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不得已为之罢了,能支撑到如今也是不错了,陈氏如今势力如日中天,后宫之中她只手遮天,她那父亲陈仲如今也已身居右相,朝中之人都为其马首是瞻,再加上骁珏如今也已是将军,他也不得不忌惮着。其实不过都是为了保护我罢了。”寒颀洛叹了口气,尽管恨着寒江当初没有保护好母后,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你倒是看的明白。虽说寒骁珏如今没有夺嫡的心思,但权势这东西,一旦沾染又有几人能逃脱的了。商国统共不过四个皇子,其他两个不足为惧,都是登不上台面的家伙。可这二皇子寒骁珏如今风头正盛,战事一触即发,这场仗,想必你也心里清楚,”翊郇墨从张伯手中接过酒壶,为自己和寒颀洛斟上酒,又道:“我们势必是要赢的。届时,这劳苦功高的骁将军又会有如何的封赏,你可有想过?”
寒颀洛沉思良久,都未想出一个好的对策。翊郇墨见他良久都未初声,也不再打扰,他心中虽是焦急,却也是无能为力,转身离去。却听到寒颀洛开口道:“墨王,难道是已经习惯这四国鼎立的局面到麻木了么?”他一怔,脚步一顿,脸上笑意渐浓,身后寒颀洛也是勾起嘴角一笑,翊郇墨旋身离去,初春的节气还留着一丝清冷,却也让人清醒不少。
祈国皇宫里正是一片觥筹交错的良辰美景。说着是家宴,也不过是皇子王爷彼此攀比,皇帝妃子争宠的场面。风夕颜与翊焕君刚一入殿,便引人纷纷侧目,虽不过是小声议论,却也是入了二人的耳。
“你看到老九家的夫人了么?怎么眼睛上蒙了青色的丝带?难不成是准备了什么惊喜?”
“什么惊喜,笨蛋!她明明是个瞎子好不好?”
“瞎子与瘸子,倒也是绝配。”
……
风夕颜拉着翊焕君的手不禁紧了紧,翊焕君捏了捏她的手,轻笑道:“这样的场面我已是习惯了,倒是委屈了你。”面上并未因着几句嘲讽而有丝毫动容。
风夕颜放下心来,本来的紧张也顿减不少。
“君儿,这便是你说的那个女子么?”翊裴萧看着眼前的身影竟觉得有几分熟悉,恍若经年之前,失神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不过一介孤女,本无名无姓,殿下关照,赐名‘涯’。”风夕颜跪下身,低头答道。
“你可知罪?”翊裴萧此话一出,风夕颜一阵诧异,不过周围在座却是一阵幸灾乐祸。
“妾身不知何罪之有?”风夕颜抬起头来,看着前方一片黑暗,不卑不亢。
“你教唆朕的儿子公然违抗圣旨,拒绝朕的赐婚,让他只娶你一人。”翊裴萧冷冷出声。
风夕颜讶然,原来还有这么一遭。“皇上可就错怪妾身了,妾身不过以服侍殿下为己责,殿下的事情哪里容得妾身置喙,更何况妾身双目失明,承蒙殿下关照,自是感恩在心,何来教唆一说?”
“伶牙俐齿!”翊裴萧说到此处便招呼在座皇子王爷欣赏歌舞,不再言语。
未得到翊裴萧的允许,她也不敢起身,只是静静地跪着。
翊焕君陪在她身边,轻声道:“可还支撑的住?看来父皇已是接受你了。”
风夕颜点点头,咬了咬下唇,这算哪门子的接受。
一刻钟后,一曲歌舞结束,并未有何出彩的地方,稀稀落落的掌声结束,翊裴萧才‘不经意’间发现风夕颜还在地上跪着。
“哎呀,君儿,怎能让自己的夫人还跪在地上,朕忘了,难不成你们都瞎了么?快扶着涯夫人入席。”
早等候在一旁的宫人才急忙上去扶起还跪在地上的风夕颜,却跪的太久了,脚下一个踉跄,翊焕君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已是十分苍白。翊裴萧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连忙唤来太医。
原是跪的太久,再加上她本就身子虚,动了胎气。太医报给了翊裴萧,翊裴萧吩咐他们二人安歇在宫里,待涯夫人恢复正常再出宫。
宫人引着翊焕君与风夕颜来到一处宫殿,虽是看不见,她却也能感觉到翊焕君在殿门口情绪的波动。
“怎么了?”
翊焕君拍了拍她的手道:“没事,到了,这便是竹轩殿了。”
风夕颜了然于心,妙眉也是给她讲过一些旧事的,这竹轩殿怕就是先前的那位竹妃所居的殿了,这么多年了,重游故地,怎可能不心生波澜呢。
翊焕君拉着她,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因长久以来他为自己指路的默契,她这一路却是走的很是顺利,一进门,便问道清新的竹香萦绕鼻端,顿时神清气爽许多,连刚才动了胎气的不适感也缓解了不少。
“父皇倒是有心了,这竹轩殿还是老样子。”风夕颜也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不错。
领头的宫人连忙说道:“皇上说了,这竹轩殿是承载了回忆的地方,若是殿下回来了,看到这些,心情也会好很多。”
翊焕君不置可否的笑笑,即不认同,也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