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所说,自己事业单位工作,按时上下班,按时休假,下班有阿虎陪着散步打球,人生如此正是潇洒安逸。可是心里呢,如同酿着苦酒,不曾愈酿愈香醇,反而越来越觉苦楚。每到一个曾经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或者吃着她喜欢的东西,心就会更痛一点、更苦一点。
为了逃避,他很少出去散步,活动场地仅限健身房和球场,旅游也是去远的地方。可是这又能怎样,她远在他乡,他刻骨的相思她丝毫不知,且还说不定已经嫁人生子两不相干,一想到这儿,心就更加烦躁难耐。然而他依然这样孤苦地活着。他当这是在赎罪,为当年伤她而自伤。
他苦笑着想,这一切真是自作孽。
乔雅和陈小蝶驱车到达桃仙机场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五十五分了。隔着玻璃,就看到当年意气风发、如今依然光鲜亮丽的陈佳。
陈佳棱角分明的脸上,没甚出奇的表情,显得沉静的很。
“唉,小蝶,你看陈佳,这个表情不大应景儿啊。”乔雅站在玻璃的这面,看着靠着墙的陈佳。
陈小蝶也看着陈佳,听见乔雅这样说话,就转过头看她:“那你说,什么样的表情才应景儿些?难不成要哭天喊泪的才算正常?”然后,又去看陈佳,“此时,恐怕他就算把天哭下来,那陈佳伟也不一定能宽恕他了。当年,那样的事儿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你说他这么多年像个苦行僧般过日子,弄得好像陈佳伟遗弃了他一样。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他挺可怜的。要是陈佳伟还没有对象,他们能再凑到一起也挺好的。”乔雅叹着气。
陈小蝶嘴角上扬,挑起一个有些调侃的笑:“乔雅,你也这样看彭清么?”
“他,他和陈佳是不一样的。他就算在我家门外跪个十天十夜,我也不会回到他怀里去的。”乔雅抬头看玻璃那头墙上的显示屏。
“这是一样的道理。陈佳当年和彭清,不是一样的行径么?为了留下,用你的词,就是牺牲色相来笼络领导,这样的事儿,有些卑劣了。这个和事情无太大的关系,主要体现的是人品。”陈小蝶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拉着此时和她平肩的乔雅:“不说这个了,快到时间了,我们应该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陈佳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女人看着他,眼光中带着些同情和戏谑,他不由得扯出一个不得不露出来的苦笑:“我嫂子还真有面子,请得动两位尊神。”
乔雅笑得高深莫测:“我说陈佳,貌似你嫂子另请大神迎驾,是个有些多余了的举动吧?”陈佳心里有苦涩的浪潮上翻,嘴上依然应和乔雅:“她是担心我招待不周,找你们来帮忙,也省得冷场。”
“不周?陈佳,明人不说暗话,你骗骗不明就里的季蓝还可以,我们几个面前你就不用这样了。”乔雅语气调侃,带着些许奚落,幸灾乐祸中带着些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