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蝶觉得一定是发生了特别的事情，否则按照她认识的徐海瑜来说，完全不可能做出自杀这种事情的。但是徐海瑜不开口说，他妈妈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他媳妇也不明就里，只能从他嘴里撬了。可如今看他牙关紧咬的状态，也没办法知道什么。
乔雅也无计可施。帮助人，总要人家接受帮助，现在人家完全把他人隔离在外，不听不看不吃不喝，完全是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状态，你有一百零一分的力都白搭。
乔雅干脆上来拉陈小蝶：“小蝶，我们回去吧。看他这个一心赴死的样子，你就是神也拉不回来他。让他去吧，他死了就万事皆休，再也无病无痛无烦恼，”然后对着徐海瑜接着说，“徐海瑜，死就痛快点儿，不要这样折腾别人。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死了就死了，你惦记的那些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因为你死了能有改变。活着还有解决的机会，你死了，看不见了，不代表不存在。你纠结的那些，在你死之后或许会更糟。还以为你是个汉子，谁知道也是个软蛋！”
乔雅骂完，拉着陈小蝶就往外走。
陈小蝶领会了乔雅的意思，也对徐海瑜说：“海瑜，原本我是来劝你的。看现在这样也不用我劝了，道理你都懂。那你有么有什么要和我说的，说不定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徐海瑜嘴角动了动，眼睛瑟瑟的睁开。看样子不吃不喝仅靠营养液到底是拖垮了身体。这人还真能折腾，陈小蝶心里暗暗的骂。
徐海瑜想喊陈小蝶的名字，试了几次都没有能发出声音来。陈小蝶回转到病床前，倒了杯水扶着徐海瑜喂了两口水。徐海瑜看着陈小蝶和乔雅，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乔雅拉陈小蝶坐下，等徐海瑜自己平静下来。
“小蝶，我做错了事，用半生的命来偿，难道也不行么？”徐海瑜声若游丝。
陈小蝶同乔雅对视了一下，小心的问：“错事？”陈小蝶从高中毕业开始就和徐海瑜没什么大的交集了，顶多结婚后偶尔遇到聊几句，所以这些年里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真的不知道。
徐海瑜忽然坐了起来，抬手落下了手臂上的枕头，瞬间血液漫过手背的纱布，绵延而下。乔雅连忙起身去按铃，却被徐海瑜死死挡住：“让我出去，让我去看看她。”语气颓败而恳求，让乔雅心里一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徐海瑜这时候一定是心里难过极了吧。乔雅挡着徐海瑜没有让路。
徐海瑜脸色转成绝望的枯败：“我就知道，没有人愿意帮我。也罢了，死了也好，死了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乔雅的直觉告诉她，徐海瑜一定发生了大事儿，否则不会这般万念俱灰。“如果你一定要出去，我们也不是不帮你，但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自己觉得你能走多远？至少你要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才帮得上忙吧。”乔雅从床头拿过纱布和棉签给徐海瑜止血。
徐海瑜低着头，声音小得像叹息：“李冉，她快不行了——”
陈小蝶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