才的表现,有些后悔,不想复合也没必要吼的呀。我暗自恐慌:刘晨慧你本来就对不起我,坐了傻事可就连你自己也对不起了,你TMD去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