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在这繁华锦绣或者彳亍颓惫的人生道路上驻足回首,才蓦然发现,已错过了天朗年华花开景,月明时节相思人,也在那错过的悔恨中懂得:若爱,不要犹豫。故事继续……。
那天晚上很难入睡,杨玲和高富帅的并肩背影总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幸亏爱杨玲的是佳明而不是我,所以我并不悲伤,不狂躁,也不太愤怒。也幸亏看见她俩的不是佳明而是我,所以佳明没有去把盆景里的叶全拔光。杨玲和高富帅的事早晚都会让佳明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而我只是想起他们的身影,就想起我和吕霜,从头至尾,从初见到想象中的老去,迷迷糊糊想着想着天便明了。
时间从来不会停止,无论你开心还是难过,太阳照样东升西落。我不大会去抱怨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公,因为世界总有公平就在我眼前,比如说时间,比如说早上不吃饭,中午会很饿这样的法则,所以我没有因为为晚上没睡好而太晚起床。
草草的吃了早饭,没课无聊,有课也不一定去上,我选择双手插着口袋到校园里到处走走,看看卸了冬装的美女都是胸大还是胸小,找找地上有没有遗落的钱包。
不过一个人压马路还是有些无聊,很想和吕霜打个电话,但是自前天她醉酒之后,到现在她都没来过店里,也没联系过我,而我只是把手机撰在手心里,不知道打过去说啥,也不知道短信说什么,可能是杨玲和高富帅的背影让我想太多了吧。
转累了,我就躺在路边的长椅上,把双手垫在头下,仰望着被树枝分割成零星碎片的天空。
我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一个高挑苗条的美女身影,正低头看着我,直长的头发差点就能搭到我脸上,胸一起一伏的吓我一跳,不是别人,是陈冰,小峰的贱内。
“嘿!渔哥,怎么这么雅兴,跑这来装死尸啊?”陈冰笑着说。
我赶紧做起来,感觉有点小尴尬,我双手挠着自己的头整理着发型,低着头看着陈冰高跟鞋说:“什么装死尸,这是你渔哥在吸收天地精华好不好,还差一丁点儿就羽化成仙了,被你打断了,前功尽弃了……。”
“哈哈,渔哥真逗。”她坐在了我旁边,和我隔了一尺,给我一张满面笑容的幸福脸。
我看着她的笑脸一脸愕然,我陈渔,她陈冰别人一听还以为是亲妹妹,可惜不是,所谓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嗯?我脸上有东西吗?”陈冰看我看着他突然问我。
“啊,不是,我只是突然看见你长得特别像我死去的妹妹。”我说。
“哦,啊?”陈冰反应过来我根本没有什么死去的妹妹,才拧了我一下胳膊。
“啊,疼,弟妹啊,为兄不敢了。”我哀求道。
“渔哥你有心事。”陈冰突然一本正经的说。
这时小峰已经来了,从不远处向这边走来。
“啊,没。”我搪塞道:“对了,冰,你和小峰是怎么好上的啊?”
“这个可是个漫长浪漫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故事了。”陈冰满脸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简单点说。”我说。
“简单点说就是:他喜欢我,我喜欢他你,毫不犹豫就相爱了。”陈冰一口气说得很快,我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渔子也在啊?”小峰已经站在我们面前,陈冰满面幸福的望着他。
“嗯,是啊,冰说了以后跟我了,这不正私会呢吗。”我挑着眉毛给小峰开玩笑。
“嗯?是吗?冰,你要跟谁。”小峰扮出一副对陈冰怒目而视的样子。
陈冰屁颠屁颠起来婉着任小峰的胳膊以视恩爱。
“走了渔哥。”陈冰向我摆手道别。
“嗯,去玩啊冰,记得晚上老地方见哈。”我说。
“行,小伙儿,有种放学别走!”小峰指着我笑着说。
……
看着小峰“夫妇”幸福的背影,好生羡慕。想了想那句“毫不犹豫就相爱了。”
才发觉自己对于情感总是不果敢,就像对于吕霜,我也从没有真正去表白过,总是以一种还玩笑的方式提到嘴边,伴随着玩笑话咽下去。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吕霜的号。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说,我犹豫了这么久,不断地去问自己是不是只是一时好感,是不是只是失恋了太久,是不是已经只是想找个人陪,是不是我根本就不爱她什么,只是当初曾想去追过,只是不愿选择退出。最终的结论是,我依旧不知道,只知道,我喜欢看她耍酷的大姐范,我喜欢她的成熟自信的微笑着看着我的样子,喜欢我醉了她把我送回宿舍,喜欢当她喝醉了把她背回家,即使什么也不做。所以我不想这样若即若离,我要的是触手可及,所以我这次给她打过去的第一句话不是吕老板,也不是霜美人,而是包含深情地说了:“我爱你。”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
靠!搞毛啊,打不通你不早提醒,我下这么大决心容易吗!居然是无法接通,我的心如陶瓷瓶落地,支离破碎。
我又气又恨又伤,仔细想想,为什么没打通呢,我又打了好几遍都是打不通,把我拉黑了?和我绝交了?开会手机关机了,手机欠费了,嗯?可是两天了都没联系,不会出车祸了吧?我心里乱如麻,急如焚,痛如刀绞……。
我急匆匆走到店,没见那辆车,店里中午还没到饭点,才刚来了门,几个伙计在打扫卫生,我冲进来没有看见吕霜。
“霜姐有没有来过?”我问。
“霜姐,前天晚上隔着好像睡了一夜,睡到近中午走了就再没来过。”有人说。
这时,新来不久的副经理韩女士走过来,身材不高,一身西服,一点淡妆,一看就是很干练的人。,“渔儿,来了,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韩姐,我这找霜儿有急事,这电话打了好几遍了打不通。”我说,“您试试用您电话能打通吗?”
“我试试。”韩姐拿起手机给吕霜打了过去。
电话在等待,我真希望能打通,这样我就可以找到她;又不希望能打通,这样说明只有我打不通。
“喂,霜儿。”韩姐。
“什么事啊?韩姐?”声音是吕霜。我一听真想把韩姐手机的手机抢过来。但是我不是李成,我的野蛮早在为了学历,睡晚归的苦逼年月被磨得荡然无存了。
“渔儿,找你有事,刚才给你打电话,打不通。这不急冲冲跑到店里来了。”韩姐说。
“我给她说吧。”我轻声对韩姐说。
“让他给你说哈。”韩姐。
我接过了韩姐手中的电话,放在耳边。
“喂,霜儿。”我的声音因为激动紧张而变得干涩。
她过了好一阵才说话:“渔儿,怎么了。”
我楞了,她没有叫我陈渔,叫我臭鱼,死鱼,鱼崽子,而是叫我渔儿。
“我……我……”其实我想说,我想你了,但我一个堂堂七尺半男儿,陈姐正瞪着眼好奇地看着我,我没说出来,“我想……我想提前支点儿钱。”
“就这点事啊?”在我听来吕霜也平淡的语调里带着点失落,似乎是错觉。
“不,不,不,你来吧,我想见了你再说。”我说。
“我今天有事……。”吕霜说。
“必须来!有什么事你也必须给我在今天给我出现!必须让我见到一个没有死去的你!”我怒了,声音很大,下了韩姐一跳。
我说完就挂了,也说完就怕了,不不敢听到吕霜的回应,也许听见她的咆哮,我们就此决裂了。我放下韩姐的手机,转身走了。
听见韩姐的叹气“哎,现在这孩子啊,怎么火气都这么大,家都有钱了给惯坏了……。”
我怕她打过来吼我,我把手机关了机,再次回到学校公园里的长椅上,点上一根烟,叨在嘴里不吸,任它慢慢燃烧,双手放在后脑勺,向后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成双成侣,看着对面长椅上男女摸来摸去,眼神逐渐迷离,变成了花花绿绿。
“嘿,帅哥。”一个女子的声音,很甜。
我眨下眼,眼前才变得清晰,转过头才看见一个带着眼镜的美女蹲在我旁边,蓝色的女仔裤,白色的毛衣外套,黑色的扣子很好看。身材匀称,高挑,肤色细腻白嫩,不是平胸,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我想了想还是没起来是谁,我才确定我不认识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搭讪中……。
我心情很不好,但是美女总是很难拒绝,即使是拉客的,心情不爽,我也想过去试着消费一把。
“美女,你好。”我强把嘴角拉起,装出一副迷人的微笑,摆出一副绅士的态度说,“请坐!”
眼镜美女坐在我旁边问我“帅哥……。”
“不要问我手机号,关机了,休想有人打通。”我还没等她开口就拒绝了,因为我要是给了手机号天天被骚扰怎么办。
“帅哥刚刚看你一个人……”她刚要说。
“是!一直一个人。”我不等她说完。
“您是不是觉得……。”
“是!”我以为她要问我寂不寂寞之类的话,让她说出来我都觉得脸红,我还是直接回答了吧。
“那您需不需要……。”
“需要!”我心情很不爽,虽然从来没有做过此类的事,但我很爽快的答应了。
“那好,帅哥,单科五百,双科九百六,三科一千三。外赠独家秘密复习资料,给这是我们xx辅导班的联系方式,您现在只需要教100元押金,我赠您这本英语晨练宝典,给你这张收据,可顶一百五缴费,这是我们现在这几天里才会有的活动,机会难得……。”
我怒视着她,听她一句句说完,一件一件把东西从那丑陋的包里拿出来,她看着我的眼神里都是怒火,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能把刚刚没问完整被我打断的问题重问一遍吗?”我怒吼道。
“刚刚我看见你一个人发呆。”她说。
“是,一直一个人”我重复上次的答案。
“您是不是觉得前途一片迷茫,考研压力很大?”
“是!”我重复上次的回答。
“那您需不需要报一个心理知识一起辅导的辅导班?”美女问。
“不需要,谢谢。”我瞪着眼怒视着她的眼,回答道。然后我起身走了。听她骂一句:“妈的,神经病!”
一直在教室老师慷慨激昂的讲课中昏睡了一下午,傍晚时我回到了店,没有换工作装,只是坐在靠门的那张桌上,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酒,自酌自饮等伊人。
我倒是一个不喜欢酒的人,倒是慢慢的也学着喝了不少,因为在这个将要走出父母的安排,一个人接触并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总是酒陪伴我经历过那么悲欢,
我今天才意识到我真的爱上了吕霜,因为她醉酒,我担心,两天不见我接近的崩溃。
我不知道她住在哪,我就在这第一次遇见她的地方等待,我吃她的,喝她的,再不来我可以砸她的。
“渔哥,别喝了,霜姐肯定是最近忙,以前她也不大来不是。”来这打工的学妹蓝妮是个挺好的萌妹子,人长得头大眼大的一脸萌像,不过心里懂得很多,可能是家境不大好,很节省,很好的女孩。
“妮,你说,我为她出点子,搞这店,我有学不上来这给她招待客人,有时候她来,我连朋友聚会都推了就是想陪陪她,我这么爱她,她知道吗?”我喝醉了,找到个能说话的就瞎说。
“爽姐儿,肯定知道,肯定知道,她可能觉得你太小吧。”蓝妮说。
“我小?我都二十一来,我那初中小学的同学都有孩子了,我小,她能大哪去,不就是二十五吗,你说她二十,谁能看出来。”我似乎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开始滔滔不绝。
“不小,不小,我知道爽姐很疼你的,每次发工资,都让我多给你四五百,有时候回宿舍的时候,她都会偷偷站在店门里看着你离开。”蓝妮说。
“真的?”我听蓝妮说完心里想突然从腊月到了五月,到处都来开了花。
“对,霜儿是喜欢我的。是喜欢我的……。”我一口饮掉了背中酒,打开手机,看到好几个备注为霜美人的未接来电。
我打了过去。
“死渔,你在哪?”是吕霜先说,说得很急。
“我在店里,你在哪?”我说。
“我正在往店里赶,还有几里路快到了。”霜说。
“我去接你。”我挂了手机夺门而出,冲着吕霜来的方向跑,边跑边在车群中训着那辆蓝色轿车。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是跑,只是想见到她,提前一分,或者一秒。
我不知道跑过几条街,只觉得时间很长很长,看到好几个蓝色轿车,都他妈不是吕霜那一个,我似乎已经跑不动了,站在红灯前双手拄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已经汗水淋漓,我还没有见到吕霜,难道是我跑错了路,我刚想再打电话给她,却看见她再路对面下了车在冲我招手,那双玉手原来那么好看,我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流下来。刚刚我在迟楞中错过了绿灯,车一辆辆在我与她之间飞驰而过,我在一次次两车之间的一瞬瞬缝隙中看着她,她看着我,红灯60秒变成了漫长的世纪。
红灯过后是绿灯,我们对跑,紧紧相拥在十字路口,我们都只是破涕为笑,未有多言。因为我知道,我爱她,她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