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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西多和二胖

“我妈说我值五头驴!”山北寨子里面的小丽头扬的像一只骄傲的小母鸡。

也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假没看见西多突然涨红的脸,小母鸡继续说:“我外婆我妈妈出嫁之前都是寨花,我外婆的礼金是三头驴,我妈妈的礼金是四头驴,妈妈说我比她年轻时还要漂亮,礼金要五头驴,你家能拿出五头驴的礼金吗?”

山路崎岖,山地人的货物运输除了人力之外,就只能靠一种神奇的动物——驴,这种动物可以自由的在山路上行走,同时还能负担较大重量的货物,是山地人最看重的财产。

西多家在寨子里面不算穷人,或许还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不过家里面也只有两头驴,其中一头驴的腿还有点瘸,也舍不得杀掉,平时还是可以运些轻点的东西。

拿五头驴当彩金?西多确信,如果向老爸说出这个条件,毫不犹豫被拒绝是肯定的,顺路收到一个大白眼和一巴掌也极有可能。

反过来说,如果有人出五头驴买走西多的话,西多的老爸或许十有八九会考虑考虑。

小丽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乌黑茂密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尤其是皮肤总是白白嫩嫩的,和山寨其它姑娘那种黑里透红的样子完全不同。

自从两年前见过小丽后,西多平日里满脑子都是小丽的倩影,经常有事没事就跑到山北寨子里面,那怕只是远远的看上小丽一眼都觉得很满足。

安排给西多打柴或者收山米之类的活计,经常因为来山北寨看小丽而没能完成,被老爸胖揍了好多次。但西多只要一出寨门就好象管不住自已的腿,自动的走向山北寨。

西多的身体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健壮,箭法也相当准,就算在山里面遇到豹子都敢毫不畏惧的冲上去搏斗,寨子里大人打猎时都开始叫西多同去,差不多都把他当成人看待了。

不过西多只要一到小丽面前就羞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虽然常去山北寨小丽家附近转悠,但却没和小丽说过几句话,反而是小丽妹妹很大方,看出来西多喜欢自已,就直接走到西多面前报出了自已的价码。

没有希望了,西多丢了魂似的在山间毫无目标的瞎转,直到抬头看到太阳快要落山了才突然想起:‘唉哟!忘记要去打柴了,这下子回家肯定要挨揍了!’

西多匆匆忙忙砍了些木柴,故意不砍断粗木旁边的枝杈,这样扎起来的一捆柴看起来比较多一些。而后掐算好时间往家里走:‘最好天擦黑到家,老爸就看不出来这捆柴不够份量,这样就不会挨打。不过也不能太晚,如果耽误饭点的话,几个兄弟能给自已剩下多少饭是一个大问题。’西多边走边打算。

刚走到自家竹楼附近,西多就觉得今天肯定是有点啥事情发生了,不年不节的家里厨房那边居然传来了炖肉的香味。

果然,刚走进院门就看到竹楼的一层客厅处有一堆人,随即西多听到老爸洪亮的声音传来:

“西多回来了,快过来见过你的叔叔和秋子,对了,也不知道秋子和西多谁大?我家西多14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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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胖从小就感觉到自已与众不同。

二胖对温度不敏感,热的感觉还好一些,虽然也不太敏感但与正常人差异不大,但却基本上没有‘冷’这种感觉。

普通人冻得混身发抖的天气,二胖却感觉犹如暖春。对于这件事情,二胖的父母全然不知,虽然二胖很小的时候表现出:大冬天光着屁股就想出门去玩、蹬开被子睡了半夜混身冰凉也从不哭闹之类的事情,粗心的父母也只是简单的认为这个孩子火力壮,偶尔会有非常微小的诧异,并没有感觉到自已的孩子有什么异常。

等到二胖四五岁懂事后,确定自已的身体感觉不到冷的时候,却找不到一个相信自已的人,每次和父母聊起‘我真的不怕冷!’之类的话,总是遭到呵斥甚至是巴掌:“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快把衣服穿好!”,被揍多次后二胖已不再指望能让父母明白自已。

小伙伴们则更是没人相信二胖的话,‘不怕冷’就像其它小朋友宣称自已‘不怕疼’、‘不怕辣’一样,属于被耻笑的对象:

“你显摆啥啊?我也不怕冷啊!你看我穿得比你还少呢。”

“你把雪放身上就说自已不怕冷,神经病吧?”

没有人相信和理解,长大以后的二胖一直认为自已是得了某种病,也没再对任何人说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慢慢的成了二胖心里面最大的秘密,从而使得二胖的性格变得非常孤僻,整个北八寨都没有一个朋友,直到他认识了秋子。

***************************************

南艾山脉位于艾明联邦、狮心帝国和西域圣地三个国家交界的地方,地势雄伟高峻,据老人讲,山脉中间区域的很多山高耸入云,那里的山顶都是白雪覆盖,在最热的夏天也不会融化。

西多和二胖所在的寨子叫山南寨,属艾明联邦亚伦省德林市安西县管辖。

山南寨位于南艾山脉的东北边缘处,山势较山脉中心平缓很多,山南寨附近还有另外大大小小七个寨子,统归一个土司管理,这个土司管辖的八个寨子,大家习惯统一称之为北八寨。

北八寨南边一点还有另外一个土司管理的山地人聚集的地方,由七个村落组成,官称是南七村。

南七村和北八寨是艾明联邦的自治区,正式官方公文中一般把自治区里的人叫做山地人,当然城里人日常习惯用更加亲热的称呼:‘那帮野人!’或者‘那些土老冒!’。

不过优越感是靠比较获得的,对于北八寨和南七村里的人来说,他们觉得自已比南艾山脉中心处生活的野蛮山地人要强很多。

“那帮野人怎么能和我们比,他们还用兽皮当衣服!”寨主爷爷最喜欢说这句话,同时也会抖一抖棉制外衣上面不存在的尘土。

在充分享受了听众羡慕的眼光后,寨主爷爷当然也会满足听众的虚荣心:“那帮野人连麻衣都没有!”

听到这句话,旁边的听众们通常会用手摸了摸自已穿的麻衣,嘴里发出一种怜悯的“啧啧”声音来表示对‘那帮野人’的同情。

棉制的衣服远比麻衣穿着舒服而且可以染成花花绿绿的颜色,可惜就是太贵了,而也只有去德林市才能买得到——安西县城里都没有卖棉制衣服的店铺。

整个山南寨中,寨主爷爷家有两件棉布衣服,寨主爷爷和寨主奶奶各有一件,不过算上寨中小寡妇来历不明的哪一件——据她自称是在路上捡的,整个寨子也只有三件棉制衣服,普通人只有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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