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蝶把视线从窗口调回到赵安脸上:“我知道,可是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呢?我一心想好好读书,可是却读不好。原本想着毕业了在父母身边尽孝,好好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可是爸爸却走了,妈妈也没醒过来。一转眼,一家人就剩我一个,我该怎么办?”
赵安握住陈小蝶的手:“小蝶,若你愿意,你还有我。”
陈小蝶慌忙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不用——”
“不要急着拒绝,我不是因为帮了你就要你对我好。我是真的喜欢你。就算当初没有送你爸妈来医院,我遇到你也会喜欢你。我不是一个会浪漫的人,但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我喜欢你,和其他人和事儿都没有关系。我喜欢你,我就告诉你,自然也是希望你喜欢我、不拒绝我。”赵安静静地和陈小蝶说完,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
陈小蝶看着赵安,低下头:“你这样对我好,我谢谢你。可是我不能喜欢你。”
“没关系,你知道我喜欢你、愿意对你好就可以了。”赵安重新拉过陈小蝶的手,“所以,你不用担心,难过了就和我说说,累了就睡一觉,一切有我。”
陈小蝶被他这句“一切有我”说得流下眼泪来,自己心里难过、自己觉得自己就要坍塌,可是一定要撑着,因为现在家里只有她还能支撑,她必须好好的。她也累,也痛,但是必须不能累、不能痛。可是,一个人这样帮助她,还认真地告诉她“一切有我”,足以让她此时感动万分。
但感动,却不是爱情。可是,此时正经历失去父亲、母亲昏迷不醒结果未知的陈小蝶,哪里能有心情考虑和谈论爱情这个东西?
“我,不知道——我现在,不能想这个。”陈小蝶再次拉回自己的手。
“我知道,但是不管你怎么想,我会好好照顾你,一直到你妈妈康复出院,然后我们再谈这个事情。好么?”赵安开始让步,不打算在此时追问陈小蝶。
陈小蝶咬着嘴唇,没回应也没拒绝。
赵安起身去给陈小蝶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等它凉下来。这时候,倒挂着的瓶子里的药水没有了,他按铃喊护士来拔针。
陈小蝶看着护士在她手背的血管里拉出闪亮的枕头来,手背上一阵刺痛,她忍着眼泪用左手的拇指按住针眼。她就想起从前打针的时候,顾念南轻轻地帮她拔针,一点儿都不会痛。
很多时候,有一个人,是你心里最信任的存在,难过时候、烦闷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因为他的宽容和温暖,你把他放在心里最柔软的角落。你认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的半颗心。
顾念南在联系不上小蝶的恐慌中等到了暑假来临。此时的陈小蝶,已经把妈妈接回了家里。
赵安成了陈家的常客,今天带来些水果,明天拿过来张CD,过两天送来点儿保健品。并且,赵安来时候,会帮小蝶把妈妈背下楼去晒晒太阳。通常这样折腾下来,赵安的衬衫后背就会汗湿一片。
这样的赵安,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陈小蝶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