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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警示录:四个疯子的故事(1)

生活中绝大多数人都在“竭尽全力”将彼此整疯整死,这是对智慧的讽刺。

我们每个人都想追求天堂,很不幸的是,大多数人都掉进了地狱,就算没掉入地狱的,也在红尘中被折腾得九死一生。

我搜集心理问题个案已有三个年头,其中最优秀最令人振惊的就算这四个疯子的故事了。你读完这个故事,心一定会流血!

那是一个春天,我来到一个叫“人间仙景”的精神疗养院。疗养院三面环山,山青水秀,山坡上长满了百花,空气中夹杂着奇花异草的清香。真是好地方!好地方却是用来关“疯子”的。

车将停,该院院长带了一个白大褂、漂亮、发育得很好的女助理等在大门右边。车在停,院长和女助理笑着匆匆向我们小东走近。由于电话中我与院长早有亲切通话,我们一下车,院长的热情就从脸上手上看得出来。

我们随同院长来到他的办公室,办公室朝阳,十分干净,院长和他的护士又是倒茶又是陪笑。只不过那笑颜显得有点生硬,那热情有点儿过。我是搞心理的,我想,一个长期与100名疯子打交道的人,他没有疯就算不错了,他的笑和热情也许是来自于对真正人的生活的渴望,也许他们早已厌倦了这个职业。

我们稍事沟通了几下,由于我内心的兴奋站了上风,院长只好陪我首先参观,我们向办公楼左边二百米处的近十排整齐的房子走去,这一排排房子里显然都是关的精神病患者。

刚出门的院长对身边的女助理说:“你去电脑里准备一下这些病人的资料,顺便通知一下食堂弄几个像样的菜,中午我们好好喝几口。”助理发育得很好,妩媚地瞟了一下院长同时温柔地应了一声“好的”后便向她的办公桌走去。凭我的直觉,院长与这个助理关系暧昧。这种地方不暧味怎么过?!我理解。

院长带我沿裸石小路朝最南边的第一排房子走去,边走边介绍道:这里最近共关了108名病人,进进出出的时常有,前几年一般都只有几十个病人,不知怎么的,如今病人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年轻化,这不,那边还在建十栋房子,到2010年,我们这里是省里的重点投资单位,我们要建成国内一流的“精神病疗养院”,争取达到一次能接纳1000人的规模。依此类推,最后地球上全是疯子!人类的前景,十分堪忧呀!

我听了十分振惊和悲哀。人类这是怎么哪?人类不是进步了吗?文明程度更高了吗?财富越来越多了吗?按理日子应该更好过了才对呀?唉!不去享受人生,却要往这个地方挤占房间,可笑,却笑不出来!

快接近第一排房子,各种怪异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有疯唱的、有嚎哭的、有大叫的……真是十分热闹。“疯子”的世界只有感性!

院长带我走到了第一间关着“疯子”的铁窗前。窗户很大,铁窗上的钢筋都缠了一圈软软的塑料保护层。房内十分宽大,室内设备却十分简陋,一桌一床一卫生间而已。

我看到床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中举着一张五寸长的照片,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平举的照片在出神,口中低低地呓语道:回来吧!回来吧!

我问院长,这怎么回事?

院长摇了摇头对我道:这个年轻人原是北京一重点大学的高材生,研究生毕业后分到一研究所工作,可谓前途无量。可惜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女人,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他很快便堕入了爱河,双方就谈起恋爱。由于他口才不怎么好,不爱说多话,而且是农村出生,家境十分贫寒,他也没有太多的钱购房购车。对于他来说,能找到一个如此漂亮如此开朗的女人结婚自然心中十分满足了。两人如胶似漆半年后,突然那女子说她要离开他了,她说他俩合不来。他跪着苦苦哀求,依然无效。而后她跟一有钱男人跑了,她甩掉了他。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他哪受得了如此打击。他大病一场后,就开始神精错乱,也无心工作,时常出错,领导和周围的人都劝过他,叫他看开点。他就是听不见,再后,他就疯了,他单位就将他送到这里来了。他手中举的照片就是那漂亮女子留下的相片。他自从来这里后,也不大吵大闹,只是对着相片发呆,偶尔口中说上句——回来吧!他有时坐在床上,一坐便是半天,有时呆站在墙角,一站就是一通宵,我那里有日志记录,待会你去看看。

我听完院长叙述,内心不是滋味。

难道真爱都只能在梦里存活?难道爱就是如此不堪一击?难道爱就是折磨?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变成了废人。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他怎么就如此想不开,怎么就如此钻牛角尖,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呢?是爱情本身有问题,还是怎么去爱的教育有问题?

我无声地随院长向前去,我们来到第二间房间的窗前,我朝窗内望去,只见一年轻人十分萎缩,约一米六吧。此时,他站在卫生间边在用头撞墙,一下,又一下,撞得很响……

我立即问院长:这人又是怎么回事?

院长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唉!这就是抢走刚才那个相片上的女人的男人(第一间房间里关着的那个男人)。

我十分奇怪地问道:这个年轻人长得这般模样,他怎么抢得走人家的女朋友的呢?

院长道:这个男人有钱,他自己开了公司,有房有车,而且生意做得挺红火的。他用钱和其它手段,终于将刚才那相片上的女人弄到了床上。而且他跟她做了无数的思想工作,如他说——人生一辈子对女人来说不就活的自由自在快乐幸福么?那个穷书呆子能给你什么?书能当饭吃吗?书能当宝马吗?女人跟谁不是跟,不都是睡觉、生子呢?与其跟着那书呆子贫困一辈子,还不如直接跟我在一起,不用奋斗不用受气不用流汗,你就拥有了一切,多好的事,我虽然人长得丑了点,但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丑又有什么关系,关了灯上了床不都一个样?

院长抽了口烟后又说道:相片的美女终于被这个丑而有钱的矮个子男人说动了。女人心,那有说不动的呢?她自然很快抛弃了她的那个死书呆子男朋友,而跟着了这个男人。最庆幸的是这个男人,他的人生几乎完美了。他有房有车有漂亮美女每天跟着,事业也十分顺畅。一切都按他算计的方向发展,他跟她结婚了。得到的谁又会珍惜呢(人性是丑是好)?三个月,仅仅三个月,他就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他触怒了他的老婆。他有了二心,她自然也有了二心。他太自信,直到一天他被一群不认识的男人打个半死回到家中,他才明白,他老婆早已离开了他的家。钱,几乎所有的钱都被取走了,车,宝马也被开走了,惟一剩下的是桌上那封信。信上只有三句话:一切都是报应,你得到了你应该得到的;我也得到我应该得到的,这是我的回报;别人也可以抢走你的女人。这个男人看到信有如五雷炸顶,当场昏倒在地,醒来后就成了疯子,口中时常喊着: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院长继续说道:这个男人被这个女人害得如此之惨,真可谓人财两空,不过这也不能全怪那女人恶毒,因为那女人本是善良的,只因为将她从第一个男人身边抢走她的这个有钱男人心术本就不正,他为了得到她,给她上了无数次课,给她做了无数次思想工作,给她洗脑,让她知到“有钱就有一切”的好处,让她知道什么道德羞耻都是屁话,谁有钱谁就是爷。就因为这一次一次游说,这个漂亮女人的心彻底换了,人生观也彻底换了,所以说,这个有钱男人的命运是他亲自一手造成的,是他“努力”的结果,是他用尽全部“智慧”而应该得到的结果。

院长边抽烟边咳,目光若有若无地望着远方自语道:这就是现实的社会,人都在相互折腾、相互折磨呀!

我想起了第一间房间里的那个举相片的男人,他的人生因为遇到了相片上漂亮的女人而改变,他心中一直在追求一个梦,一个十分凄美的梦,他在梦中与她在天堂相见。在他心中,她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可爱,她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她就是他的一切。她的好,她的柔软的身体,她的一笑一颦都是那样勾人心魂令人梦回。不过,他若知道第二间房间里关的这个疯子就是被他心中的爱神整成这样的话,他又会作何感想?是幸灾乐祸还是回头一吓?只可惜,一切都不可能重来;只可惜,他已经疯了。

我与院长的心情都很沉重。我们并排又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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