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523000000028

第28章 村长再记(1)

批 地

“早点回来哟!”

“嗯!”点点头,拉开大门,一股凛冽的寒风打着呼哨,猛烈地扑过来。来不及闭嘴,给灌了两口在肚里,立时从喉头到肺腑凉了个透。

“娘的,好冷!”就将大衣的领竖起来,把头尽量往里缩。

刚要出门,一个干筋瘦壳的老头闯了进来。

“村长!”

定眼细看,是三社的郑二冲,外号郑霸蛮。

心里一咯噔,皱了皱眉头。可还是和颜悦色地侧过身子,把瘦老头让到里面。

“哦,是二冲表叔,大冷天来有什么事?”依着儿子的辈分称呼他,明显带着几分谦恭的语气。

瘦老头吸溜进去两道清鼻涕,脸上的皱纹僵硬地蠕动两下,从兜里掏出一包带把儿的烟,摔两支过去。

“嘿嘿,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抽烟!抽烟!”

“啥事这样高兴?”明知故问。

“儿子的喜烟!”

“哦,没来喝酒呢!”

“我们平头百姓,怎么把村长请得起?”瘦老头酸酸地说,在椅子上稳稳地坐了下来。

心里再一咯噔,抬腕看了看表,对老头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乡上要到二社检查积肥情况,我还要去呢。”

“那好,我这人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直来直去。”瘦老头的小眼睛扫描器一样在他脸上逡巡,“儿子结了婚,要另起炉灶。”

以为是要他断分家的渣渣草草一类的事,忙说:“儿大要分家,树大要发杈,分开了好!爷儿父子,有什么好商量……”

“商量个屁!”瘦老头射出一口唾沫,可怜兮兮的模样,“分了家,我们两个老东西和小儿子没房住了!”

“什么?”像猛然听到一个晴天霹雳,两道粗大的剑眉不由自主地动了动,眼睛里闪出一束警惕的光来,“你们家去年才改修了房屋,一溜五大间,怎么会没你们的房住呢?”

“唉!”瘦老头挤出一脸悲戚,“这年头,村长老表不是不知道,儿带大了,什么都是他们的了!”

“那怎么行!”分明从瘦老头眼中看出了狡诈,也做出义愤填膺的神情:“我去找他,世上哪有这本书卖?”

瘦老头像被蝎子蜇了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拉住他的手:“别去,别去!求村长老表千万别去!那杂种要说我告黑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塞到他手里,带点儿乞求的味道低声说,“只求老表在这上面签个字,嘿嘿!”

“这是什么!”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却正色地问。

“嘿嘿!”瘦老头皮笑肉不笑,又掏出带把儿的烟凑到他眼前,“请村长给我们批点地,我们搬出来另起房屋,过点清静日子,就这样,就这样!”

“杂种,你少演戏!”心里说,我早就看穿了,你是想为小儿子搞块宅基地,没门儿!

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推开凑到眼前的烟,把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又给他塞回去,然后说:“批地?不行!”语气坚定,一开始就给他一个没调和的余地。

“啥?不行!”瘦老头的小眼睛骨碌碌转动一遍,定格在他脸上。

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不是我不批,是政策不允许我们违法。我们国家的耕地每年都在减少,人口却在不断增加,大家都批耕地建房,怎么得了……”

“别卖那套了!”瘦老头板起脸,不满地盯着他说,“你说那些,是报纸上登的,广播里讲的,我们平头百姓管不着。我只问你,批不批?”

“我没权力给你批!”也对视着他那张开始蛮横的脸回答。

“真不批?”

“亲生老子也不批!”

“嘿嘿!”瘦老头忽地发出两声冷笑,放低了声音,却又咄咄逼人地缓缓说,“村长还是给批了好!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

“霸蛮!”接着他的话茬儿回答。

“明白就好,我就不信你不批!”瘦老头愤愤地抓起纸片,怒冲冲地走了。

望着瘦老头消失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好笑。娘的,在老子面前示起威来了!我正神还怕你邪鬼?

紧了紧大衣出门去。天空如一个失血过多的妇人脸蛋,挂着比山岭还厚的苍白。干冷的寒风像操了一把钝刀,毫不留情地在面颊上胡切乱割。张狂了一个春夏的崇山峻岭,被严寒层层剥掉了野性儿,缩着头暗自忧伤。石板小路蜷曲在冻僵的大山皱褶里,通向云深不知处。

鼻头一阵发痒,“阿嚏”地打出一个喷嚏来。声音很脆很响,撞在对面山崖崖上,给弹回来才摔碎。

忽然回忆起了郑霸蛮秋天发生的一件事。去年夏天,郑霸蛮改建房屋,将院墙扩大到郑良中的核桃树底下。这样,别人的核桃树就有一半的枝杈在他院子里了。今年秋天,核桃还没完全成熟,郑霸蛮那小儿子就把伸进院坝的枝杈上的果实,给东一个、西一个地消灭着。郑良中发觉了,对事不对人地说了几句。郑霸蛮听见后,竟爬上墙头,挥舞着一根长竹竿,把树上半生不熟的果子给全部扫除。还一边骂:“吃了你的怎样?打了你的怎样?”这事闹到村里,他去处理过,断了郑霸蛮赔损失四十元,可至今没兑现。

“龟儿子不要脸!”想着,忽地觉得刚才小觑了这个老东西。那张猴瘦的脸在眼前晃动起来,每道皱纹中都掩藏了阴谋。“杂种花样多呢!”又在心里警惕地骂了一句。

不出所料。

中午回家时,忽见郑霸蛮拥着一床棉被,直挺挺地睡在堂屋的竹凉椅上。

“干什么?”猛地,气不打一处来。

郑霸蛮坐起来,挤挤小眼睛,有板有眼地拖长声音:“我没房住了,我被儿子赶出来了!村长学雷锋做好事,收留收留我吧……”说完,又躺了下去。

“放屁!”他咆哮起来,从腮帮里传出咯咯的磨牙声,“你咋这样不要脸?又不是老子不给你批,是政策不允许!那点地占完了,你儿子儿孙还吃个球!”不知不觉骂出了脏话。

“骂吧,打吧!”瘦老头有气无力的一字一句地回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给我批宅基地,我就在你这里住下了!”末了,又信心十足地补上一句,“共产党反正不会让人住岩洞!”

知道自己刚才的粗话不对,这时任凭血液在体内左冲右撞,也强忍住不出声了。沿屋看了看,里屋锁了,灶屋锁了,老婆一定是被这个不要命、不要脸的东西给吓回了娘家。

开了里屋的门,在床上坐了,可心里像擂鼓似的响,头“嗡嗡”地如万马奔腾。半晌,忽地下定决心,“批,日他先人!地又不是我的,何苦遭人作践!”

走出来,对了那张瘦猴脸说:“拿来,老子给你批!”

“哦!”郑霸蛮一挺身坐起来,露出黄牙笑,“我说村长是青天大老爷吧,怎么会不关心群众生活呢!”

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又愤愤地扫过那张掩藏着阴谋的脸,掏出笔。却像有千斤重,颤抖着半天落不到纸上。

“嘿,村长,抽烟!”瘦老头殷勤地凑上来。

乜斜那家伙一眼,忽地把笔落在纸上。

郑霸蛮捧着纸片,对着门口的光线瞅了半天,突然嚷道:“你杂种村长也日弄人哟!”

“老子把全村一千多亩地,都批给你了,还不行吗?”抱住双手,冷冷地瞅着他。

“让你日弄,我平头百姓斗不过你!”瘦老头又躺了下去。

实在忍无可忍了,“呼”地掀开他的被盖,掼在门外。

郑霸蛮跳起来,鞋也没穿,箭一般冲进里屋,在他和老伴的床上躺下了。“你赶不走我,我就死在你屋里了!”瘦老头在床上嚷。

“好!老子让你睡,让你挺尸:老子不要这个家了,交给你!我走了!”

走出来,又一阵寒风抽过来,浑身打起了哆嗦。天地茫茫一片,四野寂寥无人。

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乡政府。乡长开导他说:“你这个同志呀,就是容易冲动!回去慢慢做工作嘛!”

他觉得委屈,想哭。喉头上下滚动了半天,低下头道:“我不回去了!我有家归不得,就在乡长你这儿搭个伙睡。”

“这像话吗?”乡长勃然变色,“你还是一个共产党员吗?一个落后群众就把你吓住了,要是面对敌人,怎么办?回去!”乡长有力地挥了一下手掌,把他推出门外。

知道不能在乡长这儿歇息,家里还有鸡鸭猪们呢!

天空飘起了六菱形的雪花,大朵大朵的雪片弥漫了他视野中的一切景物。大地一会儿就变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脑海里却始终盘桓着,怎样才能把那老东西打发走。

蓦地,脑海里突然亮开了一条缝,如这震人心魄的寒冷中升腾起一堆篝火。他想到这个主意,沉闷的冷空气忽觉暖和了一些。

大步流星地走到郑霸蛮那一溜五间的大瓦屋前,高喊:“谷秀珍!”

郑霸蛮刚过门不久的儿媳,从热烘烘的屋里伸出头,见是他,诧异地问:“什么事?”

一本正经地:“乡长让我通知你,明天广播站的记者要来采访你,叫你在家等着。”

“采访我什么?”新媳妇不着高低。

“说你虐待父母,不孝老人,刚过门就把父亲赶出家门,冰天雪地的!”末了又说,“要广播呢!还要登在报纸上!”

新媳妇一张桃腮立时变得雪片一样白,半天,哆嗦着回答:“我、我可没有呢!”

“我亲自把通知传达到的,明天你可要等着!”煞有介事地又重复一遍。

回家去,也不进里屋,径直到灶屋热猪潲,关鸡门鸭门。就见霸蛮的儿子一脸不安地跑来,进里屋拉起瘦老头,腋下夹着那床被盖,逃跑似的匆匆离去了。

“日你先人!”冲着他们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不由得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可是,没隔几天,一地正开盘生长的白菜,忽然被人在夜晚齐根割了。横遭惨祸的白菜无声地哭过,茬口处挂着晶莹透亮的泪珠。

训 子

门“砰”的一声从外面拉上了。刚想冲出去抓那孽种,女人却从身后拦腰箍住了他,涕泪俱下地在喊、在骂:“拉他干啥?反正不是你那东西搞出来的!是我怀里揣来的,是洪水冲出来的,是大崖垮出来的!你不心疼,让他走!让他走,你眼不见,心不烦!你个老不死的!挨千刀的……”

一腔气在喉头“咕咕”地冒,挣脱女人的手臂,回转身,瞪着铜铃似的大眼,肃杀着脸,盯着女人。一扬手,猛地给了女人一巴掌。

女人蒙了,自己也呆了,不知怎么放下手来。女人把头往他怀里拱,抽搐着说:“打吧!你打吧!我们娘儿母子都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把我们打死吧!打死了,门外头有年轻的,有水灵灵的货等着你!呜呜……”

恨得咬牙切齿,手却举不起来了,嘴巴仍硬:“就要打!狗日的些,没一个好东西!”

女人在他怀里拱一阵,闹不出名堂,先泄了气,抽抽搭搭着到床上去,蒙头躺下了。

自己也乏得不行,打开门,出来在椅子上坐下,瞅着屋顶发愣……

都是县建筑公司下属的那个砖瓦厂给引起的。

半月前,砖瓦厂的什么经理,颠儿颠儿地跑来找他,说他们要来这山里办一个砖瓦厂,美其名曰帮助农民发展商品经济。

“哼!鸡脚神戴眼镜,假充正经!”看着那张白皙红润、似笑非笑的面孔,心里洞若观火。龟儿子硬会找门道赚钱!明知山里人这两年修房建屋的人多,想来大把大把地抠农二哥的票子呢!

“我们塘小养不了大鱼,别处去寻吧!”这事他当场拒绝了。

没想到那家伙像蚊子见了血,叮住他不放。大前天又屁颠屁颠地赶来,把一张合同纸摊在他面前,拖长声音说:“大村长,只要你在这合同上签了字,你的独儿子就可以到我们公司,当一个端铁饭碗的工人!这条件不错吧?”那家伙一对眼睛烁烁地在他脸上游来移去。

儿子当时在场,狗日的一听,活像哪里碰见了金元宝,跳起来,一步蹦到他面前,叫道:“爹,签吧!”

“滚!”他怒喝一声,斥退儿子。

“好,村长,五天以内,我等你答复。”临出门时,那家伙说。又居心叵测地瞥了狗东西儿子一眼。

孽种的魂就像被魔鬼勾去了一样,一会儿哈巴狗似的往城里跑,一会儿回来找他闹。女人和儿子结成了统一战线。

先是唱白脸。

床上,女人把肉乎乎的热身子贴住他,手在他身上轻轻地摩挲。这少有的温存使他一阵心跳发热。

“你就在那合同上签了吧!”女人在他耳边吹道。

他看着窗外的星星一闪一闪,像无数只明亮的大眼盯着他。

“我们只有这样一个孩子。那年我生下他,你说这娃儿圆头大耳,是一副贵人相!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

“你这个芝麻官也不能当一辈子,没听别人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放屁!”他“腾”地坐起来,冲女人吼。

女人突然住了声。

接着唱起黑脸来。

女人愣一会儿,猛地把他推下床,将被盖裹在一人身上,号啕开了:“你这个没肝没肺的东西,猪狗不如!你眼里没我们娘俩,好,我们过不到一起了,明天就去打离婚!”

他要上床去睡,女人又一把将他推开,说:“你不心疼我们,你去找心疼的睡!”

吃午饭时,儿子发出了最后通牒,也不唤他,只是对着他的脸说:“你签不签合同?打开窗子说亮话吧,你要不签,我就出去流浪!我权当没你这个老子,你也全当没我这个儿子!我出去偷窃抢扒,犯法坐牢,没你的事,你放心好了!”

杂种!听到这,只狠狠盯了他一眼,以为是一时气话。没想到这孽种吃过饭,果真进屋去拾掇起一个包袱,还一本正经地给他娘叩了一个响头,哽咽着说:“娘,感谢你生我、养我一场!儿走了,你想儿了,就在梦中相会吧,娘——”

生离死别似的。然后一头冲出去,把门从外面给扣上了。

“狗日的!”从房顶上收回目光,“看你往哪里走。”心里明白如镜,狗东西不会去偷盗抢劫,狗东西只是出去躲起来,逼他就范。

坐一阵,心里怅怅的,空空的,仿佛失落了什么,烦躁地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阵。半天,才想起包产地里的洋芋该除草了。于是,扛了锄头出门。

傍晚,回到家中,女人还在床上睡。摸摸灶头,冷的;看看锅里,空的。鸡鸭在叫,猪们在嚎。心头的火不由又冒上来,真想进屋去把女人往死里捶打一阵,可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就随一口唾沫咽了下去。也不说什么,进屋从床架上扯过那件旧军大衣,披上,又换上大头鞋,就往外走。走到门边。兀自住了步,回头对女人说:“你睡吧,我走了!”

女人却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追过去:“你往哪里走,跟你一块儿去!你想把我们娘俩丢下不管,没那么容易!”

同类推荐
  • 没有童话的鱼

    没有童话的鱼

    小小说的特点是思想清浅。半亩方塘,一湾溪水,浅而不露。小小说应当有一定程度的朦胧性。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对世界了解得十分彻底而且全面,但只能了解他所感知的那一部分世界。一起来翻阅《学生爱看的名家小小说:没有童话的鱼》吧!
  • 春月

    春月

    本书以春月:一位出身于苏州名门望族的女性的情感故事作为主线,以一个女性的视角,记录了中国自近代以来的历史巨变。戊戌变法、义和团之乱、辛亥革命。春月在这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出嫁、守寡、流离失所。从繁华到动荡、绚烂至凋零的过程中,这位始终保持着中国女性坚毅、温婉性格的女主人公,历经磨难而百折不回,自有一种“映日晖、融冬雪”的动人气质。本书的结尾,春月印证了家族的箴言,亲眼看到了五世同堂。然而这团圆中的苦涩和遗憾,那些岁月中不可言说的隐秘和伤痛,也只埋藏在这位女性的心中。主人公春月更是一个理想的中国女性形象,整本书充满了优美、哀婉的情调,被誉为“民国版的《红楼梦》”。
  • 神迹

    神迹

    郭敬明携《爵迹》与司马锐哲《神迹》PK,谁胜谁负该有读者判定。在埃拉菲斯大陆上,盛传着一个关于【天灾】的预言,暨维持大陆平衡的“七大元素之灵”会在某一天发生暴乱,引起天地倾覆,生灵涂炭。乌托邦组织的诞生,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它继承了曾经救世于水火的乌瑟托的救世信念,汇集了大陆上最具潜力和资质的数名精英,意图于天灾到来之际将其消弭。夏雅,作为耶路撒冷的一名牧师,和同伴弥可一起受邀来到空之殿——乌托邦的所在地。在经历了残酷的学习和考验后,两人双双成为了乌托邦的一员。而在其过程中,两人均发现自己未来的战友中藏龙卧虎,帝焰国皇子、夜羽国公主、少年得志的冷酷将军……
  • 谁曾路过春暖花开

    谁曾路过春暖花开

    《谁曾路过春暖花开》是90后新锐作家李琬愔的短篇小说集,由10篇小说组成。故事大多以上世纪90年代为背景,以温柔的文字,娓娓道来少男少女的青春情怀。散文式的笔触,细致清新,优美老练,读来有丝丝风雅之意,犹如欣赏一卷旧时光里的风雅画卷,背景隐约回响着淡淡的忧伤的古乐。古镇水乡、破碎的家庭、青梅竹马的玩伴、死去的挚友、年少时不得善果的爱情、支离破碎的理想……那些只细细勾勒的旧时光,看似平淡无奇,却在小处见大,把亲情、友情、爱情,把青春期的困惑和忧愁,把少年时代的欢乐和美好一一描绘下来,披着仿古的外衣,套着温情的秋裤,讲最平实的凡人故事,有关梦想,有关情意,每每让人感动。
  • 焦虑

    焦虑

    年轻的人口普查员马尔多,受命去一个名叫虚址村的地方调查。在寻访虚址村的过程中,他经历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件,重重谜团与接踵而至的焦虑,使他最终陷入一场令人窒息的噩梦中难以自拔……
热门推荐
  • Work and Wealth

    Work and Wealth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傲世武极

    傲世武极

    任你千般法宝,万般神通,我只回一句:“美味否?”吞仙路,乘青龙,唯我傲世,武道之极!
  • 倾心计

    倾心计

    好奇心害死猫,她因好奇才从高高在上的天神转世成人。他喜欢她很久,喜欢了不知道几个万年,等发现她就在他管辖的大陆,才下到凡间准备在她恢复记忆前猎艳成功,然而……“公子,小女子乃丞相之女慕容儿,能否有幸邀公子一起游湖?”“我说慕容儿,就你那长的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还想学你姐姐那骚狐狸勾引男人?这男人是姐的了!别逼姐动手揍你!”
  • 倾城王爷强势妃

    倾城王爷强势妃

    一朝穿越,只因好管闲事救下要对自己以身相许的傻比正太,惹了横行江湖的傲龙堡被满城追杀,无奈躲进青楼被逼卖艺,原本平静的生活得知自己有丞相府千金的身份后被骗去与腹黑世王完婚,他不愿取姐不愿嫁,无奈斗争之路艰苦,还好横空出世霸气侧漏哥哥一枚,又有花满楼头牌痴心相许(姐不搞基-_-sb),还有信王暖男贴心。(幕后:主上,都被您玩坏了Q_Q。)(柳墨尘:来人,拖出去斩了!滥用职权biu倍儿爽^O^!!!)
  • 虚幻之心

    虚幻之心

    白鸣一直觉得,人类面对具有无限自我复制,有着bug般扩张速度的equipment的,逃避与求和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他一生致力于替文明培养更多的战士,占领更多的星球,建造更多的战舰,他要告诉敌人,哪怕是比拼扩张速度,玩消耗战,人类只会比equipment更bug。
  • 穿越宝库

    穿越宝库

    传说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世界里有一个宝藏。传说在东海龙宫的宝库里有各种各样的宝藏。当一个天外宝库落在钟远心的身上,世界开始变得奇妙起来。神级宝藏穿越之眼,带你遨游虚拟世界,无聊的时候可以在《黑子的篮球》世界和火神大我比比扣篮,受人欺负,我们就背上宝剑到《蜀山》去拜师学艺。和女友度蜜月时,一起御剑乘风,在《仙剑奇侠传》里看山山水水。什么?没有女朋友?李莫愁,小龙女,花千骨,拓跋玉儿,于小雪,波多野结衣……自己泡去。我有大宝藏,我是宝藏之王,如意金箍棒,九阴真经,多重影分身术,龙泉宝剑,四十二章经,倚天剑屠龙刀,焚寂剑,三界超市,修真小瓶……哈哈都是我的。
  • 异界画魂师

    异界画魂师

    炼狱之能天地惊;春秋轮回手中握;一笔画尽天下灵;入世修真几多愁;亡灵世界筑道楼;灵魂之神能纵横;大罗金仙异界成;返本归元习大道;一朝出世泣鬼神;我欲成魔尔奈何;圣人眼中为修罗。
  • 本尼迪克特文选

    本尼迪克特文选

    思想者往往在压制和束缚中呼吸,但思想者的思想却永远是自由的。即使思想家的生命结束了,但思想的种子却会留下来。总有一天,这种子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万古长青。《思想者的足迹》是一套有着深邃的科学与人文思想的丛书,所选书目皆是对其所处时代与人类文明进程有着重大影响的著作,语言流畅,用词审慎。我们编撰本丛书,旨在带大家走进思想者,感受思想者所具有的独特的智慧魅力。也希望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可以得到更多的启发,吸取更多的科学、人文精神的养料。
  • 三生梦秦始皇妃

    三生梦秦始皇妃

    一场文物展,一股神秘的力量将凌雪涵卷走吗,醒来发现已身处春秋战国。身不由己被燕王钦定为太子妃,无奈逃婚后流落秦国,结实了年少的君王嬴政,最终成为秦王宠妃,残酷宫斗之下心灰意冷,远走边塞,嬴政王后的位置一直为她保留,匈奴王更为了她倾举国之力而战,意料之外回归现代,却梦魇缠身,最终逃不过宿命......
  • 梦回大汉之汉昭帝

    梦回大汉之汉昭帝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为了他,义无反顾的要改变历史.温文儒雅的汉代首富,心机颇深的落魄皇族,风流潇洒的妖艳王爷,还有那个待人温柔的大汉天子,她在这一世,究竟何去何从,命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