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只有一个,要想新的开始,就让以往归以往,以后归以后。故事继续……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近九点了,既然脸皮已经厚到这个地步了,也就不怕怕再厚一点,今晚在这住一晚也没什么,以后多带点儿东西来看看杨阿姨,人情也是可以补回来,这个世界,就是在你来我往中才变得精彩,独处太久,不会是什么好事。
帮杨阿姨刷碗锅碗瓢盆之后,杨阿姨表示广场舞的时间到了,就去跳广场舞去了。可以说杨阿姨为了给我们创造机会无所不用其极。
以江月的性格,不是想跟他聊天,她就会跟你聊的,我深知这一点。
所以我并没有追着她去聊天,我独自坐在阳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感受着秋叶的微凉,想以前的过往,算未来的时光。
我伸手在口袋里拿出烟,因为在别人家,我总不好守着杨阿姨吸烟,但对于早已经习惯吸烟的我来说,憋这一天已经开始浑身难受了。
当我把烟叼在嘴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火机,换衣服的时候只记得把烟装在口袋,火机想必忘了。
我真转身准备去找,啪嗒一声,一束火苗已经竖在我的面前,吓得我不由自主上半身往后躲了躲。
江月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个很有艺术感的古铜色打火机,火苗在跳动,映出她没有表情的时候就显得冷漠的脸,有点红润。
我深处一只手遮挡着突袭这颗火苗的风,吊着烟凑过去,点燃。
青烟升起,空气变得有些人情味起来。
“谢谢。”我说。
她手指翻弄这手中的打火机,就这么看着我。
我向长椅子的边上挪了挪,给她留出了大半的位置,她便坐在了那里,她的眼神盯着我放烟的口袋没有离开。
我掏出烟递给她,她犹豫了。
“来一支吧。”我说。
她在里面抽出一支,她熟练夹着烟的手指很修长。
她点上烟,轻轻吸了一口,吐出的烟瞬间被一股秋风吹散。
“这个火机是他留给你的?”我说。
“嗯。”她给我最简短的直白的回答。
“你能拿出来,说明你快放下了。”我说。
她单手玩耍着手中的打火机,手指翻动着很是流畅,一看就知道她常常这样摆弄。
“那时候那个人常常这样翻弄他的这支打火机,把烟吸得很有诗意,那时候我跟他学会了吸烟,后来他走了,我也就戒了烟,这支打火机上的包浆有他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江月说。
“我能看看嘛?”我向她深处手,她一定不会拒绝。
她将打火机放在我的手心,看似不在意,我能看得出她的小心。
我仔细的欣赏着这支爬满岁月与两个人感情的火机。
“还一直在等他回来?”我问她。
“一开始是等他回来,后来是等自己放弃。”她说。
“而我恰好出在你愿意放弃的时候?”我笑着看向她。
“如果你不介意一个心里永远装着别人的女人的话,我当时不介意和你多聊聊。”她吸了一口烟说到。
我也狠狠吸了一口,仰起头看着天上的那个人月亮,慢慢地将烟吐出来,我想了很久。
“不好意思,我会介意。”我说到。
“我也会。”她倒是也坦然。
“第三个她,还在你心里吧。”她看向我。
“之前好像已经不在了,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感觉好像她又回来了。”我摸着自己的胸口说到。
“现在不想说?”她问我。
“等我想想。”我回想起和疯女梁雨琪的种种,比起吕霜,她没有那种和我在压抑的生活里用两个人的爱恋来抵抗这个世界的炽热,比起刘晨慧,她没有那种与我在青春里肆意张狂的自由,而我似乎偏偏却记得她最深刻。
是她不凡的身份带给我的遗憾吗?是她时而疯狂时而温顺的性格带给我的不同体验吗?还是她对我欣赏崇拜和依恋的样子给我的虚荣感?还是她原本就敢爱敢恨张狂的单纯吗?
“她,她,她很爱我,但是我们,我们不可能。”我开始讲的时候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因为家庭?”她猜到。
“是的,天差地别,根本不可能。”我说。
“对方父母很在意?”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在意。”我说,“我爱她单纯,也爱她的疯狂,我难以忘却她为我剪了短发穿上白衣的样子;但我们存在着天差地别的见地,我不会融入她的生活,她也不会屈居到我的世界,当我知道她的真正的身份之后,一开始的窃喜的,后来更多的是感受到自己的卑微。”我说。
“你在我面前岂不是也会感到自卑?”江月看着我说,完全不像是在炫耀,而是在陈述事实。
“可能会有一点,但不怎么强烈,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混得一生富裕无忧的。不过你的性格确实强势了一点儿。”我说。
“等你先从我的下属做到和我平起平坐,我便相信你。”她说。
“这算是你和我人生的一种约定吗?”我笑着说。
“不算。”她瞥了一眼。
“她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她问。
“有,我们留了一个厮守终生的愿望,挂在一个老柳树上。”我说。
“用来遗忘的愿望。”我补充说。
她一直听我讲,烟没有怎么吸,慢慢的燃短,烟灰在风中散落,像是在散尽的过往。
“其实我第二次遇见你的时候,开始感觉你挺有意思。明明身上没有什么闪光点,但还是让我感觉你和别人不大一样。”江月说。
“怪不得杨莹对我说你对我有意思,看来是真的。”我吸了一口烟,说到。
“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感觉自己的生活有点无聊,想找个人,让生活有趣一点儿,正好你自投罗网,还是的被玩得起的厚脸皮。”她说。
我看着手中这个“前人”的“遗物”火机,说到:“江月,你想重新开始吗?”
“想过。”江月扔了手里的烟,双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可能犹如以前失去那个人时一样的痛苦与纠结。
我站起身,望向阳台下面,虽然这里没有响着流行音乐的那条街,但还是让我想起我和刘晨慧刚分手的时候我站在宿舍阳台上发呆的样子。
我打开火机点燃它。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冲她笑笑,想必火光下映照出的我也很帅吧。
我把火机合上,火苗熄灭,我甩出的臂膀,将它丢了出去,黑夜会掩饰它掉落的方向,高处会助长它飞行距离,她不可能再找得到它,它也不会回来。
“啊!”江月在那一刻惊叫了一声,冲上来撕扯我,“谁让你丢我东西的?别以为我会喜欢你,一点都不会。”
“要想重新开始,就别守着以往放不开。未来,未来还有好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我冲她大声说到。
江月终于松开我,就这样木然的看着我已经空空的右手,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任秋风,吹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