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看我要出谷了,你打算怎么做?在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开心难过,好多好多,可是终究我们都要离开,不是么?明日见过无风的师父,我打算马上就离开,寻找母亲,仿佛我已经感到了她对于我的需要,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日日夜夜盼望着她的女儿长大成人,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快乐的天使,她每天充满了欢笑,她热爱身边的每一个人,是个善良聪慧的女孩。如果让母亲知道了,我在谷中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又会多么的自责。父母亲的爱是最伟大的,冷炎,对吗?”17的自言自语伴随冷炎度过了这个最黑暗的夜晚。
当破晓和月牙交替的瞬间,一直沉默无语的冷炎终于开了口:“我跟着你,保护你,可以吗?”
17知道提出这个请求,冷炎是下了多大的决心,17知道此次出谷也许自己永远不会回来,17也知道如果拒绝,对于冷炎究竟意味着什么。
“好啊,我们一起,去笑傲江湖!”17的话让冷炎冰冷的心顿时注入了阵阵暖流,他本来害怕17会拒绝自己,如今看来,17心中真的是有自己的,还是因为父亲临终前的一番遗言?
再次回到萧焕之的房间,曾权一脸阴沉,其余的人也都讳莫如深。
“无风呢?”17现在已经开怀不少,既然要离开了,就把一切的不痛快都放到了这里,最重要的是快乐。
“半仙已经到了药王谷,我们只知道无风突然说他师父来了,然后他和他的师父就一起消失了,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们,另外,萧焕之的尸身也没有了。”无名在一旁解释。
“哦,无风不在就让他忙吧,今日来我是为了离谷的事情,曾叔叔,如今药王谷局势已定,我想是时候出谷寻找母亲了。”
“对啊,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我同意你的决定,可是丫头,你都没有和曾叔叔好好相处几日,这么快就要离开,曾叔叔有些舍不得你。”
客套几句后,17就回去收拾行装了。谷中的一切如今看来都让17觉得既是陌生又是熟悉,此次离开,冷炎是一定和自己走的,还有营主无名,还有无风,这四人行可越发有趣了。
“把这个放进去。”一旁同样在收拾行装的无名递给了17一个红色的包袱。
“什么东西?”
“不用你问了,你装着就是了,你会用的着的。”
“不会是银票吧?你也太俗气了吧,我的银子够用,冥羽给我拿了不少呢。我知道,也许出了谷咱们就得各自分开了,你自己也多备着些吧,听他们说,江湖上无钱寸步难行呢。”
“不是银票,你这个丫头,让你拿着就拿着吧,这些事情,让我怎么好开口。”
“你究竟给我拿了什么啊?”17打开一看,目瞪口呆。
“无名你什么意思?干嘛给我一整包袱的肚兜?还有,这个硬邦邦的布袋子是什么东西?”
“你凶什么啊,我和你相处这些日子,发现你根本没有作为女子的常识,出去后会为此吃亏的。以前你在火营和流云他们一群混小子相处,根本没有男女之防,你平日里从不穿肚兜吧,这样长此以往对女子的身材发育是不好的,而且,而且我发现你还未初潮,这个布袋子,是用谷中药材浸泡过得,具有清香和镇痛功能,不信你闻,真的有香味的。”无名说着把东西就拿到了17鼻子前。
17快要崩溃了,她是从小生长在谷中不经人事,可是身为一个精通药理的人,她不会不知道这些基本的常识。自己一直不穿肚兜是懒得像其他女子一样束胸,那样练起武来不甚方便。关于初潮,自己可能由于在试药坊呆的太久受到了药材的影响导致体质微变,这也是17心中一直担忧的问题,可是除了自己,无名还是第一个八卦到关注自己这些问题的男子。
“谢谢你的好意了,没有想到你了解女子如此全面。”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大部分时间在谷中,只有外出做任务的时候才有机会离开,我去哪里了解你说的那些?”
“无名,你这么说,这可不是不打自招了吗?你去谷外了解了哪些?”
“你,你简直不是女子。当年萧焕之派我和冷炎出谷做任务,当时江湖上有个红娘子,颇有姿色,趁着我与冷炎二人年轻无知欺骗了我们,那件事情成为了冷炎此生的奇耻大辱,所以他才立志实验出了最厉害的****报复那个毒辣的女子,我也是那个时候不小心看了女子的身体,才知道女子穿了肚兜才好看。”无名自己越说越心虚,最后默默无言了。其实是他最近总是梦中见到17穿着红色的肚兜靠在自己的怀里,腰肢那样妖娆柔弱,朱唇那样润泽饱满,双眼脉脉含情的与自己神情对望。
“冷炎,你怎么来了?”17望着无名身后一脸阴沉的冷炎。
“我从那时就说过,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你是怎么承诺我的,无名营主?”
“反正也要离开了,我懒得假装,我就告诉你吧,冷炎,我从来就是个大嘴巴,藏不住话,当时我们虽然约定,可是并没有发誓啊。”
无名突然的毫无掩饰,让冷炎狐疑的望了他许久,猜测他的变化源自于何。
“你不用奇怪,我看你本来也是个随性的人,只是掩饰的久了就不会微笑了吧,同样身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你的感受我都深有体会。现在要离开了,你终于可以放下一切,我也可以放下一切了。”
“冷炎,你不要和他计较了,你种****的事情,早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是吗?”
“你知道?”冷炎震惊的望着17.“当时你拿着极乐可是用我做的实验,你当真以为我当时昏厥过去没有听清你和秦大哥的对话吗?”
听罢冷炎满脸通红的离开了,17也不知道这趟他到底找来要说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走了。
“你那些火营的伙伴,这次好像由于药王谷的变化有大部分都要离开了,这次药王谷解放了不少人呢,中午会有欢送仪式,到时候你不去和他们道别吗?”
“是吗?流云冥羽他们不留下继续求学了吗?”
“如果可以走谁愿意留下呢,很多两堂的弟子都想趁着此次机会离开,没有了师兄师姐的教导,你倒是让他们去哪里求学啊?”
“难道青城和风华他们也要离开了吗?”17心中想着这场集体大解散带来的欢喜与忧愁,不由又有些难过起来。
告别的感受总是难以描述的,看到此次参加誓师大会的名门大派都收拾好了行囊,带着各自的孩子,以及两堂之中大部分弟子也都收拾好了一切准备离开。17一时都不知道该和哪一个道别了。
“流云,九南峰叔叔,你们要回暗剑山庄了吗?”
“是啊,如今药王谷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流云留下也学习不了什么了,不如回到山庄帮我打理事务,是时候让他成长了。”
“17,等我两年,两年后帮助父亲处理完了一切,我就陪着你闯荡江湖。”流云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也一样,此次和父亲准备去开辟外藩地带,如果可以帮助父亲将商号扩展到了外藩,我就可以向父亲申请离开一阵子来建立咱们当初设想的江湖逍遥派了。以后你没有银子,在外藩我也能帮你了。”冥羽也赶忙向着17保证。
“你们本来就该回去帮着家里打理了,长大了当然要承担起男子汉的责任,我支持你们,再说了,等到你们有了江湖地位和势力,我出去闯荡岂不是有了靠山,谁还敢欺负我啊。”
“没关系,他们不行还有我和姐姐呢,咱们火营的这批药王谷最后一批弟子,各个都是身家不凡呢,随便出去闯荡都能靠的上,比如你有困难可以来月谷找我们啊,朝廷中的事情还有雪宁的父亲呢。”不待婉儿说完,宋星辰出现了。
“还有我,我们暗门可是遍布各地,你想找什么人啊,报什么仇啊,我给你打折,包你满意。”
“宋星辰,你可真是小气,自己人还要钱?你们暗门穷的要死了?”
自然两人又是开始冤家般的争吵。
“青城大哥,你也要离开了吗?”
“对啊,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在这里我已经收获的够多了,是时候历练了。我打算去京城参加会试,拜访一些名门大家,好好开阔眼界。”
17知道青城一直以来是个追求诗情画意的男子,他的学识完全可以胜任做官,他的才情也一定会让京城文人惊艳。
“青城大哥,以后我会去京城找你切磋的。”
“哈哈,17的本领我知道,咱们到时候可要继续把酒言欢。”
17见风华搀扶着诸葛希坐上了一顶华丽的轿子。
“那是风华陪着诸葛希回王府,我也是才知道诸葛希原来是个王爷,此次去京城,我就打算投靠他的。那些侍卫是来接他的。对了,他有信给你。”青城拿出了一封诸葛希的亲笔信。
“青月小丫头,知你去寻你母亲,我请你务必要带她来看看我,或者将她的消息告知,无论天涯海角我定去寻她。我知你了解我与你母亲的故事,看在我已是一个残疾老翁的份上,一定让我完成了多年未能圆满的夙愿,解除我与你母亲的误会。
另外,十年之前的誓师大会你母亲被掠走后发生了什么,以及这些年萧焕之重新组织火营和江湖大派究竟筹谋什么,这些秘密如今除了当事人只有我知道,所以,如果你想要答案就一定要让我和你的母亲见面。”
诸葛希的信内容不多,无非围绕着一个主题,那就是要见到母亲。开始用情感想要博取17的同情,让17好帮他完成心愿,如今又是用秘密的答案来诱惑17,真是用尽了所有的方法。
没有想到最先离开药王谷的反而不是自己,而是这些五年前来到的江湖子弟。17不知道对待药王谷的变化龙泽是使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人毫无疑问的信服任何说辞,也许真的是龙泽的本领大,也许是江湖儿女的智慧告诉了他们,装作不知远离这片是非地是最重要的。
送别众人,面对空荡荡的药王谷,17突然觉得静的可怕,谷中留下的是什么,就是一批批难以离开的药人,因为他们已经丧失了生存能力,还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奴仆,他们不愿踏出这片天然的屏障,因为这里的庇佑,他们才能躲避外面仇人的追杀,躲避外面也许更加尔虞我诈的世界。
“冷炎,他们离开都能顺利通过瘴气林吗?””
“这些他们早已安排好了,刚才无风找你,我们也该准备出发了吧,明日我们就走。”
17一直想要认识那个传说中的半仙,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看来半仙可能打算和自己见一面。
“半仙呢?”17十分意外为何满怀期待的她只看到了无风一个人。
“他走了,师父老人家不愿意过多停留。”
“他不想见见我吗?就这样走了?我还是他徒儿的女儿呢。”
“17,你杀了他的亲侄子,难道还指望他对你有什么好感吗?”
无风责怪的语气和从未出现过得愤怒表情让17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了吗?”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们恨的那个人,也许只是我们心中的一种臆想。出了谷你就去找你的母亲吧,我累了,既然你身边有很多人陪伴,我也不必多此一举非要送你到颜月阿姨身边了,我觉得颜月阿姨也会理解我的。”
“萧焕之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为何现在还来责怪我?我一点也没有觉得杀了他是错的!”
无风突然格外郑重的对17说道:“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你其实是错的。”
“无风,你别走,我还没说完话呢,周子轩去哪里了?”
“他和师父走了,去哪里你不必知道。他也拖我告诉你,以后他想你了自然会找到你的。”
17突然发现,自由的获得有时候就意味着你会失去更多。
“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马上自由了,难道不开心吗?再说了,以后你即使想你那些火营的朋友,还是可以去找他们的呀。”无名来安慰17。
“你什么都不懂,不要随便插嘴,你根本不了解那种感受。”
晚上,曾权再次将17等人请到了一起,算是最后的一次告别。
“丫头,我本想和你一起去找颜月,但是由于知道她中了毒,所以我只好留下来研制她中的毒药了,萧焕之不知道将华生藏到了哪里,我已经翻遍了整个谷都找不到,所以你还是快点去知道找到颜月,因为我不知道她现在的中毒情况,很担心他耽误病情。”
“曾叔叔,十年前的誓师大会,是你将母亲偷送出谷,你还派玉梦跟着母亲,可是为什么你没有离开药王谷跟着母亲一起离开,然后根据母亲的病情研制解药?”
“这个,哎,其实那个时候你的母亲由于被关的太久,已经被流觞完全的侵蚀了,我只能控制她一部分的毒性扩散,流觞已经让你的母亲在当时完全爱上了萧焕之,她其实是不愿意走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带她出谷是受到她极力反抗的,我只好将他打晕,然后回到谷中等待时机偷取解药。偷到多少,我都会让我布在谷中的暗卫无息送给玉梦,然后给你母亲服下,她才能一点一点的变得清醒。”
和曾权第一次坐下来踏踏实实的吃顿饭,并没有之前17想象那般的温暖,反而是让人有些不安于尴尬,因为无风摆着一张臭脸,而龙泽在见到自己之后的震怒一直持续,无名奇怪的申请,只有冷炎还能和自己有所互动。
“对了,无风,既然出谷就要分开了,我想问问你,你把秦大哥送去了哪里?”
“我把他放到谷外的一个小镇子上了,那里有个最有名的悦来客栈,他就在那里。”
“无风,你不打算和这小丫头一起走了?”一旁盯着17不放的龙泽说道。
“嗯。”
“那好,曾老头子,我来护送你这个丫头,你看怎么样?”
“龙大侠的功夫老夫可是见识过了,你若不嫌弃麻烦……”
“不必了,听说龙大侠从来都是来无影步去无踪,嬉游江湖笑傲人生,我怎好因为自己的私事劳您大驾,我身边已经有了冷炎和无名保护,已经够了。”
“不要这样说,我也总是听说过天修真人颜月的故事,说来她和家母曾经也相识呢,我怎么也想见见我这个阿姨啊。”
17见不好推脱,只好等着出谷以后再拜托他,17已经想到龙泽会怎样的报复自己了,因为此刻他炯炯发光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心中在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