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后,皇上与李红安两人就秘密的来到了大内天牢。李红安一手提着个灯笼,一手搀扶着皇上,两人慢慢的朝着天牢深处走去。
这天牢设计的不但幽深,还非常的暗。纵然两旁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一盏灯,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光芒却好似无法穿透这大牢里面的幽暗,使得整个大牢处于一种幽暗的的光线中。
“皇上,您小心,这里光线不好。”
“恩。”皇上淡淡的道,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们随着这条路,慢慢的朝着前面走。不多会儿,他们两人在一扇石门前停了下来,在石门的右侧方,有一扇不是很大的窗户。
皇上从袖袋中摸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李红安。
后者恭敬的接过了那令牌,而后,他走到了石门前。将那令牌塞入了一个浅浅的凹痕中。
叮的一声脆响后,李红安抬手将那令牌往里按。随着令牌的下陷,石门咔嚓咔嚓的往上移着。
片刻后,石门全都打开,李红安这才走回到皇上的身边,扶着他踏入了石室。
进入石室之后,光线瞬间大亮,进去就会发现,石室中的四面墙全都设置了两盏灯,加在一起就有八盏灯。
足足八盏灯,完全的将不大的石室照亮了,丝毫毕现。
在石室正对着石门的那面墙前面,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席地而坐,手脚全都带着镣铐,甚至脖子上都有一个项圈。
听闻石门打开的声音,老者却并未动弹一下。依然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皇上朝着前面走了两步,在那老者身前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皇弟,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
还一会儿之后,那老者这才睁开了眼睛。一丝笑意浮现在了他的脸上,“皇兄,你看起来老了很多啊,国事繁重,保重龙体啊。”
皇上眼中漫过了一抹恼意,不过,很快就被掩藏了起来。“皇弟说的是啊,国事繁重,朕是真的太累了,皇弟,你应该来帮帮朕才对啊……”
皇上走过去,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来,旁边的李红安急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两人的身前,打开来,露出了扑鼻的香味。
那本来闭着眼睛的老宁王,唇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向皇上,眼中漫过了一抹讥讽的神色,“皇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些什么。”
皇上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他怎么可能会记得这些小事,都是下面的人安排的。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李红安安排的。想着,他便转头看向了那个服侍自己那么多年的李红安,原来,他居然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感受到皇上投射过来的视线,李红安身子一颤,头垂的更低了。脸上更是死灰一片,灰败的犹如枯树。
身处这个位置,本就是危险的很,如今看到皇上的模样,他心中更加的清楚,早晚有一天,自己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皇上也仅仅只是扫了李红安两眼就转过了视线,他抬头看着老宁王,笑着道:“皇弟喜欢什么,朕自然知道。今天晚上,没有旁人,就让我们两个好好的喝一杯。”
“那真的是要多谢皇兄厚爱了,居然劳您大驾,来到这种地方。”
“倒是朕大意了,只想着尽快与皇弟好好喝一杯,倒是忘记了这里不太适合。不过,就当做是一个全新的体验好了。红安,还不快点儿给皇弟松绑?”
“是,皇上。”李红安恭敬的跑过去,给老宁王解开了手镣脚铐。
两个人,对面而坐,中间铺了一块红布,上面摆放着几碟看起来颇为精致的菜肴,旁边还放着一盏酒壶。
皇上握住了酒壶,给老宁王倒了一杯,“皇弟啊,这些年来,你到处游山玩水,自在开心的不得了。而朕呢,整天劳心劳肺,苦不堪言啊。皇弟,回来帮帮朕,如何?”
“多谢皇兄抬爱,只不过,臣弟如今仅仅只是个闲散老人,帮不得皇兄什么忙了。喝酒,皇兄倒是可以找臣弟,还能陪着你多喝两杯。”
皇上审视的望着对面那个糟老头子,心中暗道,你说的话,鬼才信呢,与赫连珏那小兔崽子是一样的奸诈。他的才智,向来就在自己之上。当年如果不是自己先下手为强,对面那个看起来像糟老头子的,可就是当今的皇上了。
想到这里,那心中本来升起的一股淡淡的兄弟情也随之被抹去。“皇弟,你就会跟朕开玩笑。行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今天晚上,我们只喝酒,其他的,不说了。”
“好,喝酒。”老宁王也乐得跟皇上装傻,闷头就开始喝酒,不多会儿,人就喝的醉倒在地上了。
皇上这才站了起来,垂头扫着那已经倒地不起的老宁王,不屑的扬起唇角,“就这么点儿酒量,还想要灌醉朕,真是笑话。李红安,将他送回宁王府,并派人通知赫连珏,朕已经取消了通缉令,并昭告天下,之前的事情是有人故意陷害,朕查明之后,定当还给宁王府一个交代。”
李红安躬身答应着,望着那已经朝着门口走去的皇上,心头漫过了一抹艰涩。以后,只怕是要没好日子过了。皇上做了那么多的布置,就是为了今天能够将宁王府打散。如今,他的计划就这样被破坏掉了,皇上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他太过了解皇上了,别看他现在冷冷静静的,其实不然。他越是冷静,就代表他心中越愤怒,一旦爆发出来,没人能够阻拦啊。
这些思绪,仅仅只是在脑中转悠了半响就被李红安给抛开了。眼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在自己没死之前,皇上的事才是最重要的。神秘一笑,李红安挥手示意门口的侍卫进来,将老宁王给抬了出去。
皇上这边才放人,赫连珏那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坐在他对面,正与他下着棋的清芷鸢,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看来,皇上是耐不住了。三国同时攻打西夏国,孰轻孰重,他分得比谁都要清楚。珏,我们是否可以回京了?”
“再等等。”赫连珏夹起一颗黑子,放入了棋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