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快拜师!”丁一提醒被黑白武士口里流出的一些深奥词句听懵了的闻赋贤。
“哦哦。”反应过来的他立即就跪到他面前,口里叫着“师父。”
跷着二郎腿的中年男人只顾往自己面前的酒杯倒入暗红的液体,根本不理会有一个人对自己跪下。闻赋贤感觉受了很大的侮辱,要不是丁一和老董在之前一再叮嘱万事必须忍、用忍来表示诚意的话,他想站起来损他几句立即离去。
“丁一,我觉得我更应该收你为徒。”中年男人晃动着杯里的红酒,看看,递给丁一,随后站了起来,仍不理会跪着的闻赋贤,向阳台方向走去。
丁一接过酒杯也紧跟其后,到了阳台,对他指指的藤编椅坐下,微笑着说:“还是收他的好,在商来说,他是一张白纸,可以随你画,我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我收徒弟的要求不是要听话。”
“我明白,但他确是可树之材,你不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有一天,他会是你骄傲。”
“培养他,得三年,而你,三个月就够了。我的骄傲不是来得更早?”
丁一举杯跟他的杯轻碰,婉转地拒绝:“承蒙先生看得起我,只是,我一介女流,最终的归宿不是在商,会浪费了先生的才华。”
“你自身的才华早已掩盖不住,你很聪明、敏锐,我故意将话说得不明不白,你也能从中断章取义,还正好取到你需要的应允。难怪闻氏在你手里,跟闻先生在时毫不逊色。”
“我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所以,现在想让先生你好好培养赋贤,我好把闻氏这副重担交给他。我比较喜欢当家庭主妇,相夫教子才是我的终极目标。”
他轻笑,“放心,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拒绝收他。只是,他要依照我的规矩,三年,三年之内不能离开我规定的范围,也不能见他的家人,包括你。”
“我现在知道商祺为什么没有参加他哥哥们的婚礼了。”
“如果做不到,我随时会赶走他。”
“但你总要让我知道他的消息吧?”
“这个当然,不过通常只有两个字‘很好’。”
“两个字就足够了。”
“还有一点,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他是我徒弟。”
“没问题。”
“你很爱他。”
“是。”
“你的爱会让你很沉重。”
丁一笑笑没回答,也没辩解自己所说的爱与他所说爱并不是同一种爱,自己与闻赋贤的关系,他是迟早会知道,但不是现在,更不是现在从自己嘴里说出。而他似乎早已洞悉一切,意有所指地说:“现在也许你还不明了,三年时间,是一个考验,你对他的心不再如前。”
“我不懂。”
“以后你就会懂了。”
“先生,既然你答应收赋贤为徒,他就要遵守你的规矩,我现在就跟他告别,之后,三年内都不会见他。”
“告别会让你俩都不舍,不用了。不过,你不见他,却是可以来见我。有什么需要,打个电话。”
“谢谢先生。”
闻赋贤仍在原地跪着,偶尔扭头看看他们,太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想起来,又记起丁一的告诫。
高人都有折磨人的习惯?那些武侠小说里不都是这样,要拜哪个高人为师,不管是冰天雪地还是狂风暴雨都要跪科纹丝不动,最后体力不支倒地,醒来,就是某高人的徒弟了。难道我要让这幕在现实里上演?不知商祺那时是怎么哄得他收下他的。
“起来吧,贤!”
谁?谁叫我叫得这么亲切,声音却是陌生的。不对,声音也有点儿熟悉,只是听得不多。沉思中的他抬起头来,却不见丁一的身影。
“她呢?”
“你问哪个她,你老婆还是闻氏的丁总?”
“都一样。”
“她走了。”
“她把我一人丢下,走了?不会的,她没这么不讲义气。”闻赋贤起身就要去追。刚站起,一个趔趄撞在茶几的角,腿一软,又跪在了地面,再想起,才发现跪得太久,双腿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三年内,你不能见她。”
“为什么?”
“规矩。”
“规矩?”闻赋贤不解,更是不满,坐在地面挥动拳头,大声问:“你凭什么限制我?”
他不为他的怒气所影响,仍端着酒杯晃动,轻描淡写地说:“因为你已经是我徒弟了,这也是她希望的,但愿你不要辜负她。”
她的心意,他哪有不明白的,无力瘫软坐下,闪着泪光像是在跟自己说:“她走时再怎么也应该跟我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