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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午夜回忆(1)

尽管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她,尽管他还是那么耐心地等待着,可是,她明白,反正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他爱怎么做是他的事,她是不会再回头了。其实她的要求很简单,能让她有心动的感觉就行。

她叫顾盼,真是名如其人,长的真是顾盼生姿,楚楚动人。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如星,含笑时如弯月,沉默时像深潭,忧伤时像一汪碧泉,使人不由得想沉浸进去。

她毕业于某名牌大学中文系,现在在一家杂志社任文字编辑。已经工作两年,她的风姿常常引的她的上司,杂志社的主编一韦,对她垂涎三尺,时常借助看稿为名试图接近她。

而她滑的如同一条小鱼,从不给他任何靠近和沾腥的机会。还有个和她一起工作,一直暗中爱慕她的小李,对她是关怀备至,桌子上时常被他收拾的一尘不染。这一切她都知道,都明白,可是小李对她来说只是个小弟弟,根本毫不来电。

她是个沉静忧郁的人,却可以在开朗的时候如一朵明丽的花,让人侧目,谁也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多变的女人。飞扬的长发,倔强的嘴角,大大的眼睛总是盛满着挥散不去的哀愁。她总是很沉默,朋友也不多,她从来不主动和谁交谈,对于她家里的情况更是讳莫如深。

白天她就是个安心工作的静静的高级白领,晚上的时候就去舞厅驻唱,唱歌的时候她是疯狂的,尽情的借用歌来表达她的内心,宣泄她的情绪。她喜欢她的形象变化多端,让人捉摸不定。她喜欢唱歌,自高中起,就是学校各种大型活动中的明星,每次都少不了她的演唱。

自高中以来,她的追求者就数不胜数,可她一直不为所动,不是她不渴望爱情,而是她对爱情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抗拒和不信任感,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从高中一直到大学毕业,她都不曾真正的爱过一个人,不知道爱为何物。

上了大学,她的性子越发的沉静内向起来,她可以在她的同学们谈恋爱谈的天昏地暗的时候安心地看书,除了上课就是待在图书馆,对于她们那些疯狂的举动和行为时常觉得不理解,爱真的是个可以让人疯狂的东西吗?

和她住在一个宿舍的小米和媛媛时常对她的无动于衷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她有她心中设想的爱情,一个可以让她温暖安定,心动不已的爱情。可是,到现在为止,好像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到了大二的时候,同宿舍的姐妹都已经轰轰烈烈的谈了好几场恋爱了,甚至偷尝了禁果。时不时的在她面前谈起恋爱的好处。对她们的炫耀,她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心里暗想:花无百日红,没有谁的爱情是会长久的。

小米和媛媛无意中知道了她还是处女之身,甚至没谈过一场恋爱,那惊讶不亚于听到了天方夜谭,拉着她前后左右的看,并且不住口的说:“像你这么个天之尤物,竟然到现在还能保持处女之身,还真是个奇迹。你不想被人爱吗?你不想知道那种感觉多美妙吗?但凡有几分姿色的,都被人占去了,只有那些丑的无人问津的才无奈之下保持着自己的清白,可是心里是多么的渴望被人要了去呢。可是,你?我就想不通了?难道你不喜欢男人?”

面对着她们的追问和好奇,她隐忍不说,好象现在是处女就象犯了很大的错似的。她不是没有追求者,其中追的最猛的就是从高中起就一直追她的张岳。一米八的个子,长的帅不说,对她简直是一往情深,自高中起就开始追求她,为了她甚至不惜放弃了去北京上大学的机会,选择了留在她的身边,一直不离不弃的关怀着她。

这个男生叫张岳,一个从高中起就喜欢她的男孩子。为了和她上同一所大学,拼命地学习着,放弃了一个更好的大学。追随着顾盼来到这个大学后,却依然只能看到顾盼清冷的疏远。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她,刻骨铭心的喜欢。他不放弃,始终耐心地想要攻克那个冰冷的堡垒。冰冷与疏远阻隔不了一颗炙热的心,他坚信,总有一天会拥有她。

说真的,如果不是心中的那个阴影,让她不再相信爱情了,那么无疑张岳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心里的芥蒂让她很难打开心去接受他。她对张岳不冷不热的态度,还引起了别的女孩子的嫉妒,有个大胆的女孩子就直接跑到她面前,对她说:“顾盼,我求你了,如果你爱张岳就好好抓住他,如果不爱,就和他说清楚,好让我们也有机会去追他啊。”

她明白,什么都明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放开他,总是若即若离的,安心理得的接受着张岳对她的好,她也说不清对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是心里却还把他当成一棵救命的草,时不时的想抓住他,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受的了她的脾气,她的忽冷忽热。对张岳就是这样,她心情不好就拿他出气,而他也不生气,只是呵呵的傻笑着,心甘情愿的接受她的蹂躏和差遣。

关系好的同学们一个个沐浴在爱情的雨露下,显的是那么的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她的心不禁也有点动了,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我是不是应该接受张岳,去感受一下爱情的味道呢?于是,在一个晚上,她犹豫的对张岳说:“要不,我们来试着谈一下恋爱吧?”

张岳以为他听错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她红着脸,又说了一遍。张岳激动的一蹦而起,抱起她就疯狂的转圈。站定之后,她心里还是犹疑的,至于这么激动吗?我怎么找不到激动的感觉呢?还有书上所的说的心跳的感觉呢?唉,不管了,先试试再说吧。

然后就开始了所谓的恋爱。逛街的时候,张岳总是有意无意的想去牵她的手,她都躲开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各走各的不是更好。尤其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总是想吻她,而她总是逃一般的跑开了。她不喜欢那样,谈恋爱不就是说说话,逛逛街吗,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名堂?

她真的困惑了。她不知道该去问谁,别人知道肯定会笑她的。她偷偷地跑去找丽真,一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朋友。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自己开了家化妆品店,生意还挺好。其实顾盼是这个城市的本地人,只是她从来不回家去,和她的大学同学也很少提起她的家里。

当顾盼找到了丽真之后,吞吞吐吐的说明了来意,丽真这个家伙竟然笑的是前仰后合,她脸红了,强忍着,等丽真笑完,微怒的看着她:“真的这么好笑吗?早知道就不问你了?什么嘛?还是好朋友呢?”

看她真生气了,丽真就不笑了,拉着她的手坐下,微笑的看着她:“你呀,还算是个大学生呢,还真是纯的可以。男女之间交往,不就是本着异性相吸的道理吗。互有好感的两个人互相拥抱拉手亲吻,都是很自然的事,而且是很享受的事。爱上一个人,那么你就很想一直和他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分开,你就是太害羞了,这没什么的。第一次都这样,以后慢慢就会习惯了。”

顾盼看着她,不好意思的又问了一句:“你好象很有经验似的?谈了几个了?”

她淡淡的说:“不多,5个了。”

顾盼更惊讶了,“难道你把爱情当游戏?”

丽真说:“怎么会呢?我每次都是认真的,可是当爱不在了,就只好分手了。我相信我会遇到我真正的爱的。当然是要多谈几个,不可能什么经验都没有就去结婚吧?”

丽真心疼的看着她说:“你呀,就是心思太重。父母的事对你影响太深了。试着放下你心里的包袱,让自己好好的爱一回吧。你看你,没有爱情滋润的眼睛都没光彩呢。”

唯一知道她家里事的丽真,语重心长的开导她。她很想问丽真爱情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可是怕她再笑她,忍住了。临走时,丽真对顾盼说:“记住,合则聚不合则分,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我建议你好好的谈一场恋爱,你才会长大。也不要太害羞,一切都顺其自然。”

看来爱情还是要自己去体验。从她那回来,张岳就约她去看电影,她抱着试试的想法,就答应了。在黑暗的电影院中,张岳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碰到她的手,然后再慢慢地从小拇指开始,一根一根的握进他的手里。她很害怕,挣脱了,可是那双手不放弃不妥协,依然不屈不挠的靠过来。

那种感觉很奇妙,好象她的手指就是个珍宝,要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的抚摸,直到完全拥有。电影演了什么,她根本没心思去看,只是把全副精神放在了紧紧握住的双手上。他似乎也很紧张,手心已经冒汗了,而她就更紧张,手竟然有点发抖。一场电影就在这神思不属中结束了,那他的手就一直那样拉着她,再也没有放开。

顾盼应该觉得幸福,他对自己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的缺憾呢?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好象是张岳一个人的一场恋爱,自己只是个配合者。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体验一下爱情?这对张岳公平吗?顾盼困惑极了,爱情不是需要两个人都全心全意的付出吗?我爱他吗?每每想到这个,顾盼就会心虚的不敢往下想了。

按说这是个很美妙的时刻,张岳也是个很帅对自己也很好的男朋友,可是顾盼真的找不到心动的感觉,她只是觉得羞涩,只是觉得那么的不得其解:为什么每个恋爱中的人都那么疯狂呢?都要去做些不可思议的事呢?自从牵过手之后,张岳的要求就多了起来,每次逛街的时候一定要牵着手,还要搂着她的腰,那手还不安分的上下游动,象个毛毛虫,让她觉得极不舒服。

她好想甩开那双手,可是她忍住了,想起这些动作都是那些恋爱中的人常有的,她们都能觉得是享受,为什么我就不能呢?她忍住了那从心里往上翻涌的恶心感,装作若无其事的完成了每次逛街的任务。然而最让她难受的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忍受不了他那贪婪的目光总是游离在她的身上。

不由得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亲吻。两个人都紧张的如临大敌,她就那样傻傻的张大着眼睛,看着他嘴唇的靠近……她突然轻喊一声,飞快的逃开了。可是没跑多远,就被张岳给抓了回去。她的心“砰砰砰”的跳的好象能从嘴里蹦出来,脸更像是熟透了的番茄,红的不得了。她的手心全是汗,他的手心也好不到那里去,汗津津的……

他紧张的看着顾盼,声音都有点颤抖:“小盼,我怎么记得,人家接吻的时候是要闭上眼睛的。

“啊……”

“哦……”

顾盼低下了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睫毛还在那里紧张的一闪一闪。抓着张岳的手抖个不停,张岳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背后,然后用自己同样紧张的手捧起她的脸,颤抖的唇慢慢地靠近……

两张火热的脸挨在了一起,有点不安的顾盼就接触到了一个滚烫颤抖的紧张的唇,心突然忽的一下,脑袋瞬间变得空白,什么感觉也没有了……片刻之后,两片火热的唇慢慢地分开,顾盼睁开眼睛,面前的这个男孩子脸庞红红的,紧张地望着她,这个时候她却忽然的放松了。她微笑的鼓励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再一次吻上了她的唇。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了紧张,她尝到了他嘴里淡淡的烟草味,以至于很久以后她都很迷恋那个味道了。

这次的亲密接触以后,悄悄地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层顾盼不了解的含义。那个眼神让她觉得紧张,他时常盯着她一个人傻笑,脸上还浮现一种陶醉向往的表情。时间长了,顾盼就有点慌了,常常问他在想什么,可是每次他都搪塞了过去。她隐隐觉得不安,好像这里面藏着什么阴谋。

她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了,她喜悦的投入了这样的甜蜜中。她慢慢地接受了这样的亲热方式,和他手牵手的走在校园里,让别人羡慕着自己的幸福。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很满足,这是爱吗?她变得很喜欢和他在一起了,很喜欢他用深情的眼光看着自己。原来接受一份爱情是这么的美好,这么的轻松。

她不用担心去食堂迟了会买不到饭,自然会有人替她买好她最喜欢的饭菜;她不用担心自己上课迟到会没有座位,自然会有人替她占最好的位置;她喜欢什么,她想要什么,自然会有人替她想到。原来这就是谈恋爱的好处啊。她时常一个人没事就傻傻的乐。其实这个人真的对我挺好的,她时常这样想道。

用媛媛形容顾盼的话说“小丫头开窍了。知道享受别人对自己的好了。”

只是媛媛说完这句话以后,还用古怪的眼神瞅了瞅她。然后趴在她耳边说:“你们哪个了没有?”

顾盼似懂非懂的看着媛媛。没有回答。她大概知道媛媛说的是什么了,想起张岳的眼神,她明白他的需要,都不是小孩子了。其实对于那件事,她不是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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