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回去了。今天跑了那么多地方，等下睡一觉，醒了就到了。”
“嗯，我知道，快回去吧。出了车站就打车，上了车给我打电话。到家了也要告诉我。”顾念南认真地嘱咐她。
陈小蝶微笑着答应他，转身往车门走。身后传来念南的声音，有些急促：“小蝶，等等！”
陈小蝶回身看他。他起身一步跨过来，抬手擦掉小蝶下颌的眼泪：“不要哭。放假了我就回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小蝶的心里忽然又开始难过，忍着眼中的泪：“嗯，你可要带多一点儿。”念南看着这样的小蝶，眼眶也有些泛酸：“嗯，我一定多带一些，够你吃上个一年半载的。”
出租车里的香氛浓郁得让陈小蝶有些喘不过气，舒缓的音乐也让她觉得心跳都迟缓了些。她拿出手机给顾念南发短信：“我在车上了，到家了再给你电话。”很快，手机嘀嘀地响起来，一条语音短信：“嗯，知道了。我这边车也开动了，今天很累，我睡一下。你回去也好好休息。”
陈小蝶按下了一个“嗯”字，合上手机握在手里，看着车窗外流动的霓虹和游走的星辰。
顾念南倚在窗边，看着列车渐渐远离了站台，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两手捂上发酸的眼眶。一直想主动一些，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心中所想，却每每话将出口就生生顿住，骄傲的心，总想要她主动看到他殷切的目光、主动听懂他热烈的心跳，可是，她啊，偏偏不曾这样想他。“陈小蝶，你是一个狠心的人，明明不想喜欢我，却盘踞在我心里不离去。”顾念南苦笑着对自己这样说。
出租车开到了小蝶家小区门口，陈小蝶付钱下车，临了俯身敲了敲车门的玻璃，司机摇下车窗看着小蝶，小蝶对他说：“你车里的香水太浓了，还有，歌也不好听。”司机有点郁闷：“妹子，我车里没用香水。可能是垫子残留的柔顺剂的味道。”
陈小蝶有这个毛病，她心里憋闷时候，会找理由给其他人制造些小憋闷。然后，心里就会开心一点。可是这时候，司机也小郁闷了一些，她心里依然很闷。
列车一路前行，一路看着车外星光流转的顾念南从口袋里掏出嘀嘀响了两声的手机。陈小蝶发来短信：“念南，我到家了。不用回复，好好休息吧。”
顾念南打开手机，又合上。手机在手里反转了几个来回，还是开始回复她：你好好休息。想了想，又删掉重写了“嗯”，在按发送时候，又停下来删掉。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十点钟之后的夜，笼罩在山影朦胧的空旷野地，显得格外孤凉。一如，顾念南此刻的心。他无法入睡，心里全是层层叠叠的影子——每个影子的后背都写着陈小蝶、陈小蝶、陈小蝶……密密麻麻、千丝万缕，缠绕他胸膛里跳动的心，使他无法呼吸，不能挪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