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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袅袅生姿

“五儿,你与那秦府中人熟识?”母亲陈氏端坐在案几前,轻轻抿了一口茶。

锦绣抬头“倒是前几日与四哥出门偶遇了少将军秦昭,娘亲怎的这么问。”

“五儿,不是娘亲说你,你如今也这般年纪了,再不是那羊角垂髫的毛丫头,这也该收收心思了。你哥哥是个男孩子,与你不同,虽说你父亲一贯待你同个男孩子一般野养,但终归你还是个女子。”陈氏口吻中略带训诫,但到底心里怜爱着。“罢了,你往后收心便是了,今日你就不要跟着老四去秦府了。”

锦绣闷声应着,与砚清从陈氏的卧房走出来。迎面见大嫂荣氏走过来“难得这个时辰还能在这里瞧见妹妹。”荣氏虽貌不出众,但温柔贤惠却让父母亲都很喜欢,进门不过三年也渐渐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嫂嫂说笑了,这是来跟母亲商议寿宴的安排吗?”锦绣也朝着荣氏笑了笑。

“正是呢,前两日拟了宾客名单,现下送来给母亲看看,接着就准备派送请帖了。”

“如此嫂嫂就快进去吧,这两日有得忙了。”锦绣说着便给荣氏让道。

荣氏便带着名单进了屋里“母亲,这是宴请宾客的名单,你看看有什么要改动的,要没什么添减的媳妇就派人书帖送去。”陈氏接过名单,前几日听说的几户有女待字闺中的人家都在名单之列,心里对这个媳妇更加满意,这次虽说是以做寿为名宴请亲朋,其实陈氏倒是想过老三老四也都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这到也是个机会可以物色几个好人家的姑娘,这大媳妇确实得力。“我想到的你也想到的,我没想到的你也想到了,你这为我苏府持家,到处处让我省心,不似老二那个,处处娇贵得很。”陈氏满意地将名单交给荣氏。

“母亲哪里的话,儿媳身为苏家长媳这都是本分。”荣氏低眉敛目的样子甚是温顺。陈氏看着这样的大媳妇,不由对那个年前嫁进来整日病怏怏娇滴滴的二媳妇生出些许不满,同是为人媳妇,却是不能比的。

到陈氏生辰这日,承钰,承铭,承钦,承镜,锦绣依次磕过头,下面才是长媳荣氏,和二媳妇宋氏。到宋氏磕完头起身,承铭忙过来扶着。“二哥这可是心疼嫂子,二嫂好福气啊。”锦绣打趣道。

承铭只是淡然一笑“今日一家人都在,我和婉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身旁的宋氏脸上微微泛红,承铭又是一笑,带着些许宠溺“婉儿已经有孕月余了。”一语既出,众人皆是一愣。倒是苏玺先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好啊,今天这可算得上双喜临门了,婉儿既是有孕,承铭你就先扶她去休息吧。”陈氏也是面露喜色“怪不得见你这两日病怏怏的,有了身子刚刚怎么还行这么大礼,可曾请大夫诊过脉。”

“母亲不必担心,昨日已经请城中最好的大夫瞧过,胎儿挺好,不过婉儿向来身子孱弱些,已经配了药来。”承铭比之往日多了些稳重细致,毕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思虑的也周全。锦绣见二哥二嫂这般的高兴,心里也欢喜,她可还没见过小孩子怎么出生呢,看着那娇小瘦弱的宋氏和那未显身形的小腹,那里面有个小生命呢,造物真是神奇,自己也就要当姑姑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荣氏一脸羡慕地看着宋婉,而旁边的承钰也是一脸愁容,但看到荣氏这番模样便安慰性地搂住她,荣氏进门三年一无所出,名医汤药也不知用了多少,本来想着年轻也并不多在意,可这里看见人家要有孩子了,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陈氏怎么会看不出这长媳的心思,比起那娇小孱弱的宋婉自己更心仪这个能干端庄的大媳妇,毕竟是自己亲自为儿子挑中的,知道她心中难过,只得在老二他们离开后出言安慰。“清儿,母亲知道你的心思,你也不必着急,你们还年轻,来日方长。”荣氏轻轻点头,现在她所仅有的就是这温顺乖巧了。

锦绣站在中堂,这满座宾客,女眷占多,而那几个年龄相仿的也个个出落得亭亭玉立,母亲和大嫂还真是费心了,三哥承钦书生风度,四哥承镜更是出色,哪里还用得着这样变相的相亲,外头不晓得多少女子为之心之寤寐。

再看去,沈漾也在宾客之列,青衫玉冠,没了那日醉酒之态,显得神清气爽。沈漾也看见了锦绣,便起身过来。“苏小姐别来无恙?”“劳你挂心,一切安好。”锦绣也客套地回答。眼角却瞥见沈漾腰间别着的玉扇,可不就是那日派人回送的。沈漾顺着锦绣的目光寻去,见到那把扇子,便从腰间抽出。玉石扇骨被沈漾的手指拿捏住,那手指骨节分明倒更胜白玉。锦绣瞧着他,他一笑也不言语,伸手用玉扇拨开锦绣耳前的鬓发,银链耳坠叮当。锦绣忙向后退让“这里可是我苏府,当着众坐宾友沈公子还请自重。”沈漾面色一沉“耳坠不喜欢吗?”锦绣一愣,才想起刚刚他只是看看自己有没有戴着他送的耳坠,语气稍微委婉了些“总觉得太过贵重,怕丢了便一直放着。”

“哈哈哈,再贵重的东西你若不戴也就是个死物,况且在我眼中越是贵重的才越配得上你苏锦绣。”沈漾一番话在旁人听来就是溢美之词,只有锦绣知道他不过是讥讽而已,想着今天这样的日子也不便多争论什么,才欲离去就听见门外来报“秦昭秦少将到了。”

承镜便立即出门去迎,秦昭穿着一身玄红长袍,比之穿白衣的样子更显面色如玉,锦绣上前刚想打招呼,看见秦昭身后还有一个女子。面如秋水,虽然在座的闺秀都是个个出色,但这个女子一出现就让满堂失色,一袭黄衫,脚上是白绸绣金丝的长靴。秦昭才欲开口和锦绣介绍,女子倒是先开了口“秦袅,昭儿的姐姐,你是承镜的妹妹锦绣吧。”声音里带着一股爽朗,不愧是将门之后。锦绣心里很是欣赏“正是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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