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脱离了他手所掌握的平衡,杯子里的水随之倾泄而出,一滴不剩地洒在了他的裤子和拖鞋上。水的湿凉让初谏巍一瞬间哑然失笑——不过是一个轻轻的尚算不得吻的吻,竟然让他在回想时候还难以自控,若是更深一步,岂不是要不知生死?
初谏巍去换下了衣服扔进洗衣机,想起来还没有吃饭,就从心里笑话自己的神经都已经被乔雅麻痹了。但是这种麻醉,他觉得从心里到真皮层都觉得是心甘情愿的。
他下了碗面。
细滑的面条,清白的汤,还有一个荷包蛋。他一向对自己的这一双手满意,无论是手写文件时候能写下一行行潇洒的字迹还是提锅举铲时候能炒得几盘好菜,可是如今这一碗面让他觉得自己的自信有些过了头。这样一碗卖相美观的面,竟然没有在乔雅煮的那一碗方便面味道好。他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厨艺是不是退步了。
乔雅请了两周的假,寄宿在陈小蝶的家里。斯兰很认真地在饭桌上问:“妈妈,小雅阿姨是要做我的爸爸么?”乔雅因为这样一个问句差点儿噎死,她孱弱地问斯兰:“为什么觉得我要做你爸爸?”斯兰很理直气壮:“因为阿姨天天和妈妈住在一起啊!老师说,爸爸妈妈才是每天住在一起的!”然后,小丫头又很疑惑的皱着眉:“可是,老师说爸爸是男人啊?可阿姨和我一样是女孩子,这是为什么呢?嗯,我还是问问老师,阿姨可不可以做爸爸!”
乔雅笑出了眼泪,给斯兰剥了一颗蛋:“阿姨就是阿姨,怎么可能做爸爸?阿姨和妈妈一样是女孩子啊,阿姨和妈妈是姐妹,姐妹也可是住在一起的。以后阿姨家有了小妹妹,也是可以和斯兰住在一起的。”小丫头对这个回答思考了好一会儿,抬头笑着对乔雅说:“啊,我知道了。爸爸是男人,阿姨是女人做不了爸爸,所以就做阿姨了。”
乔雅和陈小蝶苦笑着对视,叹了口气,催促斯兰快些吃饭,上学要迟到了。
乔雅和陈小蝶送斯兰去幼儿园回来之后,又一起去书店看了看,然后回到了家里。陈小蝶榨着苹果汁,一边和乔雅说话:“今天早上这个情况,你注意到了没有?”乔雅停下手里正在给斯兰织的手套:“嗯。恐怕这种情况以后要时常发生了。小蝶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斯兰问你她的爸爸呢?你怎么说,你说她是你自己生的,还是说他爸爸出了远门?”陈小蝶心里有些无力:“再说吧,她问了再说。”乔雅放下手里的线团和织针,走到陈小蝶旁边:“小蝶,你真的要考虑考虑找个合适的人了,这样下去不只是你累,孩子也会很困惑。孩子的成长过程里,不能没有父亲的陪伴。”
陈小蝶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可是,她哪儿去给她找回她的爸爸来。离婚之后,赵安神龙不见首尾,这一年多的时间若不是有时候亲戚偶尔提起他,她都以为这个人已经在这个地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