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断寒始终笑着,笑得没心没肺似的。“你大概不知道,做我的朋友是有红利的。我怎么忍心失去你这个红颜。莫不说有那一天,就算有,我也一定会先放手,绝不与你为难。我们,是朋友。”
丁冬忘记了忧愁,时间静止了,心跳静止了,耳畔的风也静止了……
玉断寒不忍心看她再感动下去,调笑道:“我知道你要感谢我,那你就告诉我你的芳名,总不能叫你范叶儿吧。”
“……我,没有名字,除了姓苏,其他的只是一个代号。从我一出生,就冠上那个头衔,从没有人唤过我的名……”
玉断寒含笑的眼瞬间阴郁了,不二庄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竟将她如此扼杀!他,从未如此憎恨过什么,而不二庄是第一个。一切,都为她!
“这样啊……”玉断寒马上调整好情绪,一本正紧地思索着,可总有一种假正经的嫌疑,“那你就自己取一个呗。”
“可以吗?”
“当然可以。”玉断寒十分肯定,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要你高兴,怎样都可以。”
丁冬望着远方,太阳向西方迈进,鸟雀起飞,甚是祥和。
“我一直梦想着摆脱这样一种负担,像鸟儿羽化般,变成一个新的自我,自由翱翔。轻羽,我就叫,苏,轻,羽。”
“轻羽,轻羽……”玉断寒反复念着这个美好的名字,心中溢满了甜蜜,这是他一个人的羽儿。
渐进暮色,两人不得不分开,却依依不舍,相见时难别亦难!
“寒,我不方便带着御风,你帮我送他回去,我已经将你介绍给他了,只要你不给他乱吃就行了。”
玉断寒盯着似乎不太友好的御风,又不好推却,硬着头皮道:“交给我,你放心。”殊不知,这句话带给他惨痛的回忆。话说两人分开后,玉断寒骑着他,御风一路飞奔,一路颠沛流离,害得他几日食不下咽,恶心难耐……
数丈外的大树之后,一双如墨的眸子泛出淡淡的紫雾,俊逸的脸上笼着一片冰霜,褐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刺骨的寒气射向四面八方……
少想辰一路向南,很凑巧的目睹了整个过程,奈何丁冬背对着他,以致他并没有看清她的样子。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怒了!向来不喜怒形于色的他居然为了她怒了!
为什么?她就像一块磁石般吸引着他体内的每一滴鲜血,有如纠缠千年的情结。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咆哮!心在痛,痛的忘记了跳动!
少想辰静静地跟在丁冬的身后,是没有勇气去接近她,去揭开她的面纱。
天已经全黑,月亮也爬了出来,洒下一片银辉。整个树林都被雾气笼罩住了,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丁冬的心中闪出不妙的预感,危机顿生。
刹那间,数十条黑影凌空跃出。不待多言,就已与丁冬战在一处。
能够跟踪丁冬这么久才被她发现,这些人绝对是个中高手,而且具有极强的纪律性,绝不亚于不二庄的死士。
丁冬全神戒备,赤手空拳与众人斗在一处,灵巧的身形在月光下忽隐忽现。即便是以众欺寡,亦不能占得丝毫先机。
为首的黑衣人怒目而视,始料不及,这黑衣女子的武功竟如此高强,这在场的众人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人多势众,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还怕制服不了这个丫头!他挥动大刀,招招直逼丁冬要害。他的眼眯成一条线,预谋着一场阴谋,“如果识相的话就说出苏不二的下落,我可以放你一马。”
“就凭你们几个,想要放倒我,似乎还是天方夜谭,接招!”丁冬毫不手软的回击,顷刻间放倒四人。
众黑衣人杀红了眼,这是他们出道以来的耻辱!竟然在一个女人手上讨不了好处。
他们互相交换了眼色,反攻开始……
余下的十几人迅速摆开阵势,分列两层向丁冬包围在内,又有六七人借助下层人之力,飞至他们的肩头。
丁冬冷笑一声,“金钟阵,两百年前喃乡子所创,早已失传近百年,竟被你们学去了,可别让我太过失望了。”
丁冬挑起地上的长刀,左右开弓。左手逆行刀法,意在防守;左手使风雷刀法,意在快攻。双刀齐下,如暴风骤雨般,狠狠地扫向金钟铁壁。
本是极为猛烈的攻击,却如细雨入海,泥沙入丘。
金钟阵最大的优点是互补攻击策略,它分为两层的原因就在于此,方便进攻,后退,再反攻,黑衣人飞快的转变方位。
一时间,丁冬的绝世武功竟无半分有用之地,节节败退,只能勉强保持自己不受伤害而已。
丁冬不停地搜索应对的方法,一时间若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黑衣人乘胜追击,数十个彪形大汉围攻一个纤弱女子,任谁看了都会为她打抱不平。而只有身在其中的黑衣人才会感到,这个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震慑之气,不容他们去松懈半分。只有步步为营。
金钟阵犹如一面铜墙铁壁,丁冬感到快要窒息一般。
俄而,一阵清风吹过,丁冬的嘴角闪现危险的笑……
丁冬凌空一跃,丢弃手中的双刀,双手缓缓举起,从两侧化为抱月之势。她的手指呈现最大的张角……
这,这是什么招式?暗处的少想辰睁大双目,他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这一招……天罗地网!
半年前,丁冬与亢宿一战,他亲眼目睹了天罗地网,被它巨大的杀伤力所惊住,于是,他开始欣赏那个叫丁冬的女子……
根据他所知道的,不二庄的四死士各有自己的必杀技,分别为排山倒海,千斤搏击,霓虹雨衣,天罗地网。这四招都是一脉单传,仅由上一任死士口传,绝不会流入他手。
而她,居然会!
无尽的碎叶被怪异的强风卷起,刹那间,风势愈大,飞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