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想走就走吧,你怎么也得让我死之前和颜月见上一面不是。”清芳已经看出了17的心事。
“可是,姑姑,我已经喜欢上了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我留恋,而且,你年纪也大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继续担着这么大的担子承担这一切。”
“放心好了,这次你来这一个月,没少教授那些小童医学知识,他们如今已经有了大的长进,另外,我有心儿帮着,没什么打紧的。”
“姑姑,难道你真的就不想出谷吗?”直觉上17觉得,清芳姑姑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她虽然长相并非绝色,却有着一种雍容华贵的超然气质,又是国相之女,如果17猜的没错,她很可能是当年北狄国的凝庄皇后。17虽然对待药王谷之外的一切不甚了解,不过对待这几国的历史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凝庄皇后本事丞相之女,帮助皇子燕邵青夺得了江山,后来无故失踪,燕邵青在凝庄皇后走后从未立后,直到现在。如今北狄国的夺皇位之争和南燕国相比有过这而无不及,老皇帝们都要相继退出历史舞台了,只是,即使是谢幕也总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丫头,依你的聪明才智,肯定猜到了我是谁了,本来我是无心过问外界凡事的,但是你却告诉我,如今他已经病重了。没什么放不开的,如果可能,你帮我把这个东西还给他,顺道将这封信也交给他吧。”清芳姑姑口中的他就是当今北狄国的老皇帝燕邵青。
17知道,有些事情,即使自己很想知道,但是也要考虑,当事人是否愿意将不愿提及的过去再次细数。不过清芳姑姑还是将她与燕邵青的爱恨情仇一切的一切都告诉17了,又是一场错过的悲剧,17听罢后,对于爱情又有了重新的认识。当我们还年少的时候,感情就是感情,就是那么纯粹和深刻,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利益与名利一切的一切,都会让曾经相爱的两人渐行渐远,没有一个男子会不爱权势,母亲和清芳姑姑的故事,都应证了这一点。
17将心中的想法都向冷炎倾诉了出来,冷炎只是沉默,仿佛是一种默认,这让17心中仅存的希望都破灭了。
“冷炎,你实话告诉我,难道所有的男子真的就全部都那么渴望权力吗?”
“17,我只能说,没有权力,一个男人怎么来保护他心爱的女子呢?”
“可是,如果那个女子不需要男子有权力,就是希望他陪着她呢,这个男子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权力吗?”
“17,我很开心你愿意将清芳姑姑的故事和我分享,可是我要告诉你的就是我的真实想法,如果没有权力的保护,在那样的环境下,根本是不可能抛开一切去享受生活的,女子有时候会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和浪漫,但是,在皇室之中,是不允许有幻想和侥幸心理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离开的,如果燕邵青从那个位置上下来,那么注定接下来上去的人,一定会对他赶尽杀绝。”
“那为何还要娶那么多不爱的女子?”对于冷炎的想法17真的不能苟同,为何他们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既然两人就是为了相爱,最后却爱而不能,那么当个破皇帝又有什么用呢。
“权力制衡吧,皇室都是那样。”
“冷炎,我问你,你若是燕邵青,你真的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吗?”
冷炎没有立刻回答17的问题,17知道,即使冷炎接下啦说出了令自己满意的回答,那也是违心的。
“别说了,我饿了,你去帮我做个叫花痴。”17不想让他人勉强来同意她的观点,看来,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是大相径庭,无论多么相爱。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事就会悄悄的从心底钻了出来,此刻它已经被沉淀了好久,所以,突然的细数和沉静,都让人夜不能寐。17突然怀念起来苗心儿的聒噪,如果离开了,就没有这样一个简单快乐的人陪伴自己了。前方等待17的究竟是什么,17无所适从,她只想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爱自己的父母,有爱自己的相公,可以有一个空间让自己去经营自己所爱的一切,去爱身边每一个给与自己爱的人。可是,从17有了记忆以来,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没有父母,没有身份,虽然拥有了一切,但17知道,最后她都会失去。
冷炎、无名、龙泽他们三人跟着自己,17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是自己又能给他们什么呢。谈到感情,17其实也并非是木头人,她懂得感受爱,也懂得回报爱,可是有些情债她是还不起的。实话说,曾经17以为自己是懂得爱情的,所以她义无反顾的爱上了秦羽,不顾一切,有时候甚至丢失了自我,可是到了最后,却突然发现,这样的爱情不是自己想要的,已经不是一份纯粹的感情了。
今日与冷炎的的谈话,让17又再次警醒了起来,17是有些自私的,她曾经想过,不回应他们当中任何人的感情,或许是最好的相处方法,因为17不想失去他们中任何一人,但是听了清芳姑姑的故事和冷炎的观点,17终于知道了,做不成爱人是做不成朋友的,冷炎、龙泽、无名,都是佼佼者,都有自己的骄傲,他们是不会因为爱情而有任何妥协的,也就是说,如果自己选择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就意味着,要失去其他人的友情了。
为了爱情而放弃友情,值得还是不值得呢?17现在不明白,也许这二者并非是冲突的吧,或许有一****终于弄明白自己爱的究竟是谁,在爱的引导下,她毫无顾忌的选择自己的所爱,也许她一直都没有爱上他们中任何的一人,对他们只是友情或者是亲情,那么就祝福他们早日找到他们的红颜,自己会从心底为他们祝福,只是现在,17不知道,接下来的旅途还会发生什么,自己的心,究竟偏向谁更多一点呢?
正在17沉思的片刻,龙泽其实早就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仔细看着她,享受着二人之间难得的宁静。17自从治好了寒良体质,出落得越发好看了,以前总是惨白的小脸蛋,如今看起来红润不少。她也成熟了很多,不再有没有意义的仁慈,懂得了江湖险恶,知道了什么才是生存的意义。
“丫头,是不是在想明日我们就要离开了,心中有些不舍?”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龙泽,着实让17吓了一跳:“龙泽,请你以后突然出现在人的背后,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我跟着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我只是想在这里看看风景。”
“龙泽,看风景也没有你这种看法吧,这里只有一颗树,你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我的风景不是树。”
“莫非你是来看地上的杂草的?”
“我看的倒是像是草,对,顽强的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可是,这株小草在我眼里,却比任何花儿都美丽。”龙泽突然十分认真的对17说道。
是个傻子都应该知道这个时候龙泽在暗示什么了,17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龙泽,害羞的往后躲了躲,碰巧就靠在了树上。此刻,顺势龙泽就用双臂圈住了17,故意对着17暧昧的吹着热气。
“丫头,你长大了……”龙泽在暗示17,她已经懂得了爱情和****了。
“龙泽,你,你烦什么神经啊,快退后,我要回去收拾明日离开准备的东西了。”17借故想要脱身,因为她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怎么了,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脑子一片空白,脸灼的发烫,想都不用想,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一定是红透了。
“17,告诉我,我的心,你懂得,对吧?”
17此刻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
“我,我,我不知道。”
龙泽抓起了17的手,放到了嘴边,轻轻的吻了上去,别样的触感像是电流一样流遍了17的全身,17感觉到了麻麻酥酥的感觉,甚至是呼吸,都有些停滞,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
“17,我龙泽,虽然曾经不可一世嬉游人生,可是自从认识了你,突然我意外的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改变了,这种改变曾经让我十分苦恼,因为我把那个潇洒的龙泽丢了,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找到了一个有血有肉懂得什么是爱的龙泽,这样的龙泽有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因为他有了他在乎的东西,他可以抛弃一切,可是他只是不能没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他最爱的,你。”
17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龙泽居然对她表白了,而且如此的深情,如此的饱含真情。面对龙泽充满期待的眼神17都不知道该怎样说出拒绝的话,还是,心中也许就没有想要拒绝。
面对17的沉默。龙泽并没有着急的催促17回答:“我知道,也许是我的表白太过突然了,不过,我相信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吗?17,我等你,等你的额回答。”
因为龙泽一番话,让17的心乱上加乱,心神不宁。晚上,苗心儿也看出了17的异常。
“圣女,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啊,是因为要离开心中十分难过吗?我说过,待我帮姑姑打理几天,我就出去找你,你知道,其实我在这里也是呆不住的。”苗心儿此刻正在帮着17收拾明日离开要带着的东西。
“心儿,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圣女有了喜欢的人了吗?是冷炎还是无名?”
“为什么你说是他们两个?”
“他们都长相英俊有能力而且为人正派,对你又十分的好,我一直都希望你从他们二人中选择一个呢。”
“你看的出来他们二人喜欢我吗?”
“圣女,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的,尤其是那个冷炎,简直就是对你寸步不离,你都不知道,好几次我都发现,他在你背后偷偷的看你,那个专注的神情,简直就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对你的爱慕绝对不是一丁半点的。再说那个无名,虽然他为人和善,总是宠辱不惊的,也不参与争论或者是常常引起你的注意,可是我看的出,他好像是在刻意控制着自己,所以,我倒是猜不透他,不过他很在乎你是肯定的。”
17没有想到平日里神经大条的苗心儿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见解,看来最傻的原来是自己啊。
“圣女不必奇怪,我毕竟行走江湖时间比你久,当然察言观色已经成了习惯,而且有时候有些事情啊,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关于感情,我可是比你有经验的圣女,其实我还没有跟你讲过我的故事呢,在中原,我也有一个追求者呢,只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什么,你也有追求者,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苗心儿的故事吊起了17的兴趣。
“好了好了,我就把我心中的小秘密告诉你好了,不过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是这样的,有一次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对方人太多,我一时还真的应付不了了,最可恨的是,其实我的见义勇为是个圈套,那是对方设好的圈套,来骗我这样没有江湖经验的侠士,所以我就被一群土匪抓了起来,他们准备将我卖到青楼去。虽然我有武功,可是也着了他们的道,所以就被他们带回山寨去了。里面的人好粗鲁,满口脏话,我都绝望了,已经认为这辈子算是毁在这件事情上了。”
“这种心情我懂,对于这些土匪一样的人,既是觉得他们可恨,又觉得他们可怜。”
“圣女,你怎么了解我的感受,就是这样的,当时我对他们就是这种感觉。”17心想,这个苗心儿和自己还是有很多地方相似的,最起码被拐到山寨就一样,只不过自己是被龙泽给威逼进去的,龙泽……17的心又不由得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愫,她自己也说不清。
“本来以为那个山大王是个长相丑陋凶狠的男子,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他要是有什么非分的举动,我就和他同归于尽。没有想到,一个极其俊秀的男子出现在了关着我的房间里,他告诉我,他就是山大王,而且还要放了我。我哪里相信这样的人会是山寨里的霸王,在我的追问之下,他才告诉我,他是绝煞门的七煞之一,智囊辛奇。”
“绝煞门?什么门派?”
“绝煞门是个比圣女你呆着的药王谷还神秘的地方,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江湖上关于它的传说也很少,但是很多江湖中的大事都有它的参与,它总是能左右一些江湖大事。当时得知山霸王是辛奇,我开心的不得了,圣女,你不知道,我闯荡江湖1年多都没有见识到一个江湖中的大侠,都是些招摇撞骗之辈,后来我才得知,辛奇已经将真正的寨主杀了,他伪装成庄主,打算将这些人慢慢解散。后来我们一拍即合,就开始了周密的计划,后来功夫没白费,真的说服了这些人回家种田,过百姓的日子。”
“接下来呢?”17猜想下一步苗心儿和辛奇的故事一定会有大发展的。
“没有接下来啊,然后他就走了,我也开始寻找圣女你了啊。”
“什么?就这样就完了?”
“不然呢?圣女你以为所有人的邂逅都得惊天动地啊,现实啊,就是擦家而过的灿烂,这就够了。”
“苗心儿,你脑袋用什么做的啊,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示意的话。”
“是辛奇教我的。”苗心儿娇羞的低下了头。
“那这么说,辛奇和你一定关系匪浅啊,你给我讲的都是铺垫,重点呢?”
“我说圣女,哪里有重点啊,我的重点还没上演呢,重点就是我还要接着找完你之后,再去找辛奇呢,找到了自然重点就来了。”
看着苗心儿满怀信心的憧憬,突然17自愧不如起来,曾经那个敢爱敢恨的自己哪里去了,怎么现在都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总是固步自封顾虑这个顾虑那个。
“苗心儿,以后不要总是圣女圣女的称呼我了,目前来看,我这个圣女还有的学呢,以前总觉得你有点傻,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什么?”苗心儿听了17的话震惊的站了起来:“在圣女眼里,我一直是傻的?”
“对不起啦,曾经有那么几次,我是这么想过的,你确实有时候行事过于冲动了,对吧?”17尽量讨好的对苗心儿说道。
苗心儿此刻心中的苦闷真是有口难言,居然让自己最喜欢的圣女认为是傻的,看来历练还是太少了。
“圣女,你实话说,我哪里让你觉得傻啊,我马上改。”
真是被苗心儿问住了,仔细想想,17突然发现,其实苗心儿也不傻啊。
“这个……心儿,我错了,你不傻,我傻。”
“圣女,你不要这么说,你是见过最聪慧的女子了,你放心的对我提意见,我一定听你的,你现在就是我学习的榜样,崇拜的对象。”
“啊,你崇拜我?为什么啊?”
“当然是你的智慧和本领啊,这些我都欠缺,所以,圣女,到时候我找到辛奇,我们的所为重点,还得你帮我搞定呢。”
“你的意思是,你对辛奇,是单相思?”
“也不是啦,是他们绝煞门规矩太多,他说不想耽误我,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所以……”
经苗心儿这么一说,17还真的对绝煞门有了兴趣,到底是个什么组织,看来江湖上出了药王谷的神秘与莫测,也有很多后起之秀引领风骚啊。
“只可惜,我得留下来陪姑姑,不然我就可以和你一起闯荡江湖了。”
“心儿不必留下来陪我。”正在此际,清芳姑姑来到了17和苗心儿的房间。
“17,明日你就要离开了吧。”
离别总是伤感的,17不想让这样的感触打扰了这几日美好的记忆,17已经决定,以后找到了母亲,她就带着母亲回到苗疆,好好建设这片土地,让这里的子民都过上富足的生活,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圣女。只是,现在她还是要离开。
“傻丫头。”清芳姑姑将17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年轻人,总是要闯一闯的,我就是性子过于淡薄,才导致与世无争,少了很多该有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这样的结果并不好受。傻丫头,你要出去见识了世界的精彩,才会踏踏实实的享受苗疆这样的安乐生活,没有有所经历,注定你是呆不住的,你母亲颜月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