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线的战事早已了解,轩辕晔和翊裴萧俱是十分狡猾,做样子打了打,不过三月便早早收了架,隔岸观火。翊裴萧派了三皇子翊郇墨去支援商国,轩辕晔自是派了人去支援胡军。所有的战事便集中在了西线,若是有什么好的,那便是百姓的苦难少了许多,峡关偏远,战事开展减少了无辜百姓的伤亡。
但不论战事有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人总是有些将此及彼的心态,明明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干系,却硬是要想象一番自己若是身处战火纷飞的场景该是何等的惨状。
“幸亏战事结束了,要不然那可不得了。”祈国议事殿内,八皇子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让七皇子嗤之以鼻。
“你又没有去打仗,何必惊惶。”五皇子瞥了一眼八皇子,只觉得跟这个猪头在一个阵营,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听说三弟带兵去了峡关,以三弟的智慧那可必然是旗开得胜啊。”二皇子依旧是手执缀着紫色流苏的扇子。
“二哥莫不是对他太过有信心了些,战场瞬息万变,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能不能回来还是另外一回事呢,纸上谈兵的典故想必大家都是听过的。”五皇子轻哼一声。
“听闻三哥领兵解了峡关之围,将士们为争谁是主帅都大起来了,结果三哥愣是不咸不淡地将这主帅之位让了出去,不知道九弟听说了没有?”七皇子笑着说道,阴柔的脸上刚才得阴霾瞬息不见。
“此事人尽皆知。”翊焕君也笑着应承。
五皇子被抢了话,气恼地看向七皇子,却见对方举被敬了敬,他被堵得气恼地将一口热茶全灌进嘴里,结果被烫的直跳脚。将奉茶的宫女打了个耳光,又踹了几脚,被进来的翊裴萧瞧了个清清楚楚。
“朕跟前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了?”翊裴萧大声质问。
五皇子一见是翊裴萧,赶紧跪下磕头认错。
翊裴萧既不处罚他也不让他停下磕头,径直走上龙衔珠的椅子,坐定,怒容开口道:“纸上谈兵?哼哼,那也得能谈,战事紧迫,你们一个个却坐在这里说风凉话。朕要你们有何用?”
“儿臣知错,父皇息怒。”依旧是异口同声地像是例行公事的回答。
翊裴萧抚了抚额,“当初让你们带兵去支援商国,你们一个个不是称病就是说不懂行军打仗,怕给朕丢人,朕看你们一个个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
众皇子一个个都噤声,不再多说。
太子翊舜衡见翊裴萧的气消的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父皇,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翊裴萧叹了口气,“让你们今日在此,也是为了这件事。峡关的将士全体中毒,如今又出现了疫情,将士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众人都是陷入沉思,却见八皇子兴冲冲地站起身来,“父皇,若是那峡关城被胡军所灭,商国必然元气大伤,到时我们不是会少一个对手么?”
“混账东西,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么?”翊裴萧气恼地将手中的茶盏撇在八皇子的头上,血从他头上流了出来,他委屈地哭了出来。
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翊焕君缓缓道:“父皇,还是宣太医为八弟诊治一下吧。”
宫人见翊裴萧点点头,赶紧扶了八皇子到了后殿,同时去请了太医。
太子心中有些气恼,面上仍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父皇可知将士所中何毒?”
“说是查不出来。”
“若只是中毒,倒也不难,想来那军中医者医术不过尔尔,诊不出来是何毒倒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这疫情倒是有些棘手,只怕愿意去诊治的人不多。”七皇子开口。
翊裴萧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三哥如何了?”翊焕君有些着急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也中毒了。”翊裴萧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
七皇子与翊焕君相视一眼,俱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
“宫中的御医必然是指望不上了,朕听闻你们府中的豢养了些私医,医术不比宫中的御医差,
如今也该是为国尽力的时候了。”翊裴萧毫不意外地在一些人脸上看到了为难的表情。
翊焕君率先开口,“父皇,儿臣的夫人如今正怀有身孕,怕是不便府中医者多有不便。”
一见翊焕君开口,众人也都开始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开始回避,府中的私医均是从江湖中招来的奇人异士,谁肯放手。
翊裴萧火又上来了,吼道:“你们今日回去给朕好好考虑考虑,朕等你们的答复!”
说罢,拂袖而去。
大家这才推推搡搡的也起身离去。
“九弟,你准备如何?”七皇子边走边问。
翊焕君为难地摇摇头,他府里哪里来的什么私医,不过平日里都是略通医术的妙眉在张罗,可是父皇说有那便必须有了。
“也不知三哥如何了?”
“是啊,听闻军中有精通医术的士兵却也束手无策呢,我们如今还是得防着宫里的这些人背后下黑手。”七皇子叹了口气。
“七哥说的是。”翊焕君有些疲惫,不知道这次回来是不是对的。
“九弟还是先回去吧,莫让夫人等的急,呵呵。”七皇子见他有些困倦,也不再多话,吩咐御敬送他回去。
“七哥又开我玩笑,那我就先告辞了。”笑着随御敬上了马车。
回到府中,却见院子里贵妃榻上那水蓝色衣裙的人正在晒太阳,眼上的绫也换成了水蓝色,高高隆起的小腹让她整个人看着比以往丰盈了不少,只是脸依旧是有些苍白,黑白相间的发从榻上流下来,垂着,风一吹,飘起几缕,甚是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